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子安可愛的樣子,玲瓏眉眼柔和斜靠在一旁,怕他不自在,從榻架上拿了一卷書冊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老奴(奴)參見太女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暖屏後傳來參拜聲。


    玲瓏視線未從書冊上移開,寡淡地應了一聲:“嗯,免禮。”


    清冷淡漠的聲線,無形的壓迫力。


    跪地的福祥隱在寬袖下的手捏了捏,這太女殿下的氣勢竟比女皇的還要強。


    額頭伏地語氣恭敬:“太女殿下,陛下明日為您舉辦接風宴,老奴遵陛下旨意送來冕服。”


    說來這冕服尺寸還是正君提供的,所以太女的冕服,尚衣局四季都備著。


    玲瓏倦懶地翻了一頁書,“冥肆,賞。”


    冥肆對有些緊張的福祥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另一隻手食指豎起在唇邊比了比,同時擺手讓人接過後麵宮侍抬著的托盤。


    福祥是宮中老人,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見狀,點了點頭對最近的一個宮侍使了個眼色,跟著冥肆走了出去。


    聽著腳步聲離去,玲瓏看了快速進食的乖安,伸手捏了捏他的後頸,得到他的一瞪眼,笑著收迴手,垂眸繼續看著書。


    殿中檀香嫋嫋,屏風內不時傳來瓷器的碰撞聲音以及書頁的翻動聲。


    寒風嗚嗚,衣袂摩挲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空靈的參拜聲:“卑職空祈,求見帝君。”


    吃東西的子安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一頓。


    玲瓏抬眸給了子安一個安撫的眼神,放下書,起身:“我在外間,乖安慢慢吃。”


    子安乖巧點頭,從喉間發出一個音節:“嗯。”


    玲瓏眉目溫柔地捏了下子安鼓鼓的臉頰,起身,越過屏風,玲瓏聲線清淡如水:“進來。”


    一身翠竹秀紋月白長袍的空祈推開門走了進來,在殿中單膝跪了下來行禮:“卑職參見君上,君上夜安。”


    “嗯,起來吧。”


    玲瓏落座主位,問:“何事?”


    空祈起身,拱手:“謝君上。”


    看著空祈的動作,玲瓏默了默,此刻她很想不雅的翻個白眼。


    導致清冷的聲線中明顯帶了不耐:“快說。”


    空祈一愣,接著失笑,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直觀的感受到帝君的情緒外露呢。


    不過他可不敢挑戰帝君的耐心,溫聲道:“君上,四國有話語權的修者得知君上在南陵,不日便會抵達,需要攔截嗎?”


    玲瓏身子懶倦的靠在椅背上,指尖轉動左手食指上的玉戒,“不必,噓頭端兩年了,是時候該整頓了。”


    東雲端站修煉界鼇頭兩年,各方修者表麵服氣,背後在東雲帝君未出麵時,持口不對心之態,如今她現世,幾方便是嗅到了味,怎能不亂!


    空祈微震,帝君這是要為君後出氣了。不過也是,這兩年要不是帝君手下的勢力,君後早就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收迴思緒,空祈再度拱手:“君上,星命少主同您的守護獸至今在昏睡,卑職看不出有何異常。”


    玲瓏嗓音淡淡:“不必管,今夜月圓,便可醒。”


    這時子安繞過屏風走了出來,空祈偏頭看到,對著子安的方向單膝跪地行禮:“卑職參見君後,君後夜安。”


    子安一怔,連忙避開空祈的大禮,說道:“司主大人有禮了,快起來。”


    東雲司主一禮,可不是隨便能受的。


    空祈溫潤一笑:“謝君後。”站起身的同時,躬身對兩人說:“卑職告退。”


    玲瓏在子安出來時,便已坐直了身子,視線落在子安身上,淡淡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了空祈。


    空祈失笑退下時,玲瓏對著子安伸手:“過來。”


    子安昳麗的眉眼微微彎起,快步朝著玲瓏走去。


    “妻主。”


    雙手接觸的瞬間,玲瓏將人帶入懷中,手覆上他的腹部輕輕揉動:“飽了嗎?”


    子安臉有些熱,點頭:“嗯,還有點撐。”


    因太懷念妻主做的食物味道,又太餓,冥肆準備的兩人份膳食都被他吃完了。


    玲瓏眉眼柔和,指尖多出一顆棕色的丹藥,遞到子安唇邊,還沒有說話,指尖連同丹藥便被含住。


    玲瓏眸色幽暗,笑了,聲音平靜:“鬆口。”


    見到玲瓏這個眼神,子安腿就開始發軟了,但他還是倔強的想鬧一鬧玲瓏。


    含著口中酸甜,舌尖卷過微涼的指尖。


    玲瓏唇角笑意加深,眸色越發深邃。


    扶在子安腰間的手找到他的薄弱點,輕輕一按。


    子安一瞬破功,笑出聲,“哈……妻,妻主,快,快些鬆開。”


    見懷中人笑得開心,玲瓏手移開,輕輕撫著少年微微震動的後背。


    吻了吻他的額頭,如泉聲線帶著柔意,情愫在眸中蕩開。


    “安安,對不起,妻主讓你傷心了。”


    對不起讓你獨自麵對重重危險!


    對不起讓你度過無數個孤獨的日日夜夜!


    對不起讓你承受喪子之痛。


    子安笑聲戛然而止,對上玲瓏愧疚的眸子,他懂了。


    鼻間發酸,眸色幽怨嘟囔:“姐姐一貫不懂風情。”


    吸了吸鼻子,抓住玲瓏衣襟,言辭認真:“安安從未怪過妻主,安安的妻主生來尊貴,做什麽都沒有錯,往後妻主不許低頭。”


    世間無任何人能讓妻主伏低做小,就算是他亦不能。


    聽出了子安的言外之意,玲瓏內心柔軟,臉頰貼著懷中人的發頂:“安安,在我這裏,你是那個例外亦有那個資格。”


    子安眸色發衝,繼而猛地抱住她,頭埋在她的頸間忍住掉眼淚的衝動。


    他……何德何能啊!


    玲瓏怕人在哭,轉移話題問道:“安安,那些螞蚱,你打算什麽時候處理?”


    聽著玲瓏的稱唿,子安又笑了,“姐姐安排吧。”


    那些人本就是留著解悶的,既然玲瓏迴來了,他隻需安心陪在她的身邊,做一個乖乖的夫郎即可。


    玲瓏點頭:“好。”抱著人站起身,“你該休息了。”


    這兩年,子安身體明顯的虧損,得養得精細些了。


    剛將人放在拔步床上,手腕一緊眼前一花她被拉上了榻,人也被壓住。


    頸間傳來濕熱,青年放軟的聲線帶著蠱惑:“妻主,這次讓安安伺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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