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電梯的柵欄門被拉住,看著那透過柵欄縫隙,透進來的陽光隨著電梯下降,隱沒在了視野的上方。聽著耳邊自己沉重的唿吸聲,聽著頭頂有些鏽蝕的滑輪,被鋼纜帶動發出的吱嘎聲……


    ‘可以拋棄所有能拋棄的reads();。’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在李強的腦海裏來迴迴迴蕩著。讓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槍柄,雖然隔著繃帶,和厚厚的手套讓這個觸感不太真實,但他還是用這種方式減輕著自己的心理壓力。


    電梯的下降像是永無盡頭的地獄之旅,卻又在人意識到它可能永遠都到不了底的時候,真的觸到了底端。


    那柵欄門一被拉開,驟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蘇聯國防委員會的巨大徽章。銅質的徽章在頭頂照明燈的映照下,顯得無比莊嚴肅穆。


    一行人抬著設備離開電梯,他們要去的並不是李強和兔子來時走的那條路線,而是位於這麵牆壁後麵的,基地真正的大門。


    這扇左右開啟的大門,並沒有撐到拿著鑰匙的老傅到來。幾米高的大門下方,被用氣焊割開了一個,大約兩米寬兩米高的方形窟窿。


    其中一個隊員還走到窟窿下麵,看了下大門的截麵。


    “蘇聯的技術就是這樣。”他摁亮手電上下左右查看了一下,吹了聲口哨:“簡單粗暴耐用。”


    老傅要去的時大門另一邊,也就是這個窟窿的右邊,那裏還有一扇小門。


    這扇小金屬門倒是沒上鎖,探手一拉就打開了。裏麵是一個大約三平米左右的狹小空間,或者該說裏麵壓根就是三麵牆。


    老傅從身上掏出鑰匙,袋裏著手電的光芒,看了看這枚差一點就和老獵犬一起,被火化的鑰匙。在燈光的映照中,這枚鑰匙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寒光,仿佛在向老傅訴說著那個年代的光輝事跡。


    抬手示意身後的兔子和李強不用跟上來,老傅一個人走進了這間狹小的房間裏,在門口正對麵,就是一麵用俄文寫著的警告標語:未經授權擅入者即為偉大祖國的敵人。


    手裏捏著那枚鑰匙,老傅心中自嘲著,想著自己這個外國人拿到了鑰匙,不知道算不算是偉大祖國的敵人?


    由於穿著防化服他得微微移動身體,才能完成平時隻需要動動脖子就能完成的簡單動作,也就是觀察四周。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位於標語下方一個,與牆麵顏色差不多的金屬蓋板。


    因為被人粗暴的撬開過,這個金屬蓋板側麵還有點變形。要不是這個變形,老傅估計得慢慢敲打牆壁,才能找到這個被隱藏的很好的蓋板。


    打開蓋板以後,裏麵出現的就是一個大約一厘米長的細長縫隙,讓老傅疑惑的是,這並不是大家常見的那種,邊沿帶著轉動機構的鎖眼,就是這麽一個突兀的孔洞。


    “準備了。”老傅朝外麵喊了一聲。


    因為這是有別於之前進入的,那些人的進入方式,老傅並不知道把這枚鑰匙插進去,整個基地會產生什麽樣的變化。更或者他壓根就讓老獵犬騙了,這枚鑰匙就是個自毀開關?


    看著這枚鑰匙,老傅承認自己猶豫了,他是真的擔心鑰匙插進去就會觸發什麽自毀開關。


    幾秒之後,經過了艱難的心理鬥爭後,他還是把鑰匙尖端對準了鑰匙孔,慢慢插了進去。


    事已至此,老傅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麽迴頭和猶豫的機會了reads();。如果跟著前人的腳步進入地下基地,他們就得花上大量的時間,和前人一樣。用人命一點點的墊進去、並且還得承擔著。基地警戒係統偵知到侵入不可避免,可能會觸發的自毀裝置。


    別懷疑,蘇聯老大哥幹得出這個來,搞不好整個基地的自毀裝置,就是一枚拆下來的核彈頭。


    所以老傅也沒有別的什麽選擇餘地,他隻能把鑰匙插進去。然後像是一名審判席上,等待著結果的罪犯一般,等著那錘子落下,宣布他是該拉出去槍斃還是死緩。


    他必須看到結果,並且承受那個果子的味道,無論是苦還是甜都得自己吃下去。


    鑰匙插進去之後,老傅並沒有急著轉動,他在等著。想要看看鑰匙那不同的磁力線,到底能造成什麽樣的結果。


    時間過去大約一分鍾之後,老傅聽到了麵前的牆壁裏發出了細微的哢噠聲。


    伴隨著這聲細微的響聲,被不同磁力線牽引的細小構件,貼在了鑰匙的邊沿,上麵的種種凹槽,與鑰匙上預留下來的完全吻合。


    接著略大一些的機關緩慢落下,帶動了更大的牽引著齒輪和杠杆來迴移動,純粹機械的構造,摒棄了一切電子產品之後,幾乎是不可複製和破解的。


    因為沒人知道這些齒輪和杠杆,到底能觸發什麽樣的開關。


    幾根深埋在牆壁裏的鋼絲,被預先設定好的鉛墜拉動,觸發了遠處的開關。隨著內部操縱室裏的隱秘開關合上,旁邊的記錄儀器上的磁帶緩慢運轉了起來,大大小小,紅紅綠綠的燈光在操作台上依次閃現。


