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林子邊緣,這裏已經是遠離了大部隊,但林中有暗哨盯梢,這點李毅還是知道的,所以不管怎麽樣,李毅也很放心。


    李毅打量了幾眼白天風,於是開口說:“風王寨所處的山頭,叫做嶽山吧?或者說,叫神隱山,對吧!”


    “俺不知道你說什麽。”白天風直接迴答。


    “你不認也沒關係,但我想知道,你胸前帶著的玉佩,到底是怎麽來的?”李毅盯著白天風問,絲毫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


    白天風還是很直接地迴答:“什麽玉佩不玉佩的,那是俺這些年來,打家劫舍得來的,俺見漂亮,就戴在身上。”


    “好吧,你不願說,我多問什麽。但能不能把你的玉佩給我看看,恰好,我也有一塊祖傳的玉佩,我的也給你看看,這樣交換這看,大家也不吃虧,你說對吧。”李毅毫不在意地說,同時把自己貼身掛在胸前的玉佩掏了出來。


    看見李毅拿出玉佩,白天風的表情終於起了變化,也拿出了自己的玉佩,蹲下身子,和李毅的玉佩拚在一起。


    然而,兩塊玉佩的凹凸紋路,剛好能夠相互容納,合在一起。


    “你說這是你祖傳的玉佩?你到底是什麽人?”白天風緊張地問,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一個隱約的答案。


    “我姓李,來自燕州,你說我是什麽人呢?”李毅恢複一貫的微笑說。


    “燕州李家?!真的是燕州李家?你知不知道,這塊玉是從何人開始流傳下來?”白天風繼續問,不過,他馬上就泄氣了,這個小孩子就算是李家的人,但畢竟太小了,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不過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錯了,一把稚嫩且自信的聲音從李毅口中發出:“這塊玉,傳承與先祖李樂,到我手裏,已經傳了二十五代。白當家,現在有什麽話想說說嗎?”


    白天風思索良久,終於說道:“風王寨,前身是燕王燕長風的近衛統領顧成武所立,寨主一直是師傳徒,到俺這裏,已經是第十七代。俺們一直以守護燕王墓為己任,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離開嶽山,但是如今的形勢,本來俺以為俺會愧對曆代祖師,沒想到,今天讓俺等到了另一半虎符,實在是老天有眼……”


    “等等!你是說,這玉佩其實是虎符?”李毅打斷白天風的話說。


    “不錯,這是虎符。”白天風把玩這手中玉佩說,“燕王近衛五千,但戰力卻堪比五萬精兵,能調動這近衛的,除了燕王外,還有手持虎符的謀士李樂。相傳李樂將燕王葬在恩師嶽山老人的墓中,然後讓燕王近衛統領顧成武帶領殘餘的燕王近衛,暗中守護在此間。時過境遷,也就有了風王寨。而這秘密,也隻有每一代的寨主才知道。而俺們等待的,就是李家的後人帶著虎符前來,一文一武,重現昔日燕王雄風,重建大燕國!”


    說到這裏,白天風突然冷笑著說:“隻是這幾年聽聞李家變節了,竟然去輔助一個偽郡王,最終卻是不得善終。”


    這是反清複明的把戲嗎?李毅心中非議,燕王都去世八百年了,竟然還有人忠於他,這實在難得。而且,他不認為李澤有錯,更不會認為李澤變節。燕王無後,你說重建大燕國,那麽,當燕王的又是誰?光憑這點,就已經是一個不能解決的先決條件了。


    生逢亂世,有能之士擇主而事,李澤就算是有錯,也隻是錯在識人不明,輔助了一個不該輔助的人罷了。


    “哼!我且不與你爭論這個。我來這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開啟嶽山老人的遺墓,找到裏麵的東西。本來是看你有幾分本領,打算是帶著你當個大將軍什麽的,建立一番功業,現在看來我是在是太天真了。既然如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吧。”李毅不悅地說。他很敬佩李澤,更不可能讓別人詆毀李澤,就算是忠義之後,也不行!


    “妄想!你休想進去驚擾燕王長眠!俺拚了全寨主的人的性命,也要在這殺了你!”白天風真的是動了殺心,一個叛徒之後,還想驚擾燕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感覺到那一絲殺意,李毅也沒有太過害怕,依舊說:“第一,你要搞清楚,這本來是嶽山老人的墓穴,燕王這隻是後來者,說白了,嶽山老人才是屋主,而燕王隻不過是租客而已,這主次關係,你可得要搞清楚,我拜訪主人,與你這客人有何關係?你來阻止我,此乃不仁!第二,先祖李樂,是嶽山老人的弟子,我身為李樂的後裔,為嶽山老人掃墓,乃是盡孝,自己不盡孝不說,還要橫加阻撓,不讓我掃墓,此乃不孝和不義!第三,你口口聲聲,稱自己是燕王近衛統領顧成武的後輩,但卻無法遵照前輩的意願,死守此地,為了惜命,不敢死戰而選擇妥協,此乃不忠!


    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有何麵目,又有何資格來說我爹!甚至現在我覺得,和你說幾句話都是侮辱!”


