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最後的最後,老傅他們還有一招殺手鐧,那就是在雇傭兵和守軍激戰的時候,一個按鈕按下去,讓裏麵所有的人都去坐土飛機!


    不過都說是最後了,那是所有計劃失敗後,唯一能用的手段了。


    當然這則訊息隻有三個人知道,那就是老傅和製訂計劃的參謀長以及指揮戰鬥的張連長。


    說起張連長來,他所帶的小隊任務還挺重的,不但得幫著兔子和李強打掉那個倉庫可能存在的守軍,完事之後留下人駐守不說,還得坐上車去營地那裏等著打第二場。


    一旦雇傭兵慫了或者是失敗了就得他們上,而雇傭兵成功打亂了守軍的陣型後,也得他們上去進行最後的清掃工作。


    說白了這些人壓根就沒指望那些雇傭兵能建功,老傅隻按照國際規則付了經紀人一半的傭金三千美元,剩下的一半預計就可以省下了。


    反正非洲這個地方每天都在死人,也不差這六十一口人了。


    至於說為什麽是六十一人,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那雇傭兵的經紀人最後也得被滅口,還得做的像某個島國做的一樣。


    反正那幫矮子就被老傅生拉硬拽的帶進了局,末了什麽都拿不到不說還得背個黑鍋迴去炒菜玩。


    摒棄了這些背後的操作之後,兔子和李強兩人一人背著一個大背包坐上了去港口的汽車,老張帶領的人已經先他們一步出發,順利的話等他們到達的時候,那個隱秘的港口倉庫應該已經被奪下來。


    至於為什麽不讓兔子和李強參與戰鬥的理由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萬一他倆受傷了,老傅這邊是真沒熟手可以派出去了。


    老張手下的人跟李強之前差不多,都是精通野外作戰的,一進入複雜的地下環境則會變得束手束腳,許多作戰習慣不僅不會起到應有的正麵作用,反而會造成不該有的己方人員傷亡。


    比如李強那個令人詬病的手榴彈開路,在複雜的建築物裏使用手榴彈很多時候都需要依情況選擇彈種,而無論是選擇殺傷性還是失能性武器,都會麵臨誤傷隊友的問題。


    所以為了幾個小時後的作戰成功性達到最大,兩個人隻能暫時的坐在車裏坐坐冷板凳了。


    這一路上兩人還穿著當地外國人最喜歡穿的大號t恤,下麵穿著大褲衩,作戰服和裝備都放在了車尾箱裏,由於開車的司機並不是熟人,李強和兔子也沒了開口的*。


    兔子抱著雙臂仰靠在後座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真睡著了,而李強則靠在車門上,看著外麵熙攘的車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出發的前一天,兔子已經把他拉去了這次隨隊過來的心理醫生那裏,說的是什麽進行一年一度的心理評估。


    在進門之前,兔子還跟李強開玩笑說,這是檢查你這一年裏是不是因為殺得人太多,導致心理失衡變成潛在的殺人狂,或者患上狂躁症什麽的。


    接著兔子又說,那裏麵的可是國內過來的大拿,專門給他們這幫人做心理評估的,號稱是什麽人肉測謊儀之類的,李強隻要進去了別說八歲爬樹了,三歲尿炕的事都能不知不覺的讓你交代出來reads();。


    兔子這幾句玩笑不但沒讓李強放鬆,反而讓他有點緊張了,畢竟有胡子的檢查結果在前麵擺著,一個紅戳蓋上去他就得乖乖在後方坐著,就算是他再想拿槍也得等人批準再說。


    而放在李強身上,他覺得自己出來這麽久了,跟著老傅度過了這輩子到現在最刺激、最驚險以及最最漫長的一個星期,他不想錯過這最後的收官之戰。


    無論是在一臉期盼,恨不得把他拽下來親自上陣的老張還是其他戰友的眼中,還是在盥洗室的鏡子裏看到的那雙黑色的眼睛,這些視線都在提醒著他,現在有的隻是一往無前。


    而且在確定了人選之後,老張也找他談過一次話。


    為了不讓他有太大的壓力,老張並沒有說什麽李強你肩負著祖國的使命之類,隻是很反常的嘮了嘮家常,順便問了問他家裏還有什麽人。


    兩個大男人就坐在外麵太陽下的一處陰涼地裏,抽著煙聊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老張會說一點他小時候幹下的丟人事,作為交換李強也會提提自己參軍前的生活。


    就是在這種貌似不經意的聊天中,老張知道了李強那些沒寫在檔案裏的家庭關係,知道了他的父母並不想他去當兵,而他小時候最期盼的就是成為一名軍人。


    旁敲側擊的確定了如果這次任務失敗,李強的撫恤金和陣亡通知書要送給誰之後,張連長站起來對李強敬了個禮,用很鄭重的語氣告訴他:無論下一刻即將麵對和遭遇什麽,請記住這裏雖然是在國外,但隻要有他們這些戰友在,就不用擔心‘迴家’的問題。


