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宣布完縣令黃銫朗的命令沒多久,便有十名佩戴腰刀的衙役白直來到了顏天佑所在的牢房門外,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兩天押送李家人進縣獄大牢的趙得誌。


    由於昨天夜裏並不當值,顏天佑大鬧縣獄的事情趙得誌也是今一大早上值的時候才聽說,知道顏天佑身負不凡的武功,他對著身邊的跟班衙役說道:“馬六你帶兩個人押送女犯,剩下的人都給我押送男犯人,都給我小心著點兒,尤其是叫顏天佑的這小子,一定要盯好了。要是出了差錯,當心挨板子。”


    “卑職領命”其身後的衙役白直俱都抱拳應諾道。


    趙得誌在牢門外的話並沒有避著顏天佑,因此,他說的每句話都一字不拉地傳入了顏天佑的耳朵。對方的如臨大敵,顏天佑心裏嗬嗬了,他知道,趙得誌來之前肯定受到過某人的囑托,怕他再鬧事,所以才會派了這麽多人來押送他們。


    咯吱吱吱吱吱,加厚過的牢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顏天佑,崔相平,侯新第你們三個出來,過堂了。”趙得誌走進來對著三人說道。


    顏天佑一言不的站起身來,老老實實的走到牢門口,然後被兩個衙役一左一右包夾押送著向外走去。崔相平侯新第亦如是,遭受了同樣的待遇。


    縣獄位於縣衙西側不到兩裏遠的位置,在十幾名衙役的押送下,一路相安無事,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行人從側門進入了縣衙。


    進入縣衙以後,並沒有立即提審顏天佑他們,而是先把他們關進了縣衙大堂右側的班房小黑屋裏,在那裏等待著縣令老爺的開堂問案。


    早上巳時(上午九點)左右,呆在班房關押人犯的小黑屋的顏天佑忽然聽到了一聲‘帶人犯’,然後便是幾聲洪亮的傳報聲“帶人犯”,聲音清晰悅耳。


    沒過多久,小黑屋的房門打開,趙得誌當先走了進來,一本正經地開口說道:“案犯顏天佑、李清婉過堂”。說完,向後退了兩步,又說道:“來人,帶走。”


    他身後走出來兩個衙役,走過來分別站在顏天佑李清婉身後,意思很明顯,要押送二人走。


    顏天佑沒有反抗,一臉淡然,步履從容,隨著趙得誌走了出去。


    出了衙役的班房,走過縣衙正堂前麵的院子,然後被帶進了江都縣衙大堂。


    剛走進縣衙大堂,顏天佑一眼就看到了高坐正堂上方的縣令黃銫朗。今天的黃銫朗頭戴展腳襆頭(官帽)身穿圓領淺綠色官服腰上係銀腰帶,再配上一臉肅然剛正不阿的模樣,要是不知道他為人的話,顏天佑還沒準真把他當成了一個正直鐵麵無私的官員。真可謂是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堂下兩側站立著左右兩班八名衙役,各手執一根水火棍,神態漠然,一臉肅穆。他們的後麵,一側放著簡單的幾樣刑具,另一側則放著兩塊迴避、肅靜的官牌和一道木柵欄。


    待顏天佑李清婉兩人走到距離黃銫朗公案不到兩丈的地方站定,黃銫朗一拍驚堂木,高聲喊道:“開堂”。


    處於其右下的衙役捕快班頭重複喊道:“開堂”。聲音更加洪亮,傳出去好遠。


    在下麵的顏天佑心裏卻在想著,開堂?不是升堂麽?


    不等他繼續想,兩邊的衙役突然用力地將水火棍砸著地麵,頻率快且整齊有力,驟然聽還嚇了顏天佑一大跳。


    不是應該該喊‘威武’了麽,這與顏天佑想象中的審案情形不太一樣啊。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黃銫朗一本正經地問道。


    “民婦李氏”李清婉率先開口道。


    母親開口,顏天佑隻能跟著來,本來他還擔心要像影視劇裏那樣要給官員下跪,看到母親隻是微微躬身,這正好遂了他的意,他可不想跪黃銫朗這個狗官,有樣學樣,也略微彎腰說道:“李氏之子顏天佑”。


    “你二人可知你們犯了何罪?”


