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介紹完這兩個地方，以及它們各自的危險後，給了兔子和李強一人一個文件夾，裏麵是本地能動用的，一些有軍事背景情報員的個人能力介紹，還有就是關於這兩個地方的地圖以及詳細記錄。
李強翻了翻手上，分到的是洗出來翻拍的營地俯視照片，以及標注好了附近的交通情況的地圖，具體一些信息還在匯總中，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完善。
而兔子就苦了，他手裏的除了幾張一看就是從旅遊圖冊上剪下來的市場照片外，還有一個當地旅遊局製作的那個市場的導遊手冊。剩下的就是一份還熱乎的，圍繞市場建立的黑幫，以及武裝組織的記錄。
兔子唯一能跟李強顯擺的就是這份記錄了，畢竟這是當地情報人員常年收集來的結果，現在隻是把它們分類拿出來罷了。
而關於當地的情況則是兩眼一抹黑，尤其是建築物都可以算得上是古跡了。
這些建築，裏麵光主人就不知道換了多少茬，而每一茬的主人都可能對建築物內部進行一些獨特的改造，所以別說建築平麵圖了，甚至連裏麵門開在哪都需要看運氣。
“頭，你打算怎麽辦？”兔子約略翻了翻手裏的文件，抬頭對老傅說道：“要是做作戰計劃的話，這東西沒辦法用，我最好能親身去實地看看。”
“不行。”老傅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臉說道：“咱們太顯眼了，隻要出現在那附近就會打草驚蛇，要是人跑了咱麽誰都擔待不起。”
“好吧。”兔子撓了撓頭：“我盡量。”
兔子那邊答應了，可李強這邊還兩眼一抹黑呢，他看著手裏這個文件夾，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老傅，是不是讓他把這東西送到哪？
可老傅的答案卻用‘讓他嚇了一跳’來形容都不為過，原來這裏麵唯一對野戰有經驗的，可能就隻剩下李強了。所以老傅給李強的那份人員名單是最多的也是最詳細的。
而製定進攻計劃這個擔子，就壓在李強的肩膀上了，現在李強就是有條件得上，沒有條件創造出條件來他也得上。
李強一聽這個就麻爪了，他連忙跟老傅解釋，他隻是一個小兵而已。充其量也就在班組作戰的環境裏幫著出出主意，現在讓他定計劃可就難為他了。
尤其聽老傅的語氣就知道，老傅已經做好了有大量人員傷亡的心理準備。
這東西壓在李強肩膀上就更重了，他心說老子也就是個當兵的，最多也隻是個士官罷了。怎麽到頭來我不但得幹參謀的活，還得把人命擔到肩膀上？
這東西責任簡直是太大了，李強不是不敢擔這個責任。他是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真要硬著頭皮把任務接下來，心裏直接就是個無底洞。
正是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出這種神奇的計劃來，李強一梗脖子想著就算是得罪老傅，也得把這事給說清楚了。
不提別的，那一疊紙可就代表著十幾或者幾十條人命呢，他李強一個人死了就死了，拖著別人一起去死可就太不地道了。他最多隻能為自己的小命負責，哪裏敢把這十幾條人命都背到自己的背上？
或許是李強的口氣太過強硬了，讓老傅楞了一下，隨即又笑了。
老傅這一笑可給李強笑了個莫名奇妙，他心說老子這都快打你臉呢，你怎麽還笑上了？
這時兔子也反應過來了，撞了下李強的肩膀把話頭搶了過來，跟李強解釋了一下這裏麵的運作規則。
原來李強是真的想岔了，或者說他是有點自我感覺太好了：這邊是有一個完善的支援團隊的，裏麵自然也有專門製定計劃的參謀人員，而且這幾個參謀還是有過製定成功作戰計劃的實際經驗的。
而李強和兔子擔負的責任，並不是拿著鉛筆、圓規、還有橡皮，自己去在紙上無中生有的寫出一個坑人無數的計劃，而是在參謀團隊製訂計劃的時候，提供參考和實戰經驗。
