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來不及反對,吉平就已經下手了……哦,是開始治病了。


    等他反應過來,看著父親臉上的痛苦逐漸化為鬆懈,他才大大鬆了口氣,拉著曹暉走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你怎麽敢讓他來治療?!”


    “府上治頭風的人,他是最厲害的,不讓他,難道你我來嗎?兄長,此時此刻,說不定他還沒有跟那些逆賊聯係在一起,可叔父已經在旦夕之間,我們能怎麽辦?”


    曹暉同樣也是眼紅紅的。


    曹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尤其是看著逐漸好起來的曹操,他心裏也隻能說,這一把賭的還算不錯。


    “之後呢?”不過隨即,他又壓低了嗓門問道。


    曹暉聳了聳肩,苦澀道:“我也不知道啊,誰知道,叔父他竟然裝著裝著,就成了真的……”


    實際上。


    曹暉不知道的是。


    在曆史上,曹操就有這麽一迴。


    那些人就算是想搞事情,可隻要曹操還清醒著,又有誰敢真的做什麽事?


    在旁邊搞搞小動作,那還沒什麽,畢竟這在曹操容忍的限度之內。


    可要真的做那等大事,隻能是曹操的身體確實出了危機,所以他們才敢動手,不然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敢嗎?


    至於這頭風為什麽發作,就隻能說,一來是曆史的慣性,二來則是曹老板操勞過度的原因了。


    不要忘了,他一開始征討的是袁術,後來打著打著,劉表跟張繡又跑到了一起,要攻打許都,曹操隻能親征。


    還有後來,他又跑了迴來,再度親征徐州……


    就算是鐵打的,也不能這麽玩啊。


    更何況這是幾月天?


    十月啊!


    秋末季節,這麽來迴的吹幾趟風,就算是經常鍛煉的人,也都會出現不少毛病,他這已經算好的了。


    當然,因為曆史改變了不少,加上曹昂活著,他不必擔心袁術能活多久,更不必擔心孫策會拿下原本後來才能拿下的地盤。


    可就算如此,他也還是要親征啊。


    這麽來來迴迴的幾遭下來,就造成了他頭風本來就在發作的前夜,昨天又去處理了很多事,現在更是站了大半天,沾床就病啊。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綜合起來,隻能說是天命在此。


    或者說,這本就是應該發生的事情。


    他曹暉就算是想要改變,又能改變多少呢?


    “眼下該怎麽做?”曹昂迴頭看著已經睡熟的曹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恭謹地將吉平送走,迴來之後,才焦急地問道:“你說,接下來該怎麽做?”


    “兄長,現在你才是當家人啊,叔父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唄,不過……”猛然間,曹暉想到了一件事,連忙道:“你讓許褚跟在你身邊,讓典韋守護在這裏,千萬不可懈怠!”


    “這是為何?”曹昂有些蒙圈,不過很快,他眼前一陣明亮後,立即就明白了過來:“他們可能會對我下手?”


    曹暉默默點頭,心說那是必然啊。


    曆史上,因為曹操病了,勢力幾乎處於在崩塌之間,畢竟一開始的一切,都是由他來掌握的,所以他一病,就出了很多事。


    而現在,曹昂沒死,這一點還是很不錯的,起碼可以讓他代替曹操坐鎮一段時間,隻要曹操還能恢複過來,一切曆史都不會改變。


    曹暉自己,也可以利用曆史繼續作妖。


    但是,那些人要是看到這裏麵的大好機會,他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百分百會對曹操和曹昂下手。


    這倆人一死,他們幾乎立刻就能發動很多事情,畢竟曹丕也好,曹植也罷,甚至曹彰等人都計算在內,都太小了一點。


    沒有人主事,曹魏集團很可能就會一日之內出現動亂,他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原來如此,幸好有暉弟,怪不得,父親剛剛讓你輔助我……”曹昂笑著點了點頭,心情莫名輕鬆了不少,不過想到還躺在那裏快完蛋的曹操,他心情又不好了。


    曹暉卻搖了搖頭,苦笑道:“兄長千萬不能依賴我,你現在應該去找的是荀彧,荀攸……最好是荀攸郭嘉等人一起謀劃,兗州那邊不必擔心,有程昱坐鎮,幾乎不可能會出麻煩。”


    別人不明白,他能不明白嗎?


    他除了利用曆史知識作妖之外,還能做什麽啊?


    也正因此,他不可能成為曹昂的依仗,也就是因為在之前,他表現的簡直謀無不中,才讓曹操產生了錯覺,覺得他可以擔當大任。


    實際上,曹暉確實可以,但那是要經曆過一段時間的曆練才行的。


    沒有曆練,他所有的行為,都可以稱得上一句幼稚。


    不壞事就好了,更不要說是成事。


    “暉弟莫要自謙,你且在此處看顧父親,我去見荀攸等人。”曹昂大手一揮,直接讓曹暉留了下來。


    “記住了,千萬讓許褚跟緊了,別掉隊,還有把典韋也一定調過來,這兩個人在,叔父跟你的安全,絕對無憂。”


    見到他匆匆忙忙就要跑出去,曹暉連忙叫道。


    這個時候,曹家死一個,那就是天大的亂子,他這個曹氏子,也一定會因為某些原因,而導致身死魂滅的。


    “那你呢?”


    曹昂知道事情危機,點點頭以後,卻忽然想到了曹暉:“父親身邊有典韋,以典叔父之忠義,必然寸步不離父親,許叔父也是一般,你呢?”


    “我?”


    曹暉嘿嘿一笑,壓低了嗓門道:“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


    他二五仔的身份,還沒有洗去呢。


    如果不是曹昂知道他那一切都是為了曹氏,說不得不會相信曹操的話,一把就把他甩在一邊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之前反叛了兩次!


    不過由於他知道這裏麵的事情,自然不會擔心曹暉的忠誠,而且剛剛他一係列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他不可能會做出對曹操或者他曹昂不利的事情。


    可能,整個曹氏裏麵,也就隻有一個曹真,或許會有危險吧?


    想到這裏,曹昂也就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匆匆忙忙地離去了。


    走到院子裏時,曹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暉弟,不會又要坑人了吧?”


    稍微一琢磨,以曹暉的心性,必然會搞事情的,而且肯定會把自己變成天下間所有人都認為的奸賊,非要給曹操來一刀不可的那種人……


    想到這裏,曹昂不由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九江世家,因此而死,徐州呂布,因此而牢,就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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