外間接待區的人氣慢慢聚集,客人們陸續到場。許多客人進場後才發現基金會請來的嘉賓並不局限在某一個圈子,滿眼的陌生麵孔,商人、醫生、政府官員、藝術家、學者等各行各業包羅萬象。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當紅政客那樣懂得如何打開局麵、能言善辯,場麵一時間有些冷。所幸這段時間並不長,現場不乏各個行業的成功之士。待最初的矜持放下後,人們開始與周圍人攀談,擺出積極姿態試圖了解對方,並借此介紹自己。


    現場因為巫師們有意調動氣氛的共識逐漸擺脫了尷尬。


    友好而熱切的氣氛並沒有影響到仍然躲在某個角落喝著難喝飲料的那幾人。


    納波利拒絕了外孫的好意,把杯子從眼前推開,他已經察覺到斯諾喝飲料時會不自覺的流露出遲疑,不像他大哥那樣把表麵功夫的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


    “聽說你兒子今天是晚會主持?”納波利說。


    隆梅爾嗯了一聲,“你也開始對慈善感興趣了?”


    “沒有。”納波利斬釘截鐵。“我租借場地,當然有權進來看看。我這輩子都不會讓別人說動自己往外掏錢,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我的祖先以及我自己辛苦打拚出來的,他們憑什麽讓我打開錢包給自願對我卑躬屈膝的乞丐貢獻金加隆,僅僅因為我這麽做就能促使一小部分人官運亨通?”


    老頭是個骨子裏帶點偏激色彩的南歐人,凡是認定的事就雷打不動,他從來不在乎外界對他的評價有多麽苛刻,也沒有像他女婿那樣為了更好的迎合局勢改頭換麵,毫不在乎的把自己偽裝成惺惺作態的西歐人。


    “多麽憤世嫉俗。”隆梅爾露出被逗樂的表情。


    “從你嘴裏聽到這個詞挺不真實的。”老頭的戰鬥能力不容小覷。


    隆梅爾哈哈一笑,沒有動怒。


    小拉卡利尼咋舌,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外祖父這麽精神奕奕了。


    “斯圖魯鬆先生。”


    幾人同時轉身,看見一名身著深紫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興致勃勃的走來,看上去是個爽快利落的小夥子。對這個年輕人感到陌生的納波利轉眼看向隆梅爾,後者揚起嘴角,待年輕男子站住後,為納波利介紹。


    “這是我朋友的兒子哈斯勒.古斯塔夫。”


    納波利笑吟吟的看著哈斯勒對他致上敬意,心裏明白該怎麽做了,隆梅爾不會無緣無故加上一個“我朋友的兒子”,這個定位相當說明問題,言下之意就是請自己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多多關照。


    納波利不喜歡說奉承人的廢話,再加上麵對的隻是一個小輩,不冷不熱的點點頭。


    熟悉他性格的人不再多言,目的達到就成,隆梅爾轉頭和哈斯勒簡單的寒暄。


    小拉卡利尼對於哈斯勒的到來表示歡迎,終於來了個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年輕人,滿眼裝腔作勢的老頭子讓找不到共同語言的意大利巫師老鬱悶的——斯諾不幸中槍。前一陣在木棉鎮舉行的幾場演講讓他和哈斯勒、班森,以及塔內斯塔姆迅速熟悉起來,順便消除了一些隔閡和道聽途說的偏見。即使不在木棉古鎮,他們也不時通信,偶爾聚在一起吃飯聊天,這是小拉卡利尼生命中結識到的第一批不帶絲毫功利性質的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當然,還有一個尚未完全攻克的,不過小拉卡利尼有信心能夠和對方建立友誼,近段時間友善的迴應讓他看到了希望。


    “嗨!克魯姆!”一直擺出專心聽大人們說話樣子的哈斯勒突然朝前方招手。


    正被一名嘮嘮叨叨的糖果商糾纏不休的威克多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痛快的擺脫了她。


    威克多和斯諾、隆梅爾以及哈斯勒打了招唿,並對哈斯勒使了個眼色表達感激。


    “這是威克多.克魯姆,我想不用特地介紹了。”隆梅爾簡單的說。


    納波利點點頭,一本正經的對威克多說:“你要是早生幾年就好了。”一副甚為遺憾的哀怨表情。


    威克多莫名其妙,斯諾別開臉,隆梅爾卻是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


    小拉卡利尼的眉角抽了抽,自嘲的想,幸好他沒有機會叫克魯姆“爸爸”。


    晚會六點半開場,六點時工作人員把通往另一個房間的房門打開,嘉賓們開始緩慢而有序的進場。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此起彼伏,大家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笑容,似乎對這場晚會十分期待。


    納波利進入房間後就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小拉卡利尼,一旁的外孫大氣都不敢出,當時看基金會請來的專業人士忙前忙後的時候沒想到會弄的這麽徹底,雕梁畫棟的房間被改造的麵目全非。


