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錢波吃痛地揉了揉屁股,委屈地從被子裏爬了出來。


    昨天我和所有人承諾了,將延長休息時間。


    因此,早上我們倒也沒有那麽匆忙。


    刷牙洗臉,吃完早飯,眾人這才悠哉地向廢墟位置走去。


    雖說我對他們沒什麽仁義可言,不過做人留一線,有些話既然說出口了,還是要遵守的。


    童國生大本營的物資很充沛,我大概估算了下,22人的日常生活,最少可以供給一個月。


    反正也帶不走,那就不必擔心浪費。


    今天,我給這幫人提供充足的食物,隻要他們手腳動作快點,太陽下山之前就可以拓出一條路來。


    錢波雖然不用幹活,不過也得監督其他人。不然,我的物資可不是白給的。


    “都好好幹活!”


    錢波抬頭挺胸,趾高氣昂地在幾人身後轉悠。


    今天天氣很好,厚重的雲層也散去大半,陽光照射在身上,感覺暖洋洋的。


    通透湛藍的天空也讓人心情舒暢。


    或許是今天的麵包夠分量,這幫人幹活倒也是賣力,進度比我預想的要快許多,這才下午2點,我們便清理出一條可供車輛通行的道路。


    仔細想想,一大片碎牆和鋼筋水泥橫七豎八地倒在路上,而我們隻用了三天不到的時間就拓出一條交通道路,而且什麽工具也沒有,也挺不容易。


    理論上,早上出發是最好的。


    因為這樣,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尋找晚上的落腳點。


    所以即使今天提前完工,我們的計劃依然是明天一早離開。


    而今天接下來的時間,自然就是整理物資。


    “哥……”


    一個身材瘦弱的女人向我走過來,有些怯懦地開口道,“我們能跟你們一起嗎……”


    身後幾個女人也圍了過來。


    “我不需要累贅。”


    我斷然拒絕。


    雖然有些同情這幫人的遭遇,不過帶上她們可沒有好處。


    “求您了!”女人滿眼愁容地看著我,“不然我們隻有死路一條……我們再也不想和他們待在一起了。”


    女人指了指錢波幾人,委屈地低下頭。


    “我們什麽活都可以做,洗衣做飯,出去收集物資,隻要您吩咐!絕對不拖後腿!”


    “會開車嗎?”


    我詢問道。


    “會!”


    女人靈動的眼睛閃了一下。


    “麵包車?”


    “嗯嗯!”


    女人點點頭。


    “好……”我思索著,讓她們開車跟在後麵也不是壞事,剛好還可以多帶點物資。


    “那輛大貨車,會開嗎?”


    我指著橫在路邊的貨車,繼續問道。


    “這個……”


    女人猶豫著搖了搖頭。


    “我會開啊!”


    錢波走過來說道,“染哥,隻要您一句話,小弟從此鞍前馬後!”


    “靠……”


    我拍了拍額頭,可不想帶上那麽多人,目標太大了。


    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找曉雨四人商量一下。


    “他們好像想和我們一起走,怎麽說?”


    “我覺得可以,人多力量大。”


    張雅表示讚同。


    “雖然不太想和他們待在一起,不過……隻要不添麻煩,他們也有去安全區的權利。”


    顏佳璐也勉強同意。


    “女人倒是沒問題,那幾個糙漢子……”李振瞥了一眼那幾人,“就怕反水啊!最好就帶上一兩個會開車的,開個大貨車,幫咱們多帶點物資。”


    “有道理。”


    我點點頭。


    錢波會開貨車,那就帶上他一起。至於其他人,我可不管。


    那個會開車的女人,我們同樣留下,還允許她再帶上一個同伴。


    “錢波,你可以跟著我們。”


