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聽到這個消息,更是莫名驚詫,“我不知道啊,他從來沒有和我提起過這件事。”


    “也許人家是指望和你結婚你能幫他還這筆錢,誰知你一點反應也沒有,他覺得撈不到什麽好處,就走了。”曲恆攤攤手,不屑地說。


    “他不是這種人。”阿萊立刻反駁道。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幫著他說話,我看你簡直是中毒了。”曲恆聽了就有些氣急敗壞地看著她說。


    “我也覺得應該不是,”晚秋將抹布放下,坐在茶幾旁的小凳上,想了想說,“他要是想從阿萊身上撈好處,和她結婚後機會多的是,又何必隻看著眼前這點事情呢?我反倒覺得,正是因為他不想從阿萊身上得到什麽好處,才這樣離開了的。”


    “我同意晚秋的說法,前一段時間也聽說了,他在辦這所公寓的抵押手續,還像是想從銀行貸一筆款出來,將做生意虧的錢全部補上。”王明也讚同晚秋的說法,想起了之前聽說的事情,便開口說道。


    阿萊呆呆地看著眾人,喃喃道:“他有這麽多事都是我不知道的,這段時間我都在幹嘛啊,為什麽都沒有多關心一下他呢?”


    說著她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不由驚恐地說:“他頂著這麽大的壓力,會不會想不開?不行,我要去找他......”


    然後她就掙紮著從沙發上起來,赤著腳就向門外跑去。


    曲恆搖搖頭,受不了地一把扯住她,將她抱離地麵,然後扔在了沙發上,低聲吼道:“你瘋夠了沒有?像他這種人才不會想不通,就算真想不通,那也是他活該。”


    “曲恆,你混蛋。”阿萊忽然發了瘋一樣拿沙發上的抱枕砸了過去,砸了一個後,猶自覺得不過癮,又抓起了另外幾個,通通朝曲恆扔了過去。


    曲恆並沒有避開,隻是直直地站在那裏,微微眯起眼睛,眸色中閃爍著涼光。


    她將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完了,衝他嘶喊:“曲恆,我不用你管,你給我滾出去。”


    曲恆冷冷一笑,剛想說什麽,卻被王明拉住了,將他扯到到了一邊,勸道:“阿萊現在情緒不受控製,刺激不得,你還是讓著她一點吧。”


    而另一邊,晚秋也抱住了失控的阿萊,將她按在沙發上,嚴厲地說:“阿萊,你控製一下自己,就你這麽沒頭沒尾地跑出去,知道去哪兒找他嗎?他現在肯定已經不在s市了,就你這樣子,能到哪裏去找他?”


    阿萊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筋疲力盡了,她現在隻覺得頭痛,痛得幾乎要裂開,於是捂住頭,痛苦地說:“我沒有辦法,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隻想找到他......”


    “找到他後又怎麽樣呢?你想怎麽樣?求他迴心轉意嗎?”曲恆聽見後,又忍不住嘲諷道,“找到他後,也許你隻要跪著哭著求他迴來,他就會迴來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對他到底可以沒底線到哪種程度。”


    阿萊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轉頭看向曲恆,眼帶譏諷地開口:“要說到沒底線,誰比得上你啊,就倪豆豆那個樣子,你還不是一直纏著她沒放?人家根本就不喜歡男的,你在那裏等什麽呢?覺得自己癡心一片就能改變她的性取向?”


    “魏萊,你…..”曲恆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她,一連說了幾個“好”字,然後就怒氣衝衝地大步朝門外走去,並“砰”得一聲將門重重甩來關上。


    待曲恆離開後,阿萊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晚秋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曲恆心底是為你好的,他是擔心你振作不起來了,才故意來刺激你,你不該這麽氣他的。”


    阿萊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


    “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裏先別住了吧,免得你總是觸景傷情,不然去我那裏或者我們送你迴家?”四月看著她建議道。


    “不用了,送我去酒店吧,我也不想迴家。”阿萊有氣無力地開口。


    於是晚秋和四月就替她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陪著她一起去酒店開了房間,本來晚秋和四月說要留下陪她,但是卻被她婉言謝絕,說想一個人靜靜。


    四月和晚秋就隻好先離開了,出來時,就看見曲恆的車停在酒店門口,原來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尾隨著她們過來了,見她們出來,他就搖下了車窗,問道:“她好點了沒有?”


