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舒適地斜靠在靠背藤椅上,一名麵容精致的少女跪在他身前,替他輕輕揉捏著按摩著腿部,當真是舒服。


    聽到顏天佑報名,李林甫擺擺手讓侍女扶起他,等重新坐好,他才正式開始打量起顏天佑。


    此時的顏天佑還是白天那副打扮,一身明光鎧甲,裏麵罩著隴右軍的灰黑色土布軍服,未帶劍,整個人劍眉星目,刀削斧鑿的英俊臉龐,站在那裏,自有一股淩厲的氣勢散出來,如未出鞘的寶劍,讓人不敢鋝他的鋒芒。


    李林甫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不可能被顏天佑的氣勢所震懾,隻見,李林甫有些陰鶩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著堂下的顏天佑開口道:“你就是顏天佑?那個連過三堡,破白狼,破龍源,破石堡城的顏天佑?”


    李林甫三個破字就把顏天佑最主要的的功勞給述說了出來。


    顏天佑躬身而立,老老實實地迴答:“是,末將正是顏天佑。”


    “是皇甫惟明來讓你送拜貼的?”


    顏天佑沉聲答道:“卑職奉皇甫惟明大帥之命,特來給相國送拜貼。”


    “皇甫惟明為何不親自而來?”李林甫似帶著微怒的語氣說道,聲音加重提高。


    顏天佑躬身迴答道:“大帥之所以沒有親自來見相國大人,那是因為他心有顧忌,畢竟朝廷大臣與邊軍統帥私下會麵,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爭議。”


    顏天佑這話的意思李林甫自然清楚,心裏暗道: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急智,是個人才,不虧陛下對他的看重。


    身為大唐權力的最頂層人物,李林甫自然對朝堂上的一切了然於心,他知道皇帝李隆基對於此次在進攻吐蕃之戰中屢次立下赫赫戰功的顏天佑很是欣賞,要委以與重任。


    “顏天佑,你迴去吧,皇甫惟明的拜貼,我收下了。”李林甫不動聲色地說道。


    顏天佑不禁有些愕然,就問了這麽一句,這是何意?他還以為李林甫這位國之宰相要詢問他關於攻打石堡城的事呢。忽然,他腦袋靈光一閃,明白了李林甫的意思。


    “卑職告退”顏天佑也不囉嗦,直接告辭有人,然後直接出來了相國府邸。


    出來李林甫的府邸後,顏天佑並沒有去距離崇仁坊不遠的東市去看看,而是直接迴了隴右軍的進奏院驛館。


    隴右軍的進奏院是隴右軍節度使在京城設置的與朝中互通消息的機構。不單是隴右軍,其他的各大節度使都在長安城設置有進奏院。


    這些進奏院並不受大唐中央朝廷的管轄,隻對各個地方的節度使負責。其職責主要包括傳遞節度使與朝廷之間的消息,辦理需要和朝廷聯係交涉的各項事宜,以及為地方了解、匯編和通報都城的各類政治信息。


    隴右軍的進奏院在長安城的長興坊,顏天佑足足騎馬走了半個多時辰才找到。


    在顏天佑踏進隴右軍進奏院的時候,裴鑫的馬車也來到了長安城的金光門。


    正在等候裴鑫的裴家人連忙上前。


    “小姐,你終於迴來了,可是把我這把老骨頭嚇壞了,你再不迴來,我就要稟報家主,讓他派人去搜尋你了。”管事裴福帶著點責怪地說道。


    裴福是河東裴家的家生子,家裏除了老伴就隻有一個兒子,一家人都在裴家做事。他在裴鑫父親小的時候就被裴氏家主,也就是裴鑫的爺爺,安排在了裴氏二房,跟了裴鑫的父親。


    從小到大,裴鑫都是在這位老人的嗬護下長大的,裴福是真正把裴鑫當作了自己的孫女一樣愛護,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疼愛的不得了,每次裴鑫從城外的山莊迴來,他都會親自來迎接。


    聽到裴福的話,裴鑫拉住裴福的手,來迴擺動,嬌柔的撒嬌道:“福爺爺,我這不是迴來了麽?”


    “別搖了,我這一把老骨頭要被你搖散了,迴來就好,迴來就好,我們快先迴家吧。”裴福說道,臉上的褶子笑得都被磨平了。


    “好吧,福爺爺,我們快迴去吧,好久沒見娘親了,怪想念的。”說著,裴鑫帶著冬兒繼續向馬車走去。


    在裴鑫的背後,看著裴鑫一迸一跳地上了馬車,裴福滿心歡喜,他明顯感覺到裴鑫不複過去這一年多以來的沉寂,仿佛重新煥了生機一般,一切突然間就變了。當然,這種變化他很樂意看到。不過,他得弄明白裴鑫變化的緣由。


    帶著裴氏家族族徽的馬車一路穿街過巷,從金光門進入,繞過西市,然後一路向東,途徑幾個大的坊市,來到了距離太極宮不遠的務本坊的裴家府邸。


    裴家作為從魏晉南北朝時期傳承下來的大家族,府邸的規模宏大,亭台樓閣錯落分布其間,高屋建瓴比比皆是,它足足占有近五百畝的土地,在寸土寸金的長城城,也是可以排得上號的。


    兩輛馬車先後進了裴府的側門,穿越前三進院落的幾道門,然後轉向東方向,最後進了東邊一處擁有十幾進院落的府邸。


    這正是裴氏二房家主裴鑫父親裴澀元的府邸。


    裴氏是一個大府邸,其間分成五個部分,分別安置裴氏在京五房。


    二房的後院的馬廄,管事裴福攔住了正要卸馬車的裴三。


    “大管事找我有啥事?”裴三有些意外的問道。


    “裴三,我問你幾句話,我要你如實迴答。若敢隱瞞,家法從事。”裴福語氣嚴肅的說道。


    “大管家您侭管問,裴三知道的一定全告訴你。”裴三害怕裴福的懲罰,站在裴福麵前誠惶誠恐地說道。


    “我問你,小姐這一次出去,可生了什麽事情?”


    “沒生什麽事情啊,還是去山莊呆了些日子,然後返迴來了。”裴三隨口說道。


    “真的沒有生什麽事情?”裴福語氣越來越嚴厲,眼睛放射出審視的光芒。


    “真的……真的沒有,不,有一件事,就是……就是,小姐迴來的時候感染了風寒,去了三橋驛站,驛站恰巧沒有了房間,小姐暈倒了,然後隴右軍的一位將軍救了小姐,還給小姐騰出來了一間房間休息。”由於當時下雨,又心急裴鑫,裴三並沒有認出來,身邊的將軍就是當年的那個他看不起的渾小子。


    “隴右軍的將軍?”裴福沉吟道。


    “小姐迴來的路上,你可聽到了什麽?”


    “小的要駕馬車,沒太注意聽小姐說什麽,隻是小姐的笑聲多了不少,和前些天比像變了一個樣。”


    “喔?”裴福眼睛裏放出一道奇異的目光,心裏有了計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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