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城被唐軍奪迴的消息讓朝野上下俱是歡欣鼓舞,尤其是皇帝李隆基,自從得到隴右軍的報捷文書後,臉上的笑容就再也沒有消失過,心情好到了極點。


    興慶宮昭仁宮,皇帝寵妃楊貴妃的寢宮。


    一席珠簾後,近一丈方圓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輕紗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透過簾幕,隻見大唐皇帝李隆基斜躺靠在金絲抱香軟枕上,一個麗人正為他揉捏身體。


    “陛下,為何今日如此開懷?有何大喜之事呀?”麗人楊玉環聲音清澈動聽甜如浸蜜。


    李隆基全身舒倘著,望著眼前的麗人,他開懷大笑,笑聲中洋溢著溢於言表的喜悅和得意,“愛妃,隴右軍來報,已於五月初一攻破石堡城,我大唐的石堡城終於迴到了朕的手中,哈哈哈……”


    收迴石堡城,李隆基確實有些自得意滿了。


    自大唐開元二十七年石堡城被吐蕃偷襲得手後,大唐就失去了赤嶺以東將近二百多裏的土地,這給心懷雄心壯誌希望再現太宗天可汗美名的李隆基狠狠地潑了一大瓢冷水。一直以來,這件事如芒刺在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時常想起折磨著他。他把此事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引以為他自登基以來的一件人生憾事。


    如今石堡城被唐軍奪迴,他心中的那根刺終於被連根拔起,全身無比舒坦,他怎能不高興?怎能不開懷?


    楊玉環身居內宮,但也不是一點也不關心國家大事,石堡城自從落入吐蕃手中,皇帝李隆基一直耿耿於懷此事她也心裏清楚,如今石堡城重迴大唐的掌控,她也很是為李隆基高興。


    楊玉環輕展笑顏,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可是一大喜事。”


    麗人百媚千嬌的模樣讓李隆基的心裏更加舒暢和歡愉,不由自主地開懷大笑,笑聲在宮殿裏迴蕩,久久不絕。


    一夜之後,石堡城被隴右軍奪迴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長安。盡管許多平民連石堡城都沒有聽說過,但唐軍大勝的消息足以使滿城歡騰。


    視線迴到石堡城。


    在劉全有失口否認後,顏天佑沒有絲毫的意外。要是劉全有輕易認罪,那才會令他大吃一驚。


    劉全有的鎮定自若讓顏天佑對他的懷疑進一步加劇,他沒有多言,也沒有威逼利誘,直接讓人開始動刑。


    沒多久後,審訊房裏就響起了皮鞭的抽打聲和受刑人的燜哼聲。


    在劉全有受刑的時候,刑訊房旁邊的一間屋子裏被帶進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濤。


    此時的劉濤嘴裏被人塞了一團黝黑的帛布,因為嘴被堵住了,劉濤隻能不斷地搖頭晃腦試圖讓人給他取下來堵塞物。可是,他身邊看管他的兩個士兵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因為一味地的牢牢控製著劉濤不讓他亂動。


    劉全有受刑,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硬氣,沒有喊叫,隻是隱隱的悶哼著。可是到了後來,皮鞭上浸了鹽水,他再也忍受不住,開始震天動地的慘叫起來。


    慘叫聲縈繞在刑訊房裏不斷,聽得旁邊屋子裏的劉濤害怕不已。


    “啊,顏天佑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子是朝廷欽封的七品校尉,你膽敢對某動用私刑,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啊!顏天佑你個狗娘養的,啊!……”劉全有對顏天佑開始破口大罵。


    “顏天佑,老子一沒犯法,二沒被革職,你如此對我,我劉家不會放過你的!啊,啊……”


    “顏天佑,啊!,你這個王八羔子,啊!啊!你這個有人生沒人管的小崽子,等老子出去一定不會放過你!啊!……”


    一連串肮髒的話從劉全有嘴裏吐出,聲音由高昂漸漸低沉,最後似乎無力了,再也罵不出來了,最後直接暈倒了過去。


    見劉全有暈倒了,顏天佑好整以暇地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劉全有的身邊,讓人用冷水潑醒他。


    方才,劉全有已經挨了八十鞭,加了料的鞭子抽打的感覺,著實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承受的。劉全有在承受鞭打的同時,還能對顏天佑出言不遜,可見,劉全有忍耐力驚人非常人可比。


    劉全有整個身子被牢牢的困在木樁上,腦袋歪倒在一旁完全暈死了過去。此時又被冷水一潑的刺激,頓時又醒了過來。


    看到近在眼前的顏天佑,劉全有已經沒有了大罵的力氣。他知道,再大罵顏天佑也就盡盡口實之快,除了換來更加慘烈的痛苦,對顏天佑已經毫無作用。


    所以,劉全有隻能想辦法減少自己的痛苦。


    “顏將軍,你對我嚴刑拷打,讓我受盡了皮肉之苦,這是在公報私仇。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隻能對你說,那張字條不是我寫的。如果你屈打成招,我蜀地劉氏是不會放過你的。”


    劉全有說得義正言辭,想用話堵住顏天佑繼續對他用刑的念頭,對他劉全有投鼠忌器。


    可是,劉全有卻把顏天佑給看錯了。


    現在,顏天佑心中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定給吐蕃軍通風報信的字條是劉全有的手筆。


    事到臨頭,隻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了。顏天佑知道,他得來一記狠的。


    “我與你劉氏早已仇深似海,你以為我還會怕你的威脅。還有,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指使人對我下毒,險些害我性命,這一筆帳我可是給你記著呢,抓住這次機會,老子不整死你整死誰?”顏天佑臉麵對麵與劉全有相貼近,臉上帶著邪惡狠毒的表情,用兇惡的語氣恐嚇道。


    “你……”劉全有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顏天佑,仿佛他的眼睛裏能迸出刀子紮死顏天佑一樣。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過我?”劉全有與顏天佑對視了好久,最終劉全有抵擋不住顏天佑的目光,敗下陣來,認命般開始想和顏天佑講條件。


    對於劉全有的問話,顏天佑臉上露出嘲諷的譏笑,“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你?”


    聞言,劉全有再也忍受不了心裏的激動,抬起頭來兇狠地盯住顏天佑,好像一頭受傷的雄獅,隨時要反撲一擊似的。


    同時,他也明白了顏天佑的心意,就是要他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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