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


    曹暉行了一禮,便快速跑到了人群當中,默默地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父親!”


    曹昂也同樣行了一禮,轉而便抬起頭道:“許將軍因何被打?他一直以來都兢兢業業,對父親更是忠心耿耿,實在是……”


    “打他還是輕的!”


    曹操仿佛又怒了,指著外麵道:“我本欲至他於死地,若非眾將阻攔,此刻他早已人頭滾落。”


    “啊?”


    “這卻是為何?”


    曹昂更驚了。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就這麽出去一趟,自己父親最信任的人之一,竟然會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


    曹操緩步從位置上離開,一步步走到曹昂麵前,逼視兒子良久,才開口道:“他殺了許攸。”


    “這……”


    曹昂不可置信地向後倒退了好幾步:“父親,這不可能吧,許將軍雖然平日裏魯莽,卻也不至於就這麽殺了許攸啊。”


    “不可能?”


    曹操嗬嗬冷笑道:“我也覺得不可能,若非事實就在麵前,我一萬個不敢相信,他許褚竟殺了我的好兄弟,隻因為對方罵了我幾句而已。


    這有何錯?


    他是我兄弟,罵我又如何?”


    曹昂明白了。


    對於許褚這樣腦子一條筋的家夥來說,恐怕這就是許攸的取死之道了。


    當然了,他更加明白,這裏麵恐怕也有一定的原因跟曹操有關。


    若非是他開過口,許褚絕對不敢就這麽下手的。


    隻是,很可能其中出現了一點點意外。


    比如說,許褚很可能被安排的是在這一戰結束後,再將許攸給殺了,但是因為某些特殊的事情發生,導致他提前動了手。


    這,大概就是真相了。


    以他對於自家父親的了解,恐怕也隻有如此了。


    “行了,不必說他,一說他就來氣。”


    曹操擺擺手,不想提及許褚的道:“你去收降張燕,可有收獲?”


    “有。”


    曹昂連忙將來時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又加了一句:“張將軍此刻就在門外等候,不知父親可否召見?”


    “你糊塗啊!”


    曹操氣地給了曹昂一巴掌,整個人飛一樣地便跑向了外麵:“張燕遠來,我如何能坐於殿中?”


    話落之時,他早就已經走出去很遠很遠了。


    曹昂愣愣地望著父親的背影,一時間竟失去了開口的想法。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轉過頭的他,卻忽然看了一眼曹暉。


    他一定知道這件事。


    否則的話,剛剛他應該很驚訝的。


    暉弟啊暉弟,你身上還藏著多少秘密?


    ……


    曹暉並不知道曹昂對自己的懷疑,他默默藏在人群當中,等到大家都散開以後,才偷偷摸摸地迴到了營地裏。


    這裏的事情,不必他處理了。


    至於曹操對張燕的迎接,更是不必他出麵。


    一來,沒有那個必要。


    二來,曹操也隻是作秀而已。


    眼下的情況,跟曆史上稍微有了那麽一點差距。


    因此,這位喜歡作秀的叔父,大概率會這般作秀,這一點都沒有讓他覺得驚訝,反而還覺得,如果不作秀,倒不是他了。


    畢竟。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此時此刻曹操作秀都是應該的。


    袁尚和袁熙都活著,鄴城周圍更是沒有一點點占據,眼下袁譚還跑了出去。


    這種情況下,曹操對張燕的作秀,就是要給周圍那些官員看的。


    他,對一個山賊都如此對待,你們還不趕快來投靠?


    這就是他作秀的意義所在。


    不過這對曹暉,卻沒有半點意義。


    “還不如睡上一覺來的更加舒服。”迴到營地裏的他,躺上床便睡了過去。


    這兩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度過的。


    雖然知道張燕肯定不會耍滑頭,就算是要殺人,曹昂的優先級也比他高很多。


    但,到底來說,那麽多不是自己人的軍隊集合在一起,還是讓他心裏很慌亂的。


    黑山軍,可都是一群山賊啊。


    他們有可能不會遵守什麽約定,說不定就直接把他和曹昂給砍了。


    這種事有一定的可能會發生,而且就算張燕沒有這種意思,他手下的人,難道就沒有了嗎?


    有著這種心理負擔的他,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睡好,因此迴來的第一時間,就隻是想睡覺。


    次日。


    一大早。


    陽光初生。


    寒風陣陣。


    “還是這裏更加安全,舒適啊。”曹暉從被窩裏爬了出來,精神奕奕地掃了一眼自己的營帳,滿意地點點頭。


    伸了個懶腰,曹暉緩步走了出去。


    ……


    摸魚的生活,無比的爽。


    時間一晃,便是一年時間過去了。


    建安七年,五月份。


    通過一步步的倒逼,曹操終於順利地占據了整個冀州,將袁譚這個反叛者給處決了,同時還把袁尚趕到了幽州。


    不僅如此,在這期間,由於鍾繇跟韋家軍的關係,以及曹操勢力的擴張,韋家軍徹底投降了過來。


    一時間,曹操勢力急速膨脹了起來。


    冀州、青州、豫州、徐州、兗州、雍州,六州之地在手的他,竟生出了一種天下無人可敵的想法。


    幸好的是,還有幽州袁熙和袁尚在提醒著他,另外遼東還有一個公孫度,西涼還有一個馬家。


    這也算是讓他冷靜了不少。


    否則,真要是北方全部霸占,他此時此刻怕是早就已經膨脹到了極點。


    可就算是這樣,曹老板還是膨脹了起來。


    他給並州下了一道令。


    意思就是說,讓高幹盡快地投靠過來,若是過了時間,小心頭顱。


    “欺人太甚!”


    高幹拿到書信的那一刻,整個人憤怒到了極點。


    不過,他緩緩充斥起來的胸膛,卻很快便快速地落了下去。


    最終化為了一道歎息。


    六州之地在手,曹操近乎已經無敵,一個小小的並州,壓根無法抵擋曹操大軍啊。


    於是,高幹也投降了。


    一時間,曹操竟然占據了七州之地,令天下諸侯皆紛紛側目,好似即將要被拿下了般,對北方無比的警惕。


    同一時間的劉備,終於得到了重用。


    他這段時間裏一直都寄居在劉表府中,劉表卻一直對他沒有什麽安排。


    直到,曹操坐擁七州之地,劉表才算是給了一個新野之地。


    一來是因為,劉備的魅力太大,不給他地盤其他人都不服了。


    另外一點在於,他想將其當做一個緩衝帶。


    若是曹操舉兵南下,他好歹也有個準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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