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上天不忍燕州百姓受苦,又或許是一切謀略巧合。在燕州城被攻破的一刻,一支兩萬人的部隊,往城西開進,而城東的平州軍,也突然之間收縮了兵力,沒有攔截這一支部隊。


    而城西的守軍,見到這一支軍隊,幾乎是每個人都激動得哭了出來,因為這支部隊,是李澤所帶去平州的軍隊,除了部分戰損外,李澤隻留下數千人和張鋒在平州留守,還有接近兩萬降卒,隻要這些降卒不出現問題,平州就會安全。所以交代好一切後,就馬上帶領燕州軍返迴燕州,但最終還是遲了一點。


    至於城外的平州軍,劉霄在昨晚就已經是見到寧綱,和一眾被護送過來的家小,知道了平州發生的事情,有馬義和寧綱兩個兄弟留下一命的情份在,也不好做得太過,而且他知道,平州城破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輸了,已經失去了爭奪天下,最重要的根基。雖然急著想要快立足的土地,而眼前的燕州剛好,但是他知道,就算是城破,自己失去平州的情況下,也不能在燕州站穩腳跟。


    況且,道義上不允許他這麽做,更重要的是,他不敢肯定,李澤還有沒有留下什麽後手在燕州。因為這次圍城顯得太過容易,他甚至覺得是誘敵之計,既然如此,還不如順便還了這份人情給李澤。


    而李澤帶迴來的燕州軍,本來就是繞過了平州軍,在最初李澤的設想,就是燕州被圍,而他一旦帶領軍隊出現在燕州城外,這圍城之困就不攻自破,但他沒想到的是,燕州城已經被攻破了,無奈之下,隻好是朝地方兵力較為薄弱的地方進城,也就是西門,正是劉霄負責的那邊,而劉霄剛好把兵力收縮,也就讓他順利進城了。


    進城的燕州軍,在知道自己的家園被毀,百姓被戮後,都是紅著眼,憤怒地衝向袁軍。而袁軍沒有想到突然會出現這麽一支援軍,而且雷烈也沒有讓所有士兵進城,進城的隻有萬餘人,所以,情況很快就被李澤重新掌控,東門也順利被奪迴來。


    反應慢的袁軍,還沒來得及離開燕州城,就被困在城中,足足有四五千人,而等待著這些人的命運,隻有是死路一條了。


    很快,無論是城裏還是城外,都已經知道,李澤已經迴來了,而且還帶迴一個更加讓人震驚的消息,那就是平州已經被李澤率軍攻下。


    而相對應的是,外麵的平州軍在李澤進城後,就開始拔營後撤,隻留下袁軍在城外。但很顯然,袁軍已經是孤掌難鳴了。


    以此同時,又有一個消息傳迴來,前往遼州的軍隊,在公孫雄的帶領下,雖然在後撤時受到胡騎襲擊,折損了近兩萬人,但大部隊還是撤迴了襄州,現在已經是帶領著五萬人,從襄州撤軍迴燕州,最晚明天,就能到達燕州城下。


    得知這些消息的雷烈,也算是果斷,馬上就撤軍迴虞州,這樣一來,燕州算是徹底安全了。而平津的袁軍,也停止了進攻,之留下軍隊守禦所得的州縣。


    李澤在這最後一刻趕迴來,也讓李毅送了一口氣,既然李澤迴來了,大局就交迴了李澤負責,自己則是繼續迴去燕州大牢當囚犯。原因沒他,李澤雖然是拿下平州,但卻是實在的違抗軍令,使得大半個平津失陷。李毅現在要做的,要把矛盾最小化,李毅無辜入獄,是公孫兄弟的錯,這麽一來,雙方都算是有錯,而且李澤還是有功,公孫兄弟是有過,這麽一來,公孫雄為了平衡,必然不會因此事責罰李澤。


    翌日,公孫雄就率領大軍返迴,這次出征,可謂是損兵折將,而且一無所獲,心情可謂是糟糕到極點。重點是富庶的平津,竟然是淪陷了一半,這損失,可謂是十分之大。


    雖然說李澤拿下了平州,但是讓公孫雄選,他寧可選擇不要平州,而要一個完整的平津。公孫雄也清楚,如果李澤去了平津,或許平津是守住了,但是,燕州絕對是被兩家聯手所破。可以說,李澤做的是最好的選擇,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


    “李澤,你說說,為什麽不去支援平津?你知不知道,這樣導致了直接失陷了半個平津!”坐在主座上的公孫雄臉色平靜地問李澤。


    “平州軍和袁軍同時來犯燕州,燕州和平津相比,燕州比較重要。而我前往平州,是要攻其所救,隻要平州軍一退,單憑袁軍無法攻下燕州。隻是我沒想到,平州軍不迴軍,所以我就直接拿下平州了。”李澤似乎也早就知道他會這麽問,不慌不忙地迴答。


    “但是,平州和平津比起來,平津比較重要。”


    “隻要平津州郡,平津城不失,我們還能拿迴平津。隻要現在發兵,隻需要三萬,再配合平津守軍,足夠我們收複失地。”這些都是李澤謀劃過的,自然是很有自信地迴答。


    “不妥!”李澤剛說完,另一個人馬上反對,眾人看去,是坐在李澤下首的王陽明。


    見眾人看來,王陽明站起來說:“我軍在遼州新敗,楊俊將軍陣亡,士氣低落,和正和氣勢如虹的袁軍相爭,實屬不智。況且袁軍已經,主動收縮防線,如果在這個時候再去挑起事端,恐怕吃虧的是我們。以屬下之見,應該派一使者前往虞州出使,以平州之地以易平津,相信那袁綜是很樂意答應的。而且,平州之地和平津相比,平津對我們比較重要點。”


