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吐穀渾前軍五千人進入絕鷹澗,與後麵的中軍距離相距一裏多地。


    絕鷹澗兩側的百丈的懸崖峭壁上,唐軍兩千大軍埋伏在這裏,望著下麵連綿不斷的火把,李澤壟的心裏既緊張又興奮,右手緊緊握拳,眼睛一咋不咋的眺望著,期待著時機的到來。


    絕鷹澗是一條狹長的山澗,東西兩個口子相距十三四裏,兩邊的寬度隻有不到五丈。


    今夜下雨,從山澗裏山壁岩石流下的雨水匯聚成一條不足一丈的小河,給吐穀渾軍的行軍增加了行軍難度。


    前鋒五千軍走過,中軍一萬二千人源源不斷地湧進山澗,後軍三千人還在山澗外兩裏外盤桓著,等待著進入。


    隨著吐穀渾軍進入山澗的人越來越多,山澗頂上的李澤壟的心裏也是越來越緊張,他生怕吐穀渾軍看出什麽端倪,直到吐穀渾中軍進入了大部分他才放下心來。


    吐穀渾前軍距離東麵出口不到三四裏,這時,吐穀渾的後軍也剛剛踏進山澗穀口。


    時機終於到來,李澤壟猛的一吼,“殺……”,一支響箭射出,尖銳的嘶鳴聲傳出好遠。


    隻聽得一陣稀裏嘩啦的落石聲過後,絕鷹澗西麵的穀口竟然壘砌起兩三丈高的小山,吐穀渾後路被堵住了。


    在後方落石聲響起的一瞬間,吐穀渾小王就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頭頂上落石雨下,隻能不停的躲避。


    一邊躲避還一邊大喊大叫著,‘全軍快快出穀”。


    與此同時,顏天佑的三千騎兵如急風驟雨般衝向穀口,迅把東麵的穀口堵得個嚴嚴實實。


    在後方出現意外的時候,吐穀渾前軍的將領就意識到他們中了埋伏,他知道此時保證出口的安全才是上策,而不是去救援後方的吐穀渾軍,不敢拖延,他指揮著前軍向著東麵急行軍。


    可是,等他們到了穀口,去現出口已經被唐軍給占據了,看不清數量的唐軍密密麻麻的堵在出口,看樣子,嚴陣以待他們好久了。


    吐穀渾前軍將領見此,無奈當即下令全軍衝鋒,企圖衝破唐軍的封鎖。


    麵對吐穀渾軍動的決死衝鋒,顏天佑麵容冷峻,冷冷的喊道:“仰射,放!”


    三千弩機登登作響,千萬支箭轉眼間射出,如同蝗蟲過境,在空中交織出一麵箭網,迅籠罩在吐穀渾軍前軍的頭上,衝在最前頭的吐穀渾軍士兵不斷有人馬失前蹄,掀起了一連串的碰撞,吐穀渾軍頓時死傷無數,倒下了一大片。


    吐穀渾中軍的所在,從天而降的巨石夾雜著人腦袋大的石頭猛烈地砸下,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幾乎將整個山澗震塌,巨大的衝擊力將無數的處在混亂中的吐蕃軍砸死傷大片。


    無數的吐穀渾軍在驚慌失措中尋找著躲避落石的安全地帶,落石下是無數的殘肢斷臂,落石雨下個不停,一個一個接著拋下,到處是震耳欲聾的石塊碰撞聲,吐穀渾軍淒厲的慘叫聲,吐穀渾軍士兵臨死前的哀鳴聲。


    極度的恐慌籠罩在每個吐穀渾士兵的心頭,令他們瘋狂的亂竄,歇斯底裏地狂唿亂叫,互相踐踏著倒下的同袍的身體向前麵的穀口方向狂湧而去。


    吐蕃士兵徹底瘋狂了,他們所有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衝’,不顧一切的往前衝,衝出山澗逃得遠遠的。


    東麵穀口位置,等候在這裏的唐軍接連不斷的千箭齊射向密集的吐穀渾士兵,收割著一條條吐穀渾士兵的性命。


    在狹窄的山澗裏,吐穀渾前軍無論怎麽左突右衝,怎麽也衝不破唐軍密集的箭陣。


    吐穀渾前軍主將眼睛都急紅了,他拚命地大聲叫喊“給我衝,全部給我往前衝!”可惜他的叫喊聲在吐穀渾士兵的哀嚎遍野的慘叫聲中顯得那麽微弱不堪,瞬間便被淹沒消失了。


    無奈之下,吐穀渾前軍主將隻得親率幾百親衛衝向了最前方,企圖拉開一個缺口。


    他們猛抽戰馬,冒著箭雨,踩踏著同袍們的屍體疾奔而出。


    正在指揮攔截的顏天佑一眼便看見這支馬隊前的將領,知道對方應該是主將,他取出自己的弓一箭射去。


    吐穀渾前軍主將在奔馳中突兀的身體一頓,眼睛望向胸口,不知何時,一隻箭正插在那裏,然後便沒有然後了,一頭栽下馬去。


    主將的死亡讓吐穀渾軍更加混亂,顏天佑趁勢壓上,剩下不到兩千的吐穀渾前軍瞬間奔潰,一個個不要命似的往後跑去。


    唐軍騎兵尾隨於後,殘忍的收割著一條條性命。


    經過幾個時辰的拚殺,天色已經過了五更,天空已經出現了一絲清明,東邊透露出一絲光亮,隨著山澗那邊的喊殺聲漸漸消失,山澗吐穀渾軍隻剩下不到三千人龜縮在一處山坳裏。


    顏天佑近四千軍隊封鎖在山坳外,沒有動進攻,而是結陣以待。


    “將軍,這幾千吐穀渾殘軍已經是強弩之末,我軍為何不趁他們虛弱之時,一舉解決掉他們來個一勞永逸。”顏天佑身邊的許茂是個急性子,眼看著大功唾手可得,他在一旁慫恿著顏天佑下令進攻。


    “不必心急”駐馬的顏天佑淡淡的迴了一句,然後目光轉向李澤壟,說道:“李校尉可願前去勸降?”


    李澤壟神色一凝,鄭重拱手說道:“卑職一切聽將軍吩咐。”


    顏天佑點頭說道:“你去吧,對吐穀渾小王說,本將給他一柱香的時間考慮投降。一柱香之後,若不投降,萬箭齊,千石必落,一個不留。”


    “卑職尊將軍令”說完,李澤壟單人單騎,衝向了山坳。


    顏天佑沉默以待,四千唐軍漠然騎馬而立,一股肅殺的緊張氣氛彌漫開來,全軍都在等待著吐穀渾軍的反應。


    時間慢慢的流逝,一柱香以後,山坳方向依舊毫無動靜。


    這時,許茂的眼睛已經紅了,在他心裏,李澤壟恐怕已經遇害了,望著山坳方向,他吼叫道:“將軍,李校尉此時怕是被他們害了,我們攻進去殺他們個幹淨。”


    顏天佑此時的心也是一沉,稍稍沉吟不語了幾個唿吸,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頭轉向後軍,高聲喊道:“全軍準備……”


    就在顏天佑喊出進攻兩個字的時候,山坳方向傳來了動靜,李澤壟出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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