畢竟這個計劃，可能是分別為他們兩人量身定做的，不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見怎麽行。
並且他倆在計劃製訂之初就要參與進去，不但要提供自己的實戰經驗作為參考，還要監督計劃的製訂過程中，不要摻雜參謀團隊太多的想當然在裏麵。畢竟參謀在地圖上劃道線，底下跑斷腿的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而且在計劃製訂結束後，倆人也得負責審核計劃的合理性，並且還要拿出一個實行成功率的評估來。
到時候是否依照計劃執行？還是細節修改？亦或是幹脆推倒從來，都是需要這兩個人拍板決定的。
聽完兔子的解釋，李強表示雖然這個還是有點難，不過總比讓他自己寫東西強多了。
這時同樣等在一旁的老傅也搭腔了，上來就是幾句玩笑話臊了李強個大紅臉，他說：“看不出來啊強子，你還有股子勇於擔當的勁。”
這句一語雙關，既是誇李強敢於對不合理的命令提出質疑，也是在提醒他：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既然話說開了，再留在這裏也沒用。李強和兔子明白，老傅既然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倆，就說明老傅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不然他早就親自監督，甚至自己上陣製訂兩份攻擊計劃了。
所以說，老傅現在是打著一旦情況不明，而時間又不等人的話，那就兩邊同時硬上，同時拿結果的想法。
老傅很清楚，賭博這種拚概率的事，可能有人能一直贏下去，但總是在真正需要概率的關鍵時刻失敗。
他不想失敗，所以就得盡量降低概率的影響，於是就換了一種更加穩妥的賭博方式。
賭的不是碰一把的幾率，而是同時進攻，就要打對手個措手不及，兩手都要抓到東西，還得抓牢了抓迴來才行。
但老傅並沒有對李強和兔子直言不諱自己的真實想法，他隻是告訴兩人，方案或者說是作戰計劃要準備的盡量細致一些，到時候很可能就會從這兩個點中抽選一個開始進攻。
而一旦開始進攻，帶隊的是這倆人不說，計劃也會應用到此時製訂的行動計劃。
心裏忐忑不安的李強，和表麵上顯得很是震驚的兔子不約而同的向老傅敬禮，等老傅還禮後拿著分給自己的那份文件走了出去。
倆人剛一出門，李強就抓住兔子的胳膊了。
“幹啥幹啥？”兔子讓李強這個動作嚇了一條。
“過來說說。”李強小聲對兔子說道，左右看了看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拽著兔子就要把他拉進去。
“臥槽，別這樣。”兔子倒是沒反抗，邊走還邊對李強告誡道：“強子這東西我可不能幫你。哥雖然在野戰部隊呆過，但總沒你呆的時間長，外行指導內行是能要了你小子命的哎。”
“我不是跟你說這個。”把兔子拉到角落裏的李強，看了看附近沒有其他人，突然便顯得很是狂躁：“你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兔子讓李強問的一愣，這問題沒頭沒腦的讓人怎麽迴答。
“人命！”李強悄聲解釋道，因為過於壓抑顯得有些陰鬱的聲線下，隱藏的是即將要爆發的瘋狂：“你怎麽能無視那麽多人命？”
李強把手裏的文件翻開，指著其中一頁上，那裏是老傅親手寫的戰損評。按最樂觀的估計，都至少會有一半的參戰人員陣亡或者受傷，所以建議安排好急救和收集屍體，以及泯滅證據的後續工作。
“最好的結果是一半人傷亡！”李強指著那句話讓兔子看清楚，幾秒之後還沒等兔子有反應，他自己就煩躁的把文件合了起來：“兔子大爺，那是傷亡啊傷亡！還是我們親手做的作戰計劃！”
“這有什麽？”兔子表現出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強子你怕死？”