    王陽明的分析也很有道理,大殿上很多人都點點頭,表示讚同王陽明的意思,更為關鍵的,是公孫雄也偏向於這個提議,於是就點點頭說:“李澤的意見也合乎情理,王陽明的意見也很好。不過,我也認為現在還不宜和袁綜開戰,而且這一戰我們損耗糧草器械損耗極大,我認為應該先休養生息,待明年秋收後再作打算。”


    “郡王,這萬萬不可,平州易守難攻,如果這次不是平州空虛,我也不能順利地拿下平州,如果落入袁綜手裏,他就可以憑借平州,進可攻退可守,到時候對我燕州的威脅更大……”李澤急忙道。


    “李澤,你就別危言聳聽了,劉霄坐擁平州這麽多年,而且麾下有寧、馬、文三將,但對我軍也毫無威脅可言,憑什麽說到了袁綜手上就是威脅?”李澤還沒說完,王陽明連忙反駁道。兩人關係不好,經常提成相左見解,這是常見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是見怪不怪了。關鍵決定,還是取決於公孫雄要采納那個人的意見。


    而這次,公孫雄卻是偏向於王陽明,於是說:“好了,都別爭議了,我心意已決,以平州易平津。我知道李澤你辛苦拿下平州,要這樣就交給去,心中會有不甘,但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我相信你,有能力拿下第一次,就絕對有能力拿下第二次!這件事就這麽定吧。王陽明,你去和袁綜交涉下吧。”


    “屬下領命。”見公孫雄拍板,王陽明趕緊應道。


    而李澤,雖然有心反對,但也無能為力再改變什麽,心中歎息一聲,就沉默下來。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李澤你留下,其他人先退去吧。”


    其他人魚貫而出,隻留下李澤靜靜在那裏候著。


    “聽說小瑾被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關進獄中,現在怎麽樣了?”公孫雄見其他人出去後,直接問道。


    “迴郡王,屬下不知道。隻是聽聞此事,至今也未曾了解,隻知道他尚在獄中。”李澤幹脆地迴答,其實他知道,公孫雄肯定是明知故問。


    果然,下一刻公孫雄就說:“還在獄中?你為什麽不直接去把他帶出來呢。監獄那是小孩子應該呆的地方?”


    “既然兩位公子拿他入獄,必定是他犯了錯,既然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而且,我也沒有從燕州大牢釋放人犯的權力……”


    不等李澤說完,公孫雄就打斷他的話說:“那都是他們小孩子胡鬧,這事情我也聽翔兒說過,說是小瑾通敵賣主,試問這他一個小孩子,怎麽懂得這些?如果說是你李澤所教,那我就更加是不信了,你會背叛我嗎?好了,我知道這些日子沒聽從你的意見,讓你心中有些委屈,但是你在我心中依然是最重要的首席謀士。等下你就去獄中把小瑾接出來吧,聽說他在此戰中,帶領這你李家飛燕騎殺敵,表現得相當出色啊,應該要獎賞的!這樣吧,我本來就有意將我那最喜愛的翎兒許配給小瑾,今次就敲定這件事情吧。你迴去選個良辰吉日,就到我府上下個聘禮,待翎兒日後行笄禮後就迎接到你府上完婚,你看這樣可好?”


    李澤心中一驚,他知道公孫雄有意和他聯姻,如果是以前,他不會有意見,但是現在,李瑾已經不是李瑾了,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他也不確定,當下馬上拒絕說:“郡王,這恐怕不妥,我那個兒子,相信你也有聽聞,如何能配得上令千金?請郡王好好思量再三,莫要誤了公孫小姐一生幸福。”


    “你就別推辭了,再推辭,我都懷疑是我的女兒配不上你兒子了。不錯,小瑾現在看上去是不怎麽樣,但是人總會長大懂事,我像他這麽小的時候,還什麽都不懂呢,你李澤的兒子,我相信日後的成就,不會比別人差,日後我還要依仗小瑾來輔助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呢。這是就這麽說定了。”公孫雄拍拍李澤的肩膀說。


    見推辭不了,況且,這也的確不是什麽壞事,李澤也隻好應道:“那多謝郡王美意了。隻是,這聯姻之事,關乎兩人幸福,郡王還是先問問郡王夫人的意思吧,如果她不願意,這事情就這麽作罷,而且公孫小姐也未必會喜歡這門婚事。最重要的是我嶽父新亡,內子還需守孝,按禮節上說,現在下聘不妥,應先緩段日子。”


    公孫雄聽到李澤提起楊俊的事,也覺得現在就把這件事定下來,的確是有些不妥,於是說:“你說得在理,那這事就先緩一緩吧!”


    “郡王,我還有一事相求,內子臨盤在即,既然此間無事,隻需休養生息,也就少用得到我的地方,請郡王允許我告假一段時日,讓我多抽點時間陪伴內子。”


    “這點小事,用求字就有些過了,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的事情,我豈有不允的道理?這段時間也辛苦你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發生楊俊將軍這些痛心之事,其中有我的不對,順便替我問候下令夫人,讓她好生保重,過些日子我叫我夫人去探望下令夫人,順便商議兩家聯姻之事。”公孫雄大度地說。


    此時在獄中的李毅,絲毫不知道他就這麽被敲定了一門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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