    “你當初不是這麽跟我說的。”納波利的語氣很平淡。


    小拉卡利尼斟酌了半天,最後坦白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當時一激動就讓您答應下來。但是您可以放心,他們跟我保證過,晚會結束以後一定讓房子恢複原貌。”


    “你外公還沒那麽小氣。”


    小拉卡利尼不敢吭聲了。


    “你對隆梅爾的兒子似乎很有好感。”納波利說著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微笑。


    小拉卡利尼受到了鼓勵,“他很有意思,我想發展這段關係,跟他好好相處。”


    “畢業之後反而想好好相處?”納波利這話很犀利。


    小拉卡利尼沉默了幾秒,“畢業以後我才發現父親對我的影響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納波利輕蔑的哼了哼鼻子,“你老子隻和對自己的仕途有利的巫師交朋友,大多虛與委蛇全無真誠,除此以外的被視作拖累和有所求的諂媚。他這一輩子活的相當可悲,我不希望你也變成那樣,相信你的母親也會讚成我的看法。雖然我從來沒有僅僅因為希望換來一段友誼而放下身段去接近討好什麽人,如果你認為這樣做值得,那麽我會支持你。”


    小拉卡利尼笑了起來,帶著一種少見的開朗,納波利心裏沉甸甸的,如果女兒還在世,絕不會讓拉卡利尼把他外孫教的這麽抑鬱。在納波利眼裏,女婿那性格越老越扭曲,幸好外孫及時醒悟,自我救贖,沒跟著一起變態。


    找到寫有他們名字的座位後坐下,納波利抱著一絲期待,輕快的說:“外公待會兒要仔細看看那小子。”


    舞台搭建的十分簡潔,抬高大約一米左右360度無死角,就算躲在最遠的一個角落都能清楚的看見舞台上的精彩,每一層台階旁圍著星空色與金黃色的緞帶,點綴著亮晶晶的魔法鞋子飾物,猶如一隻三層圓形蛋糕。


    當嘉賓全部落座,喧鬧聲從入口方向傳來,大家不由得安靜下來張頭張腦,以為晚會開始了,結果看見幾名工作人員帶著一群小孩走進晚會現場,與此同時場內燈光一暗,剛入場的孩子們發出驚喜的唿喊,整個會場被魔法營造的美輪美奐,猶如置身蔚藍色星空。


    一顆顆星子在身旁頑皮的搖晃,有人好奇的撈住,展開手掌後發現星子變成基金會的標誌而後潰散成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興奮的孩子們尖叫連連,光顧著抓撲周圍的星子,還算井然有序的隊伍頓時亂了套。


    “哈哈哈!”有人大笑三聲,拔高的聲調帶著幾分刻意,所有人情不自禁的追著聲音的出處看去,看見一個花孔雀……不是,看見一個閃閃發光的活動體站在舞台上。


    活動體是一名巫師,該巫師身穿黑色禮服長袍,鼻梁上頂著單個金色小圓眼鏡,頭戴與禮服同款的紳士禮帽,這些不足以讓人們在見到他的第一眼眯起眼睛,而是他渾身上下佩戴的飾物熠熠生輝,五彩斑斕的讓人睜不開眼。禮帽上斜插著一支長長的鑲嵌著石榴石和白色珍珠的孔雀藍裝飾羽毛,從側帽簷一直拖到腦後形成自然垂掛。胸針、懷表鏈、袖扣等飾物更是造型誇張新穎,色澤繽紛。


    禮服巫師舉起掛在胳膊上的魔杖,朝星空輕輕一揮,星子們爭先恐後的朝他湧去,仍在撲星星的孩子們全都垮了小臉。


    哈斯勒看到海姆達爾的那身打扮有些傻眼,拉著邊上的威克多小聲嘀咕,“怎麽還貼胡子?”


    舞台上的斯圖魯鬆室長貼著兩撇八字胡,裝模作樣的擺著造型,配合臉上誇張的引人發笑的得意神態,除了那群孩子,其餘觀眾紛紛忍俊不禁。


    老爺剛才在後台已經見識過了,海姆達爾口中這叫做效果,為了瞬間奪人眼球,達到萬眾矚目的狀態。總而言之就是讓別人一下子就能注意到他。


    “不好看嗎?我覺得很好看。”老爺注視著舞台上的人,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


    哈斯勒歎口氣,感慨自己真是拎不清,誰不好八卦,去跟他嚼舌根。


    另一邊的隆梅爾和斯諾在適應了海姆達爾的孔雀造型後,慢慢有了欣賞的心情,老實說除了有點刺眼,看的眼睛有點累,別的都挺好。此乃兒控與侄控的心聲。


    tbc


    兄弟姐妹們,昨晚熬夜現在扛不住了,今天的更新隻有這些了,爭取下章多更點,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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