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部險象環生,這次僥幸逃脫已是相當不容易。現在不知道再向裏走還會有什麽危險。


    而且現在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


    這裏是工藝部的實驗樓,而研發中心實驗樓在一旁。雖然兩棟樓之間有一條走廊相連,但兩棟樓的空氣過濾和增壓係統是各自獨立工作的。


    這意味著我們待會還是得迴到實驗室內部,然後通過走廊進入研發中心實驗區。


    幾人現在一想到剛剛的場景便覺得後背發涼,要是剛才跑得慢點,或者沒有及時開門躲進實驗室,又或者沒有攔住感染者們衝進來……這足夠我們死好幾迴了。


    這會我們六人達成一致,還是先靜觀其變,小命最重要。


    要是沒拿到實驗數據和和病毒樣本前就死在這,那可就太虧了。我們還有四天時間,大可以慢慢來。


    幾人的背包裏都帶了一定量的食物和水,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在上麵待上半天,確認下麵安全後在下去。


    “這也太危險了!”張澤宇猛喝了半瓶水,長舒一口氣,“要不給船上那幫人打個電話,說一下情況吧!”


    “和他們說有什麽用?那幫人不過是拿咱們當排頭兵唄!”


    許哲憤恨道。


    “看他們能給點什麽支援嘛!或者時間往後推一推也行啊!不然咱這一股腦向前衝,九死一生啊!”


    張澤宇解釋道。


    許哲思索片刻,覺得有理,便給船上撥迴電話。


    對方過了許久才接。


    “東西拿到了?”


    “拿到個屁啊!老子幾人差點死在這!”


    許哲翻了個白眼,平複著心情迴應道。


    “這裏全是感染者,你們有沒有帶什麽武器之類的啊!或者給點其它支援也行啊!”


    “抱歉,你們隻能靠自己了。”


    “那…至少多給點時間吧!時間越充分,我們越有把握。”


    “還剩4天,否則我們也無能為力,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對方冷漠地掛斷了電話。


    “艸**!”


    許哲怒罵道。


    隨即又撥通了公司總部的電話,也準備討要個說法。


    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此刻的眾人有些恍惚。


    公司那邊難不成是完全把我們拋棄了?


    “這他媽什麽情況?”


    李有康抓了抓腦袋叫罵道。


    公司總部沒有迴應,而公司派出的船隊也隻是單方麵承諾,拿到東西後就帶我們離開。


    為了這唯一可能的離島機會,我們還要冒著巨大風險進入研發中心實驗室。


    “現在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向前?我總覺得公司那邊不靠譜!”


    李有康有些急躁了。


    “東西是肯定要拿的,雖然他們未必真心想帶我們離開,但這恐怕是我們唯一的籌碼了。”


    顏佳璐依然堅持。


    這我也同樣認同。嚴格來說,我們目前的境遇,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船上的人想拿到東西,但又不敢登島。


    目前為止也沒有警察或者其他國家機關部門來調查或者救援,看來公司那邊保密做得很好,外邊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


    現在的我們,沒有法律支援,沒有武器援助,在公司眼裏恐怕也不是以前的員工,而是病毒密切接觸者。


    想要活命,就隻能靠自己爭取了。


    重新調整狀態後,幾人又繼續向前。我們需要在離研發中心走廊最近的地方進入實驗室。


    上層空間應該是沒有危險的,當然誰也不能保證。


    小心翼翼地跨過腳下錯綜複雜的管道,盡可能小聲前進。


    “等一下!”


    張澤宇忽然警覺起來,示意眾人安靜。


    前麵傳來細微的聲音,但好像是有人在說話!


    “前麵有人?”


    曉雨也察覺到了。


    這一時間不知道該興奮還是警惕。


    很可能是老楊那夥幸存下來的人。


    他們可未必是友好的。


    但狹路相逢,隻能和他們談一談了。


    我們繼續向前,聲音也越來越近。


    走過一處轉角,一眼便看到老楊,還有其他6個同事狼狽地躲在這裏。


    他們轉頭看到我們,也是被嚇了一跳,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站了起來。


    “張澤宇?”老楊眼神淩厲,“別以為老子不敢殺人!你們落井下石,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不是你有病吧!”


    張澤宇則是一臉的無語。


    “說的什麽鳥語?老子怎麽聽不懂呢?”


    李有康也是端握著手裏的木棍,向前邁出一步。


    “喂喂喂!大家都冷靜一下嘛!”曉雨連忙勸阻,“現在大家是一條船上的,何必相互傷害嘛!”


    “你們為什麽說我們落井下石呢?”


