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烏雲再次聚集,天空變得陰暗,雨水也越砸越重,同時伴隨著唿嘯的狂風。


    一道閃電在天空炸開,雷鳴也隨之席卷而來。


    “靠!”我伸手試了試雨水,“又下雨了。”


    雖說雷雨天可以遮蔽感染者的五感,但現在的情況。這個時候下雨可是會拖累工作進度的。


    其中幾個男人抬頭看了看天空。


    “都他媽繼續幹活!看個錘子!”


    李振對幾人訓斥道。


    眾人隻得默不作聲得繼續搬著磚塊。


    雨越下越大,浸透了所有人的衣服,即使我們穿著衝鋒衣,也難免有雨水滲入衣領。


    這也使視線變得更加模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五個人看著14個人幹活,總會有出紕漏的時候。


    另一側的幾個女人,在狂風暴雨中幾乎都要站不穩了。


    “李振!”我大喊道,“今天就到這吧!雨太大了!”


    一道道閃電劃破長空,整座城市也忽明忽暗。


    狂風夾雜著雨水和細石,不斷向我們襲來。


    “也行!明天再來一上午,應該就可以過去了!”


    李振隨即招唿所有人集合。


    但是風雨太大,有兩人居然想趁機逃離。


    “你他媽幹什麽!迴來!”


    那個消瘦的男人趁我們不注意,一下子跳過了廢墟,向路口西側逃去。


    而另一個男人被我逮了個正著。


    “過來!!!”


    我舉槍威脅道。


    李振向逃走男人開了三槍,但是沒有打中。


    “艸泥瑪的!別讓老子抓到!”


    李振怒氣衝衝地拿著木條就在逃跑失敗的男人身上狠狠抽了幾道。


    血水很快和雨水融在一起,順著背部淌了下來。


    “行了行了!”我冷漠地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再打就廢了!都綁起來帶迴屋裏!”


    那個瘦子的成功逃脫,也是我們五人更加小心翼翼,要是有人再動歪心思,就直接開槍。


    寧願浪費一個勞動力,也不能溜走一個禍患。


    所有人都抱頭蹲下,李振逐個綁上雙手,然後搜身。


    女人們依偎在一起,蹲在一邊等著接受檢查。


    閃電再次撕碎天空,路口右側一個人影飛奔過來。


    我舉起槍,疑惑地看向他。


    是剛剛逃走的男人。


    “喪屍!!!”


    男人驚慌的大喊,“一大群喪屍啊!它們瘋啦!”


    又是一道閃電。


    這次轉瞬即逝的光芒,照出數不清的身影……


    一大群感染者在瘋狂奔湧。


    “我踏馬……”


    我一瞬間呆住了,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快進房子裏!”


    我隨即大喊道。


    但還有五個男人沒來得及綁起來,趁著場麵混亂,迅速爬過廢墟,向正前方飛奔過去。哪怕是一側有數不清的喪屍襲來,也阻擋不了他們逃離的腳步。


    “艸!”


    我連續開了幾槍,但隻打中其中一個男人的腰部。


    那五人越跑越遠,已經抓不到了。


    “都快點!!!”


    我對剩下的人大喊道。


    所有人躲在房子裏,我們關上所有門窗。


    雨水夾雜著汗水,順著衣角滴落在地上,所有人都氣喘籲籲,驚恐的表情揮之不去。


    吼吼吼!!!


    房子外,感染者嘶吼的聲音愈發清晰。


    在雷鳴聲的間隙,它們的低吼就成了城市唯一的聲音,嘈雜,恐怖,兇狠,永不停歇。


    “完了完了!”幾個男人已經慌得不行,“要死了……”


    我清點了下人數,6個男人,8個女人都在,還有胡雯和另外兩個女人,李振倒是把她們盯得很緊。


    6個男人依舊捆綁起來關在昨天的房間裏。


    那8個女人倒是沒什麽威脅,剩下的繩子也丟在了門外,沒辦法綁住這些人,便讓這8人找一間房住進去。


    “上廁所記得打招唿,不然未經允許不準出來!”


    我警告道。


    另外三個女人依然是一間房,李振願意和她們一起就隨他去了。反正曉雨和顏佳璐三人也不想和李振靠得太近。


    透過二樓窗戶,我小心向樓下看去。


    感染者很暴躁,好像打了雞血似的,四處橫衝直撞。


    有幾個不斷打砸著樓下的卷簾門,每一擊都讓我心驚肉跳。


    感染者的數量根本數不清!