    而吳肖和其他人,他們似乎不打算與我們同行,可能是被虐待怕了。


    李振看起來對胡雯三人念念不舍,不過好在他還知道輕重緩急,那三人怎麽看都隻是個花瓶罷了。


    我們挑了一個大貨車,貨車上的屍體前兩天也沒有處理,都有些發臭了。


    錢波將屍體抬了下來,擦幹淨駕駛座。這輛貨車可以帶上很多物資。


    就目前的進展來看,我們要到達撤離點,順利的話半天就夠,不順利可就難說了,三五天甚至半個月也有可能。


    相比前進速度,還是安全更重要。


    食物和水是我們最需要補充的物資。


    此外,我們從超市裏拿了不少保暖的衣物和被子,這幾天降溫,晚上還是挺冷的。


    因為貨車空間足夠大,錢波把煤氣罐和灶頭,還有鍋也一並帶走,有空還能炒個菜嚐嚐。


    吳肖看著我們將物資一批又一批地往車上搬,也不敢多言語。


    兩把反曲弓也一並帶上,他們有60多支箭矢,不過得有一半是自己做的,但也湊合用。


    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明天一早就離開。


    落日時分,有幾個感染者無意間撞開了我們昨天設置的路障,遊蕩到了這條街道上。


    但所有人都沒有太過擔憂,昨天的經驗很好地提高了我們的自信心。


    我讓錢波和吳肖幾人去解決感染者,他們很爽快地答應了。


    沒有下雨的遮蔽,這次靠近感染者肉搏,可不是明智之舉。我們依然采取了陷阱誘導的方式。


    搬開井蓋,昨天摔下去的感染者,仍在下麵發出低吼聲。


    這次我們為了確保安全,不再讓人作餌,而是拿出音響放在井口後麵,發出聲音來吸引感染者。


    吳肖和錢波則拿著防爆盾和鋼叉,必要時幫感染者一把。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音響裏發出熟悉的旋律。


    眾人蹲坐在四周,就好像在等著看一場好戲一般。


    吼……


    第一條魚似乎開始咬鉤了。


    一個感染者搖晃著身體,向音響的位置前進著。


    “加油!加油!……”


    一旁幾人不僅不害怕,反而鼓勵著走來的感染者。


    “在往左一點……”


    “偏了偏了……”


    感染者走到井口前,似乎對音響的聲音失去了興趣,不再往前走。


    吳肖索性快步走到感染者身後,抬起一腳就踹在感染者屁股上,感染者向前倒地,順勢落入井中。


    “喔!!!”


    眾人如同吃瓜群眾一般,不由得鼓起了掌。


    “下一個!”


    有人大喊道。


    所有人越玩越起勁,完全將這些感染者當成了消遣的玩具。


    甚至五個男人故意激怒感染者,使其變得狂暴,然後所有人都拿著鋼叉,合力將感染者推入井中。


    看得出來,五個人同時圍攻一個感染者並不費勁,不過兩個人就顯得非常吃力了。


    感染者的力量,其實已經虛弱了很多。


    太陽就要收起最後的光芒,空曠的路上還剩最後一個感染者。


    “最後一個,誰來!”


    吳肖起哄著喊道。


    “我來!”


    錢波擼起袖子,提著鋼叉就上前走去。


    這個感染者步伐更緩慢,耳朵和眼睛好像也不太好使,可能是感官有一定的損壞?


    不論錢波靠近怎麽喊叫,它都隻是慢悠悠地走過來。


    這也讓眾人放心下來,這個感染者估計是個半殘。


    這種感染者有很多,因為在被感染時,如果被撕咬導致傷勢過重,斷手斷腳,或者傷了脊椎和眼睛之類的,即使變成感染者,一定程度上也不太靈活。


    粗略估算,這類半殘的感染者,至少占了感染者總量的兩成多。


    “這個喪屍耳朵不太行啊!錢哥你聲音再大點!”


    胡雯站在後麵喊道。


    “行不行啊!老錢!也就一棒槌的事!換我來!”


    吳肖雄赳赳地走過去。


    “這家夥是我的!”錢波向後擺了擺手,“老子可是釣魚高手!”


    在錢波的持續刺激下,感染者終於是晃蕩著走到了井口不遠處。


    “來啊,來啊!”


    錢波還在持續引誘著感染者。


    吳肖則悠哉叼著煙,提著砍刀,走到感染者身後,甚至距離隻有兩米不到。


    “離這麽近,不會出問題吧?”


    曉雨有些擔心道。


    “怕什麽!”李振戲謔地看著那個感染者,“這喪屍估摸著是廢了,這樣都不會生氣。多半是餓昏頭,沒力氣嘍!”


    吳肖吐掉搖頭,準備走上前去砍了感染者的腦袋。


    “別著急啊,老吳!天還沒黑呢!再玩會!”


    錢波向吳肖示意後退。


    “嘶……”我盯著感染者前進的步伐,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怎麽……感覺不太對呢?”


    我疑惑地盯著這個感染者,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林染?”