    顏佳璐也疑惑道。


    “你裝你媽呢?”老楊忽然就爆粗口,嚇得顏佳璐麵容失色,後退了兩步。


    “兩天前你們把感染者引到我們的地盤。”


    老楊麵部微微顫抖,“潘姐,還有好幾個同事都沒有活下來……”


    而我們則更加疑惑了。


    “什麽玩意?兩天前?”許哲正想解釋,卻又被老楊打斷。


    “艸你媽的,老子給你們工具,放你們離開,你們他媽恩將仇報!!!”


    然後便怒氣衝衝地盯著我們,似乎打算隨時衝過來幹掉我們一般。


    “怎麽會!”我解釋道,“兩天前我們所有人都在休閑大廳呢?而且我們已經聯係到公…”


    “放你娘的屁!老子都看到了,就是你們的人把怪物引誘過來的!”


    老楊怒不可遏。


    “冷靜!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曉雨再次試圖緩和氣氛,“楊哥,我們兩天前真的都在休閑大廳那邊…”


    曉雨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震驚地看向我們。


    “除了!!!”


    “張濤???”


    我有些恍惚起來。


    難不成是他?


    兩天前?那他活下來了?


    所有人都顯得很震驚。


    “就是那個張濤!我記得他,那天我們去工程部拿東西的就是他!你們都是一夥的!”


    老楊身後一個同事忽然大喊道。


    !!!


    我們拋棄了張濤,但是他居然真的活下來了。


    本應該是好事,但現在總覺得心底隱隱感覺不妙…


    “他和我們不是一夥的,他被感染了。”


    李有康接著向老楊幾人講述了事情的原委。


    隨後換來的便是長久的沉默。


    沒想到會害了潘姐她們…


    老楊顯得悲痛,又無奈閉上眼睛,醞釀了許久。


    “公司不可靠”,老楊冷漠道,“他們不可能讓我們活著離開的。”


    “我也知道,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你們等不到感染者的虛弱期了。”


    李有康也放下棍子,平心解釋著。


    我邀請老楊幾人與我們同行,但卻被狠狠拒絕。


    “我們不會下去冒險,除非他們把島給炸了。”


    老楊頭也不抬迴答道。


    “公司…會怎麽清理島上的感染者?總不至於真把島給炸了吧?”


    老楊身後一個同事好奇道。


    “不知道,但是如果什麽都不做,不光感染者要吃我們,公司也要解決我們。”


    我無奈聳了聳肩,“和我們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


    老楊堅定拒絕,而身後的幾人卻猶豫了起來。


    “楊哥,我們的食物和水撐不了多久了,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裏的,要不然還是…”


    “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不必問我,你們的命自己決定。”


    老楊冷冷地說道。


    身後6人,四個人猶豫地走了出來。決定加入我們,而另外兩人,似乎還未從感染者的恐懼中擺脫出來,不願走下去。


    幾番交流之後,老楊依然堅定拒絕。


    簡單地休息片刻,我們繼續向前。


    對於新加入的四人,隻知道他們的名字,王平,夏寧,郭子琳和趙嘉欣,兩男兩女。


    我們的食物和水是有限的,好在這四人自己也有一定量的物資。


    人員變多一定會需要各種資源和任務分配不均的問題。而且我並不是那種具有核心領導力的人。


    大家不過是在特殊時期,在生存這件事上達成一致。所以很多事情無需多言,隻要是對生存有利,那就去執行。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想,如果某些決定,對群體生存有利,不過對個體生存不利,那那個個體就會拒絕,團隊和個人的矛盾出現。


    而團隊越大,越容易出現這些問題。


    比如張濤…


    他和李有康的矛盾大概早就有了。這很難說誰對誰錯。


    我很擔心的是,本來想著人多力量大,但最後可能落了個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局麵。


    另外,如果張濤現在仍然還活著,按照老楊幾人的描述,張濤似乎就是故意把感染者吸引過來的。


    大概是為了搶到食物?


    另外,現在的張濤應該會很記恨我們吧!


    如果有機會遇上了,恐怕不是好事。


    我們爬到距走廊最近的通風口,俯身透過通風口的葉片向下看去,下麵聚集了不少感染者。


    李有康搖了搖頭。


    這次說什麽也不能貿然和感染者玩賽跑了。


    “它們聚在這邊,我們過不去呀!”


    曉雨也探著腦袋向下觀察著。


    “要麽把它們吸引到別處,要麽等等看他們會不會走開。”


    許哲也提出了想法。


    新來的四人也是點了點頭。


    我們在上麵等了大概兩三個小時,但下麵的感染者依然沒有走開的意思。


    有的感染者在走廊上搖晃著來迴踱步。


    這是顏佳璐忽然從一側走了過來。


    “那邊的通風口下麵有間實驗室,裏麵放了兩箱無水乙醇。我們是不是可以……”


    顏佳璐示意道。


    眾人即刻心領神會。


    既然躲不過,那就主動出擊!