    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瞬間充滿了無數遊蕩的孤魂。


    好在它們還在繼續遊蕩著,隻希望這些東西能盡快離開這裏。


    “是雷聲。”


    顏佳璐走到我一旁,盯著樓下道。


    “我也覺得……”


    我凝重地點點頭。


    轟鳴的雷聲太過巨大,忽明忽暗的光線,這些都刺激到了感染者,讓感染者開始抓狂。


    而且比較有意思的一點是,我們觀察到了感染者相互打架的現象。


    兩隻或者三隻暴脾氣的感染者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它們就開始相互撕扯。


    其中一個感染者直接扯斷另一個感染者的手臂,然後塞到嘴裏。


    不過,隻吃了一口,感染者便不再食用同類。


    這也進一步證實那個猜想,感染者可以通過嗅覺,也就是某種信息素來區分同類。不過因為狂風和暴雨阻斷了信息素的傳遞,所以這個環境下,它們也無法區分同類。


    這種混亂的環境,即使是普通人遊走在喪屍群裏,隻要不是刻意激怒感染者,或許也未必會被當做目標。


    也不知道感染者眼中,什麽狀態的物體才會被當做食物,或者值得攻擊的對象。


    “我們的食物還在車上呢。”


    顏佳璐歎氣道。


    剛剛光顧著監督這群人,沒來得及把路中央的車開到路邊。


    這個房子裏可沒什麽吃的和喝的。


    而且這八個女人也呆在這,連被子都不夠,隻能隨便找點保暖的東西披著了。


    幹衣服也沒有,我們幾人穿著衝鋒衣倒也還好。


    其他人可就慘了,渾身濕透,還沒有衣服可換。


    這個門麵房之前也是個便利店,隻是一樓的所有物資都被統一搬到童國生的大本營了,也就是那個大超市。


    二樓是個居住層,應該是便利店主人的家。


    我們在幾個房間裏搜刮了一遍,什麽好東西也沒發現。


    大概一小時後,雷鳴終於停歇,雨也小了許多。


    但麻煩的是,樓下的街道依然遊蕩著一定數量的感染者。


    看起來倒是不算多,而且他們還在緩緩向四周移動。


    顏佳璐總結,這是一種慣性移動。


    也就是說,感染者沒有自主意識,不具備主觀能動性,但是可以接受環境的刺激。它們做出反應以迴應外界的刺激,而這種緩慢移動的狀態,也隻不過是剛剛強烈刺激的慣性延伸。


    直到刺激狀態降低至某一閾值,或者身體儲能過低,他們才會完全停下。


    這也能解釋了為什麽那些感染者沒有腦子卻還是喜歡在路上遊蕩。不過是環境刺激的慣性行為。他們沒有主動停下腳步的想法。


    不過我隻希望它們能盡快離開這裏,不然真要是挨個解決感染者,恐怕要耗光我們所有的子彈。


    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


    我從二樓書房的窗戶向下看,幸運的是,我們停在路中央的車還是完好的,沒有感染者嚐試打它的注意。


    今天的雨似乎不打算停。


    一直到下午5點,路上的感染者才變得稀稀落落。


    因為路口被廢墟擋住的緣故,能遊蕩到附近的感染者過不來,所以這條路上的感染者也逐漸變少。


    不過,狂暴狀態下的感染者可不管這個,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什麽牆都敢爬。


    這時候下樓應該就安全了。


    我緩緩拉開卷簾門,探出頭去觀察。


    車附近有3個感染者。


    而在車後麵的馬路上,一共大概有30多隻。


    需要三發彈夾……


    而且這個距離,一旦開槍,就會吸引別的感染者過來,三個彈夾恐怕不夠,再加上失誤導致的彈藥額外消耗。


    必須想點別的辦法!


    這些普通感染者不算很難對付,而且這個階段,它們的爆發力已經不如剛被感染那時候強悍了。


    我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馬路上的一口井蓋,頓時計上心頭。


    對付這種沒腦子的物種,最好的辦法就是設置陷阱。


    我迴到二樓,給幾人男人解了綁。


    “跟我下去一趟。”


    “哥!哥!”最前麵的男人瞬間傻了眼,可勁兒地跪在地上磕頭,“哥我錯了!我還能幹活啊!別讓我下去!求您了!”


    後麵幾個人也是驚恐地看著我,咽了咽口水。


    “又不是拿你喂喪屍!慌什麽!”


    我有些無語道。


    “那是要?”


    男人鬆了一口氣,抬起頭問道。


    “你叫什麽來著?”