    顏佳璐也發出疑惑的聲音,“這個感染者好奇怪啊!它……”


    “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


    我也附和道。


    顏佳璐有同樣的感覺,這或許真的有些不對勁。


    “是步伐不對嗎?”


    曉雨看著我說道。


    “步伐?”


    我疑惑地盯著這個感染者,它在錢波的引誘下,離井口隻有兩米不到的距離。


    “好像不是,但又好像……”


    我搖了搖頭,有些說不清楚。


    “你們不覺得……”,曉雨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它這樣有點刻意嗎?”


    曉雨的話讓我心頭一顫。


    感染者看起來身體搖搖晃晃,但是有些不自然。


    如果說其它感染者走路,都像一個醉酒的男人,那這個感染者,就有種……在模仿醉酒的男人一般,有半分相似,但依然留有幾分穩健。


    “不對不對不對!”


    我握緊腰間的手槍,不安地看著正在緩緩走來的感染者。


    “錢波!別他媽玩了!趕緊廢了它!”


    我嚴肅地喊道。


    “好嘞!染哥!”錢波無趣地後退了兩步,“老徐!把狼牙棒給我!”


    錢波轉身對一旁的男人說道。


    然而僅僅是錢波轉身的一秒之間,感染者忽然凝重抬起頭,瞬間穩住身體,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殺意。


    “艸……”


    一股寒流瞬間侵襲大腦。


    還沒來得及拔槍,感染者一個飛身,越過井口,伸出右手,直直地抓著錢波的正臉。


    這一擊將所有在場的人都看愣住了。


    我們其餘十幾人,圍在井口,不過五米的距離。


    啪……


    感染者右手用力擠壓,竟然捏碎了錢波的臉……


    食指深深插進了錢波的太陽穴,額骨下方完全變形,兩隻眼球凸在外麵,下顎骨一側撕裂,鼻骨兩側重度骨折。


    感染者鬆開手,錢波重重倒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著,鮮血從腦袋各個斷裂處流出。


    “啊啊啊!!!”


    胡雯發出驚恐的叫聲。


    “跑……”


    我拉著曉雨和顏佳璐就往迴跑去。


    二階段感染者……


    這麽近的距離,開槍反擊死路一條。


    還在後麵的吳肖,此時已經被嚇傻了,雙手瞬間失力,砍刀也隨之落在了地上。


    “艸!倒黴倒黴倒黴!!!”


    我煩躁又驚恐地抱怨著。


    二階段感染者已經滿大街都是了嗎?為什麽總是能讓我們碰上!


    它的速度很快,手槍根本瞄不準。


    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幾人,有的被感染者一拳錘爆了腦袋,有的還沒有跑兩步就被感染者撲倒在地,擰斷了脖子。


    胡雯當即被嚇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我迴頭看時,感染者正在扯著她的頭發。


    “啊啊啊!!!”


    胡雯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頭皮被硬生生扯下一大片。


    感染者展開雙手,又用力合十……


    豆腐乳一樣的組織濺了一地。


    掰開幾個碎裂的頭骨,感染者將手伸進去摸了摸,又放在嘴裏舔食著。


    快跑……就快到營地了……


    大腦的恐懼始終更甚於雙腿的疲倦,唿吸越來越難受,但求生的欲望讓我始終無法停下腳步。


    隻要跑得比其他人快,下一個死的就不會是我。


    “快他媽關門!”


    一個男人最先跑到超市門口喊道。


    我索性直接掏出搶,打中了他的大腿,因為我們五人還在後麵沒進去。


    “啊啊啊!!!我艸泥瑪啊!”


    男子痛苦地栽倒在地,破口大罵道。


    李振又補了一槍,讓他徹底閉上了嘴。


    “張雅!快點!”


    我拿著槍,在門口大喊道。


    張雅看起來不常運動,很快就累得氣喘籲籲,隻是求生的本能讓她不敢停下。


    感染者解決了身後所有人,開始向我們和張雅的位置衝過來。


    “所有人開槍!”


    我大喊道。


    這個感染者知道要躲避子彈的射擊,因此追擊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一個消瘦的女人,趁此時將門外一輛麵包車開進超市裏。


    四人幾槍下來,一個也沒打中。


    但也成功掩護張雅跑進超市內。


    “快關門!”


    我立刻拉下卷簾門,女人將麵包車後退,抵在門前。


    “所有窗戶!都他媽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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