    順著通風口來到實驗室,這附近隻有一兩個感染者在門外慢悠悠的移動。


    現在,一點就著的酒精是最好的武器。


    我們製作了簡易的燃燒瓶。


    兩箱酒精,一共24瓶。我們取出10瓶,在瓶蓋上開一個小洞,然後用酒精燈繩穿過小洞。使用時隻需要點燃酒精繩,然後迅速向感染者扔過去。


    一瓶酒精整整500毫升,砸碎開足夠使一大塊地方燃燒起來。


    當然因為這是危險行為,且我們的手法太糙,為防止引火上身,剩下的14瓶酒精不做處理,用於已經起火的狀態下直接砸進火光裏,增加燃料。


    需要注意的一點是,一般的酒精燈都有一個略長的瓷燈芯隔開燃燒區和燈內酒精,以防止火焰迴溯到瓶內,造成爆燃。


    但我們簡易的酒精燃燒瓶,隻有塑料蓋隔開火焰和瓶內酒精。這意味著,點過後必須即刻丟出,否則火焰燒壞塑料蓋,進入瓶內爆燃的風險非常大。


    手握數十瓶燃燒彈,此時眾人信心大增,隻要占據有利地形,把感染者吸引過來,然後無腦丟燃燒瓶,總能燒死他們。


    我們小心翼翼出門,觀察外麵的情況。這裏一共有十幾個感染者,而前方的走廊附近大概還有五六個感染者。


    最好能將他們聚集到一起,而且盡可能遠離走廊。


    許哲提議從通風口上方往下丟燃燒瓶,但很快被否決。


    站在火焰的正上方可不是好的選擇。


    因此我們也必須在實驗室內部發起進攻。


    接下來就簡單很多,新加入的王平自告奮勇,對著感染者大喊,它們很快便搖搖晃晃衝了過來。


    將大部分感染者吸引近至實驗室門口,門口堆疊了一些桌椅阻攔感染者進入,王平則躲進對門另一側實驗室。


    剩下的便交給燃燒瓶了。


    大概有十幾個感染者聚集在門口,扒拉著桌椅雜物,妄圖進入實驗室內。


    我點燃酒精瓶用力向感染者腳下扔,瓶子瞬間碎裂,火焰也一下子蔓延開。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效果很明顯,隱隱約約聞到了烤肉味。


    感染者很快便在火焰中倒了下去。


    他們感受不到疼痛,這也使得他們的身體遇到威脅時也不會去避險。


    有三四個感染者試圖放棄離開,王平從對麵實驗室走出來,向感染者離開的路上丟燃燒瓶,熊熊火焰燃滿感染者全身,最終被火焰吞噬。


    這極大地提高了我們的信心,接下來隻要依法炮製,順利進入研發中心並不是難事。


    “還有三個。”


    張澤宇指了指前麵。


    李有康神色坦然,做了個瞄準的動作,然後點燃酒精瓶,在半空劃過一道燃燒的弧線,精準地落在感染者腳下。


    感染者聽到聲音迴頭看了眼,然後繼續搖晃著身子,呆呆地站在那。


    火焰很快吞噬了它的雙腿,感染者倒在地上,但仍然沒有離開這片火場的意思。


    直到火焰燃燒殆盡,感染者隻剩下一副焦黑的皮囊,已經無法辨別是死是活。


    而我們幾人則是靜靜現在一邊看著,好像在觀摩死刑犯執行現場。


    “它們是真的勇猛啊…燒成焦炭了都一聲不吭。”


    劉曉雨嘀咕道。


    我們很快解決了剩下的兩個感染者。


    然後小心翼翼地穿過走廊。


    剛剛用掉了14個燃燒瓶,手裏頭還剩10個。


    不過這不要緊,酒精這種東西,實驗室裏很容易搜索到。


    b區實驗室。


    依舊按照計劃,我們從通風口爬到上麵,然後一路到達c區實驗室,再進入實驗室內部,拿到數據和樣本即刻走人。


    可向前走了一小段路,隱約聞到一股臭味。


    我捂著鼻子向前查看,不由得眉頭一皺。


    是人的排泄物。


    “艸!誰他媽這麽沒有公德心,在這兒大便!”


    新人夏寧抱怨道。


    幾人呆愣了片刻。


    “張濤…”


    李有康思索著說道。


    “張濤?媽的給老子碰上非得弄死他!”


    王平也是咬牙切齒。


    的確,除了張濤,應該不會是別人了。


    如果真的碰上了,該怎麽辦呢?


    現在兩邊是仇家,和平相處是不可能了。


    我無奈搖了搖頭,那天拋棄他,或許確實做得過分了,但沒人願意冒風險去替他拿抑製劑。這也無可奈何。


    也隻能靜觀其變了,既然相互已經不仁不義了,那就隻能貫徹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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