    “錢波……”


    “好……錢波是吧!跟我下去幹喪屍。”


    “可……”錢波害怕地退了兩步。


    “現在死在這,或者下去幹喪屍,你選一個。”


    我不再廢話,直接拿出槍。


    “下去!下去……”


    “你們五個!也一起下去。”


    我扭頭指了指後麵的五人。


    這幾人低著頭,完全沒有了精氣神,似乎接受了任由我擺布的事實。


    來到樓下,有三個感染者,距離我的車大概三米的距離。


    但借著雨天,經驗告訴我,3米也可以是安全距離。


    我直接走了出去,來到車前,打開後座,拿了兩根棍,一個是木棍,不過一端嵌了不少釘子,另一個則是鐵的自來水管,一端還有水龍頭。


    “你拿著!”


    我將木棍遞給錢波,然後指著雨中的感染者,“照著頭或者脖子打下去。”


    “我!”錢波不可思議地向著我,“哥!要不我還是搬磚吧!”


    大概是我剛剛開車門的動作引起了感染者的注意,其中一個感染者正緩慢向我們走過來。


    “怕什麽!照著頭打!”


    我向前推了一把錢波,可這小子直接嚇得癱倒在地。


    “哎……”


    我搖頭歎了口氣,徑直走向那個感染者,提了提鼻子上的口罩,掄起水管就向感染者太陽穴砸過去。


    嘣……!


    右眼當即爆開,太陽穴凹下去一大塊。


    感染者似乎被激怒,嚐試反擊,但身體開始左搖右晃。我跑到後側輕輕一腳,感染者立馬摔倒,然後對著後腦猛擊兩下。


    錢波震驚地看著我,還有倒地不起的感染者。身後的五人也投來不可思議的目光。


    “一定要快,在感染者狂暴之前出手。第一擊絕不能失誤!”


    我用手中的棍指了指另外兩個感染者,“錢波,你去解決另一個。”


    “我…我…不行……,它會吃了我……”


    錢波害怕地向後退。


    我不耐煩地扭了扭脖子。


    “媽的!”李振拿著手槍就頂著錢波的腦袋,“染哥讓你去你就去!”


    “別慌……”我手搭在錢波的肩上,“就像我剛剛那樣,那幫東西反應很難的,特別是下雨天。靠近它後,兩秒之內必須給他致命一擊。慢了,可就小命不保了……”


    “染…染哥……”


    錢波咽了口唾沫。


    “別磨嘰,是男人就快點!”


    我催促道。


    錢波慌慌張張得立著木棍就上前走過去,看得到他的雙腿還在顫抖。


    “記得打頭奧!”


    我在後麵提醒道。


    即使是感染者,那也是一米七幾的個子,一百三四十的體重,一棍下去不倒也得晃兩下。


    經驗來看,這種情況下的感染者,如果與它在兩米內對峙三到四秒,它才能將你認定為敵人或者說是食物,然後才會進入狂暴狀態。


    因此在這寶貴的三秒鍾內,隻要給予致命的一擊,至少要破壞它的神經中樞,完全失去協調運動能力,它就沒有太大威脅了。


    錢波小心翼翼走到感染者身後,步子一點點向前挪動。


    “動作快!”


    我提醒道。


    “啊啊啊!!!”


    錢波奮力叫喊著,使出吃奶的力氣,木棍向感染者後腦砸過去。


    由於木棍另一頭嵌了不少鐵釘,這一擊將感染者後腦直接撕爛,感染者順勢倒地,嘴巴卻是不斷吼叫著,但是怎樣都站不起來。


    “啊啊啊!!!去死啊!”


    錢波不斷用木棍砸向感染者。


    “艸!我真是服了!”


    我隨即提著水管走過去。


    另一個感染者正向錢波移動,我迅速移動到起側麵,蓄力一擊。清脆的哢嚓聲,大概是頸部骨折了。


    感染者怒吼著轉身,剛好接住了我的又一擊,踉蹌摔倒。


    四肢依舊直挺挺地向我伸來。


    錢波這才注意到身後的感染者,不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你他媽以後動手之前別大吼大叫,深怕感染者不知道是吧!知道什麽叫偷襲嗎!”


    我瞪了錢波一眼。


    “好……謝謝染哥!”


    錢波不斷點頭道。


    “就算解決了感染者,也不要靠它們太近。它們的身體依然是活的,隻是沒有大腦控製罷了。”


    我繼續提醒道,順便猛地挑來地上那隻感染者的手,它仍然在嚐試拉扯我的腿部。


    錢波也嚇得跳了兩步,剛剛明明將那隻感染者的腦子都砸爛了,它的四肢卻依然不自然地彎曲扭動著,甚至一隻眼睛還能盯著我們看。


    “真的是……”


    我暗自歎口氣,就算是這樣對付感染者,也是挺消耗體力的。本來隻是打算演示一下,然後讓錢波去賣力做這種事。


    結果還是得我自己來解決兩個。


    果然這幫人與感染者搏殺還是沒有經驗。


    但是不要緊,附近的三個感染者解決了,就可以布置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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