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城門被封閉,沒準一會兒官兵就要大索全城了,顏天佑知道,他行動得快一些,不然真的要成甕中之鱉了。


    向路邊的百姓詢問了關於盧多祚留下的聯係地址,顏天佑便再次翻身上馬,怕傷及百姓,他也不敢縱馬狂奔,隻能騎著馬不急不緩地顛著。


    行過一段時間,顏天佑忽然勒住馬兒,翻身下馬,拉著馬兒走向偏僻的一條小巷,在小巷中七拐八拐,到了城中河邊,把馬牽至河邊的一棵樹拴好,背著行囊步行離開。


    之所以棄馬不行,是因為顏天佑相信,以官兵對城裏的熟悉,恐怕很快就會查到客棧,然後他的大概信息就會被官兵獲悉。如此一來,他的馬就成了他的累贅,成了官兵追拿他的線索之一。因此,他放棄了騎馬決定步行。


    城出不去了,顏天佑反而沒有方才那麽著急,心緒微微平靜,還重新處理了一下肩膀上草草塗了金創藥的傷口。說是處理,其實也就是換了已經被血浸透的布塊,重新草草包紮好。


    經過詢問不少人,顏天佑才來到了盧多祚留下的信息裏的地址,城北盧氏綢緞莊。


    走進綢緞莊,便有迎客的夥計走上前來,“尊客,裏麵請,我們這裏有綿綢、雙宮綢、鴨江綢、滌綸綢,還有素紗,素羅、花羅,龍綃、絳綃、雲霧綃,雲錦、蜀錦、金錦,絨圈錦,漳緞,漳絨……”沒等顏天佑說話,夥計便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了店裏的各種名貴布料。


    看著夥計不停的張合的嘴巴,感覺好無語,夥計這嘴炮兒的功夫在後世不說相聲真是屈才了,這水平比後世那些頂級銷售導購都不遑多讓。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


    顏天佑的一句話讓夥計連綿不絕的介紹嘎然而止,讓夥計愣住數個唿吸,才迴過神兒來。


    “尊客,您來我們店裏那是?”夥計的笑容依舊不改,客氣的問道。


    “我找人,盧多祚,他叫我來這裏找他的。”


    “您是來找我們東家的?那真是不巧,我們東家在半個時辰前因為家裏有急事急趕著迴範陽縣老家了。”店鋪夥計聽到顏天佑是來找東家的,以為是東家的朋友,直接答複道。


    聽了夥計的話,顏天佑都要罵娘了,一個時辰以前他才和盧多祚依依惜別,沒想到才過去這麽短的時間,盧多祚竟然離開了涿郡城。


    怎麽辦,怎麽辦?顏天佑微微有些心急,又對著夥計問道:“那掌櫃呢?你們掌櫃的在麽?”


    “在在,他就在後麵不遠的倉庫點理貨物呢,我給您去喊他”夥計迴答道,剛走了幾步,又折返了迴來,說道:“尊客您的尊諱是?”


    “我姓顏,顏天佑,你們掌櫃應該知道?”既然盧多祚留下了地址,那就應該會知會掌櫃的一聲。


    “尊客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說完,直接走進了櫃台後麵的小門。


    盧氏綢緞莊主營的都是價格不菲的各種布料,針對的都是富貴官員等上層人家,能來這裏的至少也得是小富之家,自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來的。


    顏天佑被另一個夥計引著就坐一旁的休息的高椅,喝了口奉上的香茶,潤了潤有些幹澀的嗓子。


    還沒等來綢緞莊的掌櫃,顏天佑就等來了官兵。


    剛喝了幾口茶,外麵的街上就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喧鬧聲。店裏的幾位婦女客人和顏天佑聞聲走到門邊,看著外麵一隊幾十上百人的官兵正挨個店鋪、攤販、行人詢問著什麽,有的官兵還拿著一張畫像到處比對著,似乎在找什麽人。


    顏天佑心裏一跳,知道官兵是來搜查自己的,心裏直罵娘,這涿郡的官兵的反應度也太快了,連畫像都有了,不用想顏天佑都知道畫像是怎麽來的,肯定是與兵器坊掌櫃有關係。


    來不及多想,顏天佑走到櫃台邊,逮著一個夥計就問道:“店裏有沒有其它的門?”


    得到夥計的指示,顏天佑從綢緞莊的大堂一側的另一個小門進入,按著夥計指示的路線,順利地從第二進院落的側門出去,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這條小巷直通外麵的大街,顏天佑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大街上傳來的喧鬧聲。他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顏天佑是瞎貓碰死耗子,直往最裏麵奔去。他知道,現在官兵還隻是搜索臨街的店鋪客棧。等再過一段時間,再找不到他的話,顏天佑相信,孫孝哲肯定會派兵大索全城,如此一來,就會波及到老百姓的家裏。


    民居不能去,他不敢冒絲毫風險,顏天佑想著找個破落的寺廟或者是沒人住的民宅先對付著休息一下。他甚至想到了鬼宅,沒人去的地方越安全的地方越好。


    然後,就是吃飯的問題,他知道時間耽擱的越久,吃的東西越難弄到。後來想想,這個問題又不是什麽大問題。入夜了,他隨便到哪都能弄些吃的。


    唐朝城市的裏坊結構方便了顏天佑尋找方向,裏坊的結構沒有後世巷弄裏彎彎繞兒,他很輕易地就出了盧氏綢緞莊所在的富和坊,向著不臨街的偏僻的裏坊奔去。


    盧氏綢緞莊,顏天佑剛剛走出去不久,先前顏天佑問話的夥計帶著綢緞莊掌櫃就從櫃台後麵的小門裏走了出來。


    “方才的那位男客人呢?”夥計看到大堂裏沒有顏天佑,忙問向旁邊的夥伴。


    “走了?”盧氏綢緞莊的掌櫃盧富財沉思著,又道:“怎麽走的?”


    沒等到夥計迴話,店鋪外就走進來一個身穿大唐製式軍服的軍士,掌櫃的看那軍士模樣的人是一個隊正,也就提不起興趣去迎接,沒有動彈,等著幽州軍的隊正過來。


    隻見,那位隊正軍官走過來,微微抱拳,對著掌櫃的說道:“掌櫃的可看到一個少年?就是這個模樣。”說著一隻手抓著一張畫像遞到掌櫃的眼前。


    掌櫃的看到畫像上的男子自己並沒有見過,便搖搖頭說道:“未曾見過。”


    “既然掌櫃的沒有見過,在下就告辭了”盧氏綢緞莊可不是他一個區區小隊正能夠得罪的,要是別家店鋪,他早派兵進來了,可盧氏卻不行,他不敢有絲毫造次,這就是大唐頂級世家的威懾力。


    沒有在綢緞莊裏多呆,問話沒有結果,隊正軍官轉身就走。他沒有看到掌櫃的身邊那個夥計眼裏的驚色,也沒有詢問店裏的女人,不然肯定能得到些什麽。隻是,隊正不敢,不僅盧氏綢緞莊,店裏的客人也非富即貴,他都不敢得罪。


    等隊正出去,夥計才對掌櫃耳語道:“掌櫃的,方才的畫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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