    其實張連長這麽說已經是有點露底了,因為李強還是太年輕的原因,老傅和老張擔心如果讓他按照慣例留下遺書的話,反而會讓他想七想八的把沒有的問題也給搞出來,於是才有了這次拉家常似地談話。


    可到了談話的末尾,張連長終於忍不住了,他覺得對一名即將奔赴戰場,並且有很高的幾率無法生還的戰士來說,用這種遮遮掩掩的話語還是顯得太蒼白,所以才有了那個敬禮。


    正是帶著張連長給予的那種無以言述的複雜情緒,李強推開了心理醫生的辦公室。


    從來都沒有看過心理醫生的李強本來以為,他麵對的是一場審問式的質問,在進門之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這方麵的心理準備,覺得隻要對方不太咄咄逼人的話自己還是能心平氣和的迴答問題的。


    可真正進了那個屋裏,麵對對方遞過來的一杯茶水和提供的軟沙發,吹著頭頂吊扇傳來的絲絲涼氣,李強覺得自己有點搞不清楚了。


    首先是心理醫生的性別和年齡,雖然對方很自然的向他解釋了自己做這份工作的原因:首先女性帶有的安撫氣質,能讓受試人員很快平靜下來,也願意配合;其次女性特有的細心和性別優勢,在問道一些敏感問題時也不會招致太多的反抗情緒。


    用這樣一個介紹作為開場白之後,這名年輕漂亮的黑長直女性心理醫生就開始了她的問題。


    這些問題並沒有李強覺得會讓他難堪的那些*問題,而是一些很平直的敘述,這名醫生用一係列的短小問題讓自己成功的變成了一名傾聽者,她聽著李強描述自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國度的故事。


    因為醫生出示過保密等級文件的原因,李強可以肆無忌憚的描述他所經曆的一切reads();。


    而他的心理狀態,也隨著這些故事漸漸暴露在了這名醫生的眼中,比如見到蝰蛇時心理的憤怒和隱藏的恐懼;胸口被一槍命中之後,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死定了的大腦空白;麵對絕境時,從骨子裏爆發出的求生*。


    等等這些故事加在一起,讓李強講述完之後才發現自己手邊杯子裏的茶水早已變冷,而牆上的掛鍾時針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


    坐在那裏不時用一些小問題和感歎來引導李強講述的醫生,在他講完自己的故事之後禮貌的笑了笑,用一串高大上的評語打發走了李強。


    這一串評語與她寫在評估報告上的完全是南轅北轍,張口說李強有決斷力,寫在紙上的確是李強缺乏引導,需要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才能展現出自己的人生價值。


    諸如此類讓坐在辦公桌前的老傅操碎了心,因為上麵這些評語與他手下的某人實在是太像了,尤其是‘受到過心理創傷,潛在爆發性人格’這一條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而那心理創傷還都是與他有間接或者是直接的關係。


    在外麵和兔子一起檢查以及試用裝備的李強不知道,比起心理狀態穩定的像塊石頭一樣的兔子,他的問題讓那三個人還開了個碰頭小會,會上討論的就是是否用他。


    這三個人的意見並不統一,參謀長是力主替換掉李強的,他習慣在自己製訂的計劃中最大化的摒棄參與人員造成的負麵影響,而此時這種完全靠作戰人員現場發揮的一抹黑計劃,就是他最怕遇到的情況。


    在他看來,一旦李強出了問題就是災難性的後果,整個行動計劃加上前期的準備以及投入,都會因他一人打了水漂。


    而放在老傅和老張身上則不然,他倆更加相信自己手底下的戰士,而且李強也不是什麽愣頭青新人,而是經受過實戰考驗的。


    從短期臥底到真正的近距離駁火,李強的表現雖然拿不到滿分那也是優秀以上的分數。


    所以以兩票的優勢,參謀長的意見被暫時擱置,他也不是什麽受不了打擊的人,大家都是就事論事罷了。


    隻是他在最後很明確的說明,要把這次會議上檔案,如果未來因為李強出了問題,那這兩個簽字的人就有直接的領導責任。


    當老傅和老張用鋼筆在會議記錄上寫下自己名字的之後,之前在前院的李強和此時在車裏的李強並不知道,那兩個人的命運早就和他綁在了一起。


    而他此時看著車外的車流,思考的卻不是這些高大上的東西,甚至連一會的突襲作戰都沒有停駐在他的思緒中。


    他在想家,想著家裏那扇有些掉漆的木門,想著媽媽包的餃子爸爸炒的菜。


    李強覺得,等到這期任務完成之後,他無論如何都得迴趟家了,現在迴想起來,上次的不歡而散純粹是他年輕氣盛聽不了意見導致的。


    這次迴了家之後,如果家裏人再說點什麽,他一定點頭乖乖聽訓,既不頂嘴也不摔門就走了。


    正在心裏發著誓呢,放在他和兔子中間的那部步話機就響了,先是一陣水流聲,接著就是事前約定好,表示著任務成功的三長一短叩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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