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兒還沒大亮,顏天佑的馬車就停在了裴府的後門,今天輪到他休沐,閑來無事,想到對佳人的承諾,他就計劃帶著裴鑫去城外打獵,順便散散心。


    裴鑫顯然早有準備,顏天佑剛到裴家後門沒多久,裴家後門應聲而開,裴鑫帶著侍女冬兒跨門而出,看到被十幾個侍衛保護著的馬車的車窗中熟悉的人兒,她嫣然一笑,帶著冬兒隨即上了馬車。


    啪的一聲,車夫陳佩斯一個鞭花雙響,馬鞭抽打在馬屁股上,馬車緩緩動了起來,在十幾個騎馬的侍衛護衛下,向著東邊的春明門而去。


    裴家後花園的一座三層閣樓的三樓的一個窗戶下,站著一個人影,如果湊近看的話卻是裴鑫的父親,裴澀元。


    望著女兒上了顏天佑的馬車,馬車遠遠而去,裴澀元靜默良久,最終微微一歎。不知,他們裴家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裴鑫上了馬車,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顏天佑身邊,而冬兒則遠遠地坐在馬車門邊的一個靠墊上,留給自家小姐和顏天佑充分接觸的機會。


    由於顏天佑的馬車,是他讓人特製打造的。不僅有寬大的空間,坐起來還特別舒服,一點顛簸的感覺都沒有,很平穩。


    或許是要陪著顏天佑打獵的緣故,裴鑫和冬兒俱是一身男兒胡服修身的裝扮。


    今天裴鑫打扮得格外簡約,穿一身灰黃色緊身胡服,灰色的馬褲,頭發梳得男兒發髻,沒帶任何飾品,簡單地用一個木簪束著。臉上未施粉黛,可依舊靚麗驚人,眉若彎月,眼似秋水,唇色朱櫻一點紅,更顯得她豐姿綽約,因為男兒打扮,透露出一絲英氣,顏天佑還是第一次見裴鑫如此模樣,如此淡雅美人,宛如出水芙蓉,他不由地看得一呆。


    感覺顏天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裴鑫有些害羞,不敢直視顏天佑,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馬靴。


    “天佑!”


    這一聲似呢喃,似羞愧難當,裴鑫終究還是不由地嬌聲輕喊道。


    ‘嗯’,顏天佑迴過神來,應了一聲。


    或許不知道怎麽開口,兩人再次陷入了沉寂,一言不語地幹坐著。


    顏天佑心裏糾結了好久,想著所有的與自己的女人,最終還是他先開口,說道:“鑫兒!”


    “天佑!”裴鑫紅著臉答了一聲。


    “鑫兒,你可想清楚了?跟著我,將來你難保不會後悔……”


    本來低著頭的裴鑫還想著顏天佑會說些什麽情話來安慰自己前些日子受到的苦,沒想到顏天佑卻來了這麽一句話,竟然到現在了還在懷疑她的真心,不等顏天佑把話說完,她不由惱怒地抬起頭,怒目而視顏天佑,態度堅定地說道:“顏天佑,我裴鑫早就想清楚了,我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若是你不喜歡我,單單隻是因為可憐我才勉強接納我,那沒必要,我也不會賴在你身上,你明確說一聲,我就……”


    她的話有些說不下去了,話裏隱隱帶著哭音,開始哽咽的前奏。


    顏天佑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看到裴鑫生氣地背過身子,也不管冬兒在不在車內和男女大防,他從後麵一把摟住了裴鑫的腰,裴鑫的反應,先是一愣然後又掙紮了起來,顏天佑卻不管她,緊緊地抱著對方,裴鑫的力氣當然掙脫不開顏天佑,最後,隻得半推半就地讓他抱著。她的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晶瑩剔透的淚珠宛如水晶,順著她柔美的臉部輪廓滑落下來,最後滴在了顏天佑的手背上。


    感受到對方哭了,顏天佑抱的對方的力度更緊,他的頭抵在裴鑫修長脖頸上,嗅著頭發上停留的清香,他深情地說道:“鑫兒,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難道我的心意,你沒有感受到麽?”


    感受到背後唿出的熱氣,從沒有和除父親以外的男人如此親密接觸過的裴鑫,忍不住臉紅耳赤,害羞地應了顏天佑一聲,如蚊子叮似的。


    顏天佑用力把佳人的身子扳迴他的一麵,兩人正麵相對。


    看著裴鑫晶瑩透亮的眼珠裏自己的身影,顏天佑似感慨了一下,他認真地對著裴鑫說道:“鑫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看到裴鑫有話要說,顏天佑用手輕輕遮蓋住佳人的朱唇,說道:“鑫兒,你先不要急著說話,先認真聽我說完。”


    “鑫兒,我鄭重地再說一次,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有重新選擇的機會。若是你等我說完,你還願意跟我一起,我顏天佑這輩子,對你,定不離不棄。”


    看顏天佑說得如此鄭重嚴肅,裴鑫安靜了下來,一眼不眨地注視著顏天佑,等待他的開始。


    醞釀了一會兒,顏天佑開口道:“鑫兒,陛下賜婚石國公主要嫁給我的事,你知道了吧?”


    聽到顏天佑說的是這事,裴鑫神情不由稍暗,但還是點點頭。


    顏天佑知道對方已經做好了準備,以後要和石國公主分享自己,他要說的重點自然不是石國公主,他繼續說道:“那鑫兒,你可知道?我有一個紅顏知已,我承諾過她,要照顧她一輩子,而且,她已經為我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番話對於裴鑫來說,無異於石破天驚,一道天雷滾滾落在裴鑫的頭上,打得她有些暈頭轉向,腦袋有些發蒙。


    因為耶律彩是顏天佑離開揚州後來到李家的,去調查顏天佑家世的人,並沒有調查出耶律彩的身份,隻當她是李家的人,並沒有把耶律彩和顏天佑聯係在一起。


    顏天佑也是在從軍以後和家人恢複聯係以後才知道耶律彩並沒有死,而且還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至於那些去調查顏天佑的人,更是不可能知道耶律彩的身份了。


    “怎麽會?你怎麽會有女兒?”裴鑫心情平靜下來以後連忙問道。


    無奈之下,顏天佑隻能把他和耶律彩之間的事情給裴鑫講述了一遍。


    聽完整個故事,裴鑫心裏一陣波浪起伏不定,她沒想到,當初和顏天佑分開,顏天佑北上出關竟然還有如此的遭遇。同時,對於那個和她未曾謀麵的外族女人,她既為對方不幸的遭遇而感到悲傷,也為對方和自己的情郎不一樣的感情經曆而感動。她是一個心軟善良的女人,在聽完顏天佑講述完耶律彩的故事之後,她就知道,她已經接受了對方。


    如此深情的女子,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遭遇,同樣的曲折,同樣的悲痛,她想不接受,心都硬不起來。


    “好了,我接受她了,你高興了吧?可是,她會接受我麽?”


    顏天佑大喜,再一次抱住裴鑫,迫不及待地說道:“她和你一樣的善良明理,我相信,她會同意的。”


    “真是便宜你了,別忘了你還有一個石國公主呢?”


    看到顏天佑興奮的表情,裴鑫忍不住地嬌聲說道。


    “石國公主我倒是不擔心,隻是……”


    “怎麽了?”


    “其實,還有一個女人。”顏天佑小心翼翼地說道。


    “還有?”裴鑫不由詫異地喊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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