    這一次,顏天佑稍上前半步,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道:“小民不知”。


    “不知?那從你家搜出的白衣教佛像又是何來由?”黃銫朗聲音變得高昂了起來。


    “大人,那是純屬有人陷害。”顏天佑繼續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你個刁民,人證物證俱在,還敢拒不認罪,我看你是找打,左右先予我打他二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黃銫朗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鶩。


    看到黃銫朗眼睛裏濃濃的陰厲,顏天佑哪還不知道,這狗官明顯是要借著審案的機會公報私仇,顏天佑說道:“大人,這人證又是哪一個?可否請出來當堂對質?”


    顏天佑從黃銫朗的話裏聽出了一個疑點,物證他知道,可這人證嘛,他倒要看看是誰在誣陷他,當即詢問道。


    黃銫朗就是要借機整治顏天佑,怎麽還會理會顏天佑的要求,再一次惡狠狠地說道:“打,給我重重地打”。


    李清婉聽到要打自己的兒子,決定先不要惹怒黃銫朗,當即跪下說道:“大人,我們家真的不曾與白衣教有半點牽連,請您明察。”


    黃銫朗要打顏天佑,怎麽還會因為李清婉的話而放過顏天佑,他絲毫不理會,怒喝道:“你們愣著幹什麽,給我打!”


    堂下的左右兩班衙役是聽聞過顏天佑昨夜大鬧縣獄大牢的威名的,聽說有好幾個人都落了個重傷殘疾,都被縣老爺送迴家去了,估摸著很難再迴來了。莫不是顧及顏天佑的很辣手段,要是平日裏他們早上去開打了。聽到大人再三喊打,他們隻能硬著頭皮上。


    兩個衙役走過去按住顏天佑,想按倒顏天佑,卻現怎麽也按不動。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對著顏天佑的小腿一踢。可是,他們對付犯人的這招竟然不靈了。往日裏可是一踢犯人就跪倒。


    他們哪知道,顏天佑從小就開始練站樁的人,下盤格外的穩,怎麽還會被他們兩個小小的衙役輕易踢倒。


    兩個衙役又踢了兩下,還是沒倒,就在他們踢第三下的時候,就現,他們的腳還沒碰到顏天佑的小腿,顏天佑就跪倒了。不明真相的他們,還以為顏天佑是被踢的堅持不下去了。


    顏天佑之所以主動跪下,那是因為他從黃銫朗眼睛裏看到了厲色,他怕牽連到母親受罰,所以才主動跪倒。


    又走出兩個衙役,提起水火大棍,照著顏天佑的背部就是一棍。


    雖然很疼,但是顏天佑堅持咬著牙不出半點聲響。


    一時之間,縣衙大堂響起了一起一落的木板敲打血肉的聲音。


    與此同時,縣衙班房內,侯新第也在麵臨著一個選擇。方才一個衙役把他單獨從小黑屋提出來,並暗示他隻要他在大堂上檢舉李家通涉白衣教,縣老爺會幫他和妹妹脫罪,放了他們,畢竟他與妹妹隻是李家的家仆,不是很重要的人物。隻是,他有些下不定決心,畢竟李家對他們兄妹有恩,要是這麽恩將仇報,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兒。可是,不按照縣令大人的意思來,他們可能會沒命。李家雖然對他們兄妹有恩,可事關身家性命,想了半天,侯新第決定還是先保下自己的命來。至於李家人,他隻能說對不起了。


    大堂上,二十大板已經打完了。盡管顏天佑成年累月的練武,可背上還是被打的血肉模糊,可見,衙役們是用足了力氣。在被打的過程中,顏天佑硬是悶聲不吭,打人的衙役都在心裏暗暗佩服,道一聲好樣的。


    “顏天佑,你招還是不招?”


    “大人,你讓我招什麽?”顏天佑咧著嘴說道。


    見顏天佑如此嘴硬,冥頑不靈,黃銫朗心中更恨,再次命令道:“左右,再打二十大板,在滾釘板上打。”


    滾釘板就是一塊木板上滿是鐵釘子,人要是趴在上麵再被打板子,身體前後都會疼的要命,一般人很難承受的住。


    衙役們不敢怠慢,直接上了滾釘板,正要拉顏天佑過去。


    “刺史大人到”一聲嘹亮的聲音傳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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