    “你!你……”論口才,白天風哪裏是李毅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李毅氣得七竅生煙。


    “你什麽你,難道我說得有錯嗎?本來以為你還有幾分忠義,現在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不過你放心去吧,好歹我是李樂後人,我不會讓人隨便破壞嶽山老人的遺墓的。就這樣吧,一路走好!”李毅絲毫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直接就拂衣轉身。


    “等等……”白天風真的急了,趕忙攔下李毅說:“你真的有辦法保住此地?如果真能如此,俺以後就認你這個老大,你讓俺去東,俺絕對不會往西,你讓俺殺人,俺絕對不會放火!”


    不是吧?真的就這麽簡單?李毅原本以為,就算是抓住了白天風的痛腳,但想要勸服他,還得要花費一定的功夫,這個可以算是自己拐帶的第一個……不對,應該是自己拐帶的第二個武將吧!


    激動的李毅,但依舊平淡地說:“當不當你的老大,我的興趣不大。實話告訴你吧,讓我感興趣的是嶽山老人的遺墓裏,他老人家的所著的兵書典學。可惜如今明珠蒙塵,實是遺憾。我來的目的,就是要參閱他老人家的畢生所學,希望在這亂世中,能夠有所作為,就算不能平定這亂世,至不濟,也能守一方樂土,讓百姓安居。我的決心,是你擋不住的。”


    嶽山老人遺墓裏有什麽東西,白天風真的不知道,燕王是不是葬在裏麵,他更是不清楚,聽李毅這麽一說,心更亂了,“你說的都是真話?你怎麽知道裏麵有嶽山老人的兵書?”


    李毅攤攤手說:“先祖李樂給我們後輩留下的家書,裏麵寫的清清楚楚,我有必要去騙你這個將死之人嗎?而且,我從來不做費力不討好的虧本生意。”


    白天風思索一會,覺得李毅真的是沒必要騙他,於是說:“好,俺姑且信你,但是,就算你找到了墓室所在,你也進不去,墓室裏麵所布置的機關,十分精妙,俺們風王寨創立這麽久,沒進過去裏麵,除了是不想對燕王不敬外,還有就是解不開其中機關。”


    李毅早就想到裏麵肯定會有機關的,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擔心,李樂能進去,而且留下家書讓後輩進去,那麽肯定是在他的所學範圍內,有解開機關的方法。對於李樂留下來的所學,李毅也有看過,也就是說,自己見過這些機關的解法。


    “你們解不開,隻能再次證明一點,燕王不是這墓室的主人,真正的主人是嶽山老人才對。所以,這不代表我打不開。就這樣吧,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難道我們世代守護的事情,都是錯的?白天風心有不甘,感覺就像被騙了……


    李毅似乎看出白天風的心思,繼續說:“其實你也不用不甘心,嶽山老人遺墓裏,的確有燕王的東西,至於是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知不知道,燕王葬在哪裏?”白天風緊張地問,甚至是有一絲期待,李毅能夠給出答案。


    李毅無奈地說:“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李樂先祖和顧統領都知道,但是真正為了保護燕王不被打擾,所以誰也沒有記載。”


    白天風鄭重地說:“好,俺信你!隻要你答應俺,不動燕王的遺物,俺認你當老大!”


    李毅樂了,指著白天風說:“感情你十多天前的承諾,還有之前說的認我當老大都是廢話了?怎麽現在還要我答應你,才肯認我當老大!這是第三次了吧?你說的話都是騙我,逗我開心的吧?我可要鄭重加嚴肅地告訴你,雖然我讀的書少,但你也別想騙我!我在說一遍,我隻對嶽山老人的兵書感興趣,對其他東西,我可沒多大的興趣。”


    李毅這次說的可以算是最老實的老實話了,一來他現在不缺金銀財寶,二來他也反感摸金校尉這一職。


    白天風再次被李毅的一番嘲笑弄得滿臉通紅,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於是就單膝跪下,右手握拳,拳心有力地貼著胸口,堅定地說:“俺白天風在此立誓,今後李毅就是我的老大,隻要老大吩咐一句,刀山火海,照闖不誤!”


    李毅趕緊扶起白天風說:“白當家,快快請起,承蒙你看得起,我必然盡力說服羅將軍,讓他不為難你。我李毅在此承諾,此生必定讓白當家名揚天下!”


    白天風順勢起身說:“老大,你是俺的老大了,以後別別喊俺白當家了,這樣喊著別扭,直接喊俺名字就行。”


    李毅認得之前白天風跪下的動作,那是這個時代,武將宣誓效忠的禮儀,說得不好聽點,就是白天風認李毅為主,有了主仆之分。這禮節不能廢,所以李毅也不堅持,笑笑說:“行,以後我就喊你天風吧。不過你喊我一個小孩子當老大,這也有點別扭。”


    白天風想了想,是在不知道該喊什麽,喊主公吧,李毅也的確太年輕,喊少主吧,那就是給李毅降級,想來想去,還是老大這詞比較合適,不過他還是做了些修改,說:“喊其他俺也覺得不妥,既然認你當老大,你就是老大,但你年紀太小,我以後喊你小老大吧!”


    這好像也沒變吧?搞得自己變成山大王似的。李毅無奈地想著,不過口中還是應道:“好吧,隨你吧,反正也隻是一個稱唿而已。等會,你跟那些兄弟說下,願意跟著我幹番大事業的,就在太河縣等我幾天,我自有安排,不願的就給點路費隨他們去吧。走吧,別讓羅將軍等急了,其他的事情,先迴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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