    經過了係統的自檢後,基地配套的設備開始運行。從永備反應堆裏抽取的電量,激活了通風設備。轉動的風扇攪動起沉悶的空氣,通過軟管和通風管道,吹進了化學氣體淨化裝置中,轉了一圈。


    附帶在旁邊的探頭,檢測到了某些區域的空氣還是存留問題,於是幾盞表示著危險的紅色燈光閃爍起來,那些區域被落下來的鋼門自動隔離。


    而通過檢測的區域,則在機械的作用下,讓那沉重的鋼門顫動著緩緩上升。升到預定的位置後,鎖止裝置發出輕微的哢噠聲固定住了鋼門。


    最後就是一係列的電流通過頭頂的照明設備,激活了照明燈。


    當那扇被起開了個窟窿的沉重大門外,發出刺耳的蜂鳴聲,整個大門內部的齒輪和杠杆一起運動,完好的一扇大門,向著一邊緩慢移動的時候,等在外麵的眾人知道了一件事。


    整個基地,就如同沉睡了百年的巨形怪獸一般,用這樣一聲沉悶的吼聲宣布:它醒來了!


    “走。”兔子和李強一人一邊,通過了門口,左右看了看後表示沒什麽問題,身後的人可以跟著進來。


    進來的技術人員,手裏拿著儀器左右移動著探頭,上下尋找著。找到了位於牆角那個隱蔽的通風係統開口,他把探頭放到了那邊,幾秒之後儀器上就出現了空氣讀數。


    “氧氣含量沒問題,沒有偵測到瓦斯等易燃氣體,沒有大顆粒懸浮物,沒有毒化反應。”說完之後他打開了自己的麵罩,唿吸了一口空氣後皺了皺眉。


    “雖然有點藥味,不過那是空氣過濾係統的味道。”他把背著的儀器探頭插迴了腰帶上,轉過身對眾人說道:“空氣循環係統的空氣沒問題reads();。”


    眾人此時來到的是一間大門內類似轉運區的地方,這個地下的大廳一角,還堆放著一些蘇聯時代留下來的物資箱。


    看外麵的標示,應該是罐頭等耐儲存的食品,不過這幫人誰也沒有嚐嚐,一定受過輻射的罐頭肉的心情。


    大廳正中央,也就是那個因為被切了個窟窿破壞了內部運動機構,導致打不開的一扇大門前方,有幾個之前探索者們留下來的透明帳篷。


    從外麵可以看到,裏麵堆積了一些物資,以及幾張床,其中一間帳篷裏,還放著一些檢測用的裝置。


    而一張桌子上殘留的杯子和幾張紙則在告訴著人們,這幾個帳篷的主人看樣子離開的挺著急的,顯然沒有足夠的時間銷毀,和收拾好所有的東西。


    “檢查一下。”老傅也摘下了沉重的麵罩,不過他們這幫人都沒有把礙事的防化服脫下來。畢竟萬一基地裏泄露出什麽東西來的話,他們不用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而是隻戴好麵罩就成了。


    在其他人檢查前人留下的設備和資料的時候,老傅他們三人一起走到了大廳另一邊,也就是進入基地的正門處。這裏同樣有著蘇聯國防委員會的徽章,以及各種警告標語。


    但吸引幾人注意的,並不是什麽警告標語和徽章,而是一張因為年代久遠,而有些褪色的海報。


    上麵是蘇聯第一名宇航員加加林的板繪,以及題頭cp,下麵還有一行俄文。


    “為了偉大祖國的航天事業貢獻你的一切。”


    老傅輕聲用中文,把這句標語的意思說了出來。站在他旁邊的兔子一聽這個,立馬就看向了李強,他倆從對方的視線裏讀出了同樣一個意思來。


    “媽的,好的不靈壞的靈。”


    前麵老傅一聽這個就皺眉了,或許是被沉重的現實所影響,老傅有點聽不得這種話。


    “怎麽了?”他皺著眉對兔子問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好的不靈壞的靈。”


    李強一聽這個,立馬後退了半步把空間讓給了作死的兔子。


    “也不是什麽別的了,在來的時候我給強子講了個故事。”兔子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來的時候不是無聊嘛,我就想著逗個悶子完事了唄。”


    “逗悶子?”老傅眉毛擰的更厲害了:“逗什麽悶子?”


    “就是咱們裏麵的傳說啦,你也知道的。”兔子解釋道:“就是那年我們上的三防課,給我們講課後來失蹤的那哥們,我當故事給強子講了講當年那個蘇聯的人體試驗項目。”


    老傅此時已經沒什麽心情,也懶得追究兔子泄密不泄密的問題了,兔子那句話勾起了他的迴憶,作為當年的知情人之一,有一部分的收尾工作就是老傅親自帶人做的。


    所以對那名特工執行的任務,老傅知道的比兔子更多。他也同時知道,那並不是什麽都市傳說一樣逗悶子的故事。


    “媽的。”老傅忍不住罵出聲了:“好的不靈壞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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