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你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有學生對李贄說:“我生來就要強,凡事一定要做第一才罷休。”


    李贄說:“你想做什麽樣的第一呢?”


    學生說:“什麽都想,要麽就是學問第一,要麽就是武功第一,要麽就是財富第一。總之,我要努力實現自己的願望。”


    李贄說:“其實你已經是天下第一了,又何必再求呢?”


    看學生不理解,李贄就問道:“天下有第二個你嗎?你的性格、聲音、氣質、愛好在世界上都找不到第二個,所以,做好你自己,保持好你的個性,就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現在的一些青少年,動輒喜歡說:“我有個性。”可是,他們所謂的個性是什麽呢? 他們有的把頭發染成五顏六色;有的抽煙喝酒,生活一塌糊塗;有的身上衣服奇形怪狀,好像剛從外星上迴來。可是要知道,天底下染頭發的有的是,抽煙、喝酒、穿奇裝異服的也有的是,但是,天下隻有一個張三,隻有一個李四,隻有一個你。你的聲音可以標誌你的身份,你的指紋不會和別人重合,你的語言、你的一舉一動,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複製。放著這樣的個性不要,反而去追求別人的生活方式,模仿別人的行為,這是有個性嗎?當然不是,這反倒是失去了個性的表現。オ


    那麽,真正的個性是什麽呢?


    國學大師章太炎先生以狂聞名。袁世凱解散了國會,篡取了國家大權,章太炎非常憤怒,就拿著一把扇子,穿著一身破衣服,跑到總統府大罵袁世凱。袁世凱知道章太炎很有名氣,也不敢殺他,就把他關了起來,對外宣稱章太炎“瘋”了。結果,全國輿論大嘩,袁世凱怕引起騷動,隻好把章太炎放了。


    書法家啟功先生以幽默聞名,他的書法馳名中外,所以就有很多人登門求字。啟功先生每天接待了一批又一批,苦不堪言,隻好在門前貼了一張紙條,寫道:“啟功病了,謝絕參觀,敲門推戶,罰款一元。”來的人看到之後,知道啟功在婉拒來訪者,哈哈一笑就算了。オ


    章太炎的“狂”,並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而是因為他有強烈的民主思想,是看不慣袁世凱的竊國行徑而產生的義舉。同樣,啟功先生的幽默,也不是媚俗和油滑,而是他個人學術修養的外在表露。


    現在我們可以知道了,個性是從內心中流露出來的,是真實地表現出來的,不需要任何偽裝,也不會因為社會的變化而消失。


    20世紀70年代流行黃軍裝,80年代流行喇叭褲、大墨鏡,90年代流行鬆糕鞋,現在流行染發、文身、美甲以及哈日、哈韓的服飾。每當一種風氣剛剛出現的時候,大家都紛紛追求,標新立異,以表明自己的個性。可是,當這些所謂的“個性”普及開來之後,個性就不成為個性了,反倒成了俗氣不堪的東西。過不了多久,這些風行一時的東西就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了,誰再把當年的喇叭褲、踩腳褲穿出來,恐怕是要被笑掉大牙的。但是,章太炎先生的狂、啟功先生的幽默,和他們的人品學問一同印在我們的腦海裏,不被時間所埋沒。


    做好自己,保持個性,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這需要我們在流行麵前保持清醒的頭腦,深入地挖掘自己的優點,然後把它們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這樣,生命才會與眾不同,人生才能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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