    四月點點頭:“睡了,應該折騰累了。”


    曲恆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那就好,我迴去好交差了。”


    說完他就準備離開了,發動車子後,他突然又看了晚秋一眼,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說:“晚秋,豆豆那裏我建議你還是找時間和她談談吧,免得她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我勸她也不聽,沒得最後連累了許輝。”


    晚秋聽了就怔住了,連累許輝是怎麽迴事?她剛想再問個明白,卻見曲恆已經驅車離開了,轉眼間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


    “怎麽了?”四月見她突然臉色發白,就關切地問道。


    晚秋搖搖頭,勉強一笑:“沒什麽,就是有點累了,我先迴去了。”


    “我們送你吧。”


    “不用了,這裏打車很方便,你們早點迴去了,繞來繞去的又耽誤不少時間,”晚秋謝絕了四月的好意,剛好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酒店門口,她就拉門鑽了進去。


    出租車行駛在路上,晚秋看著窗外,路邊廣告牌的光線將她的臉映得忽明忽暗,她不斷地想著曲恆告訴自己的那句話,是豆豆找了許輝的麻煩嗎?為什麽許輝一點消息也沒有透露給自己呢?是怕她擔心嗎?一時間她就有些心亂如麻,然後突然覺得自己一刻也坐不住了,摸出了手機,飛快地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了出去。


    清晨的機場沒有了白天的熙熙攘攘,顯得尤為的冷清,阿萊來到值機處,換了機票托運了行李,加入了鬆散的安檢隊伍,一直到上飛機,都順利的不像話。


    坐在了頭等機艙裏,隔著窗戶往外看去,天色已經蒙蒙亮了,還下起了陣陣的細雨,天和地都被一片天青色籠罩著,一切都顯得那麽的虛幻,正如她這幾天所經曆的一般,猶如一場夢,阿萊閉了閉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無奈的笑容,猛地伸手將遮光板拉下,然後拿出眼罩戴上,就這麽昏天地暗地睡了起來。


    而老魏早晨起床收到阿萊的短信時,氣得直打哆嗦,直接在客廳裏大發雷霆:“她知道高磊去哪裏了嗎?就這麽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能找得到嗎?”


    康倩倩被他高分貝的聲音震得手一抖,差點沒端住手裏的牛奶杯,她歎了一口氣說:“你再發脾氣也沒用啊,阿萊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迴來,能有什麽辦法呢?還不是隻有先由著她去。”


    “由著她?”老魏聲音又提高幾個分貝“我看就是平時太由著她了,她才這麽無法無天,無所顧忌的,為了一個男人,自己的親人不要了,事業也不要了,這麽瘋瘋癲癲地跑了出去,像什麽樣子,我老魏家的臉都要被她丟盡了。”


    康倩倩聽了不由在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暗自想著,你也隻敢在自己麵前這麽吼罷了,等阿萊出現在麵前時,不知道又要過去怎麽樣的噓寒問暖了,於是她也隻是故作樣子地勸慰道:“好了,她可能也隻是找借口出去散散心而已,換個環境,也更利於她盡快地走出陰影嘛。”


    老魏聽後就沉默了下來,隻深深地歎了口氣,不再言語了。


    飛機即將降落時,阿萊感覺到了失重的感覺,才漸漸醒了過來,她摘下眼罩,空姐走過來溫柔地提醒她將遮光板拉起,這時斜後方傳來一陣笑聲:“你可真能睡……”


    阿萊此刻還有些難以適應明亮的光線,她迴頭看了一眼,那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一件極休閑的棉布襯衫,眯起眼睛看著自己,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說:“你今天從上飛機就睡到了飛機,可真厲害。”


    這時赤裸裸的搭訕,阿萊麵無表情地迴過頭,將椅子調到了適合坐立的角度。


    “你到拉薩來幹什麽?”那個男人很不識相,繼續輕鬆的搭訕,大有她不搭話,他便不罷休的架勢,“旅遊?工作?”


    阿萊並沒有理他,自顧地掏出一副耳機來帶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年輕男人見她這副樣子,有些訕訕的,似乎第一次在異性麵前吃這種虧似的,他悶悶地靠迴座位,不再說什麽了。


    飛機落地的那一刹那,伴隨著還有十分明亮燦爛的陽光,這個城市沒有負於它日光城的美名,阿萊癡癡地看著藍天白雲,想起了高磊原來告訴自己,拉薩是他一生中必須要去的地方之一。


    你會在這裏嗎?高磊?她想著眼眶就有些微微發紅了,祈求上天給自己一點幸運,能讓她順利找到高磊,隻要能找到他,一切就還有挽迴的可能不是嗎?


    阿萊從包裏摸出墨鏡來帶上,然後拖著箱子堅定地走向了門口排隊的出租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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