“我當然不怕！”聽了兔子的問題李強一下就爆了，反駁了一句後解釋道：“可是這些人的命都壓在咱倆的肩膀上啊！你想想如果是我們定錯了計劃，選錯了選擇該怎麽辦？”
“這讓我怎麽睡得著！”
看著煩躁的李強，兔子沉默了，十幾秒難耐的沉默之後，他低頭翻開了自己手裏的文件夾，把那頁戰損評估拿了出來合上了文件夾，把它放在了文件夾的封皮上，翻轉過來好讓李強看看上麵寫的是什麽。
‘鑒於情況不明，對方武裝人員身份以及武裝不明，很可能參戰人員會無一存活。建議戰前做好心理輔導工作，後勤方麵做好泯滅證據，以及迴收屍體的準備工作。’
在這句話最後，老傅還額外寫了一句：‘如條件允許，可讓參戰人員與家裏進行不超過三分鍾的長途電話，但需監聽；另外讓廚房在出發前兩小時，給他們做頓好點的東西吃。’
看著那張紙上用鋼筆一筆一劃寫上去的字跡，李強認得那是老傅的字，看著那鐵畫銀鉤的藍色痕跡，他有些茫然和震驚。
這兩種情緒同時作用於他的大腦，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抬頭看看一臉淡然，已經被歸類在可能犧牲的人員名單上的兔子，李強又忍不住看了眼兔子給他看的這張紙。
有那麽一瞬間，李強覺得自己眼花了，因為他看到的不是藍色的字跡，而是用已經幹涸凝固的血液拚出來的符號與圖案，上麵還透著濃的根本化不開的血腥味。
“我覺得對我來說這一條是多餘。”兔子指著打電話那部分開著玩笑：“我打電話迴去都不知道跟家裏怎麽說，他們以為我在某個山溝裏的保密基地裏看導彈呢。”
“我看頭是跟美國人接觸多了也學了他們的毛病，美國人在作戰前就喜歡讓參與作戰的人員打電話，算是交代後事吧。”兔子覺得李強已經看夠了，把這張紙夾迴文件夾裏。
他用胳膊夾著文件夾，從兜裏掏出煙盒來，打開看看裏麵僅有的兩根煙，把其中一根塞進了自己嘴裏，另一根遞給李強，看李強沒接就也直接塞李強嘴裏了。
“強子你看開點。”兔子邊點煙邊對李強說道：“咱倆都不是坐辦公室的命。作戰計劃最後拍板的是我們，而到時候執行的也是我們，所以要出事肯定也是我們第一個出事。”
“我想你不會坐在後麵的指揮車裏，讓配屬到自己手下的人衝吧？”等李強點了點頭之後兔子拍了拍李強的肩膀，吐出肺裏的煙氣說道：“所以你還心煩什麽？好了咱們迴來喝慶功酒，出了問題咱們第一個倒黴。”
兔子這話雖然說的有點消極，可真的算起來不就是這個理麽，李強想想連老傅都沒事拿著槍跟他們一起上，所以……
李強又一次壓下了心中的不安，麵色複雜的跟兔子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去屬於自己的那間簡報室。
“等一下強子。”兔子叫住了心事重重的李強，對轉過頭一臉疑惑盯著他的李強笑了笑：“笑一笑強子，你得表現的正常一點，別讓你的心情影響了別人，想一下頭的樣子，學著他一點。”
李強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而兔子則看著李強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歎了口氣，他覺得這次等國內的支援來了之後，得拉上李強一起去找隨隊過來的心理專家做一次心理幹涉了。
不然……
李強心裏的疙瘩越來越大，搞不好會害死很多人。
李強翻了翻手上，分到的是洗出來翻拍的營地俯視照片，以及標注好了附近的交通情況的地圖，具體一些信息還在匯總中，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完善。
而兔子就苦了，他手裏的除了幾張一看就是從旅遊圖冊上剪下來的市場照片外，還有一個當地旅遊局製作的那個市場的導遊手冊。剩下的就是一份還熱乎的，圍繞市場建立的黑幫，以及武裝組織的記錄。
兔子唯一能跟李強顯擺的就是這份記錄了，畢竟這是當地情報人員常年收集來的結果，現在隻是把它們分類拿出來罷了。
而關於當地的情況則是兩眼一抹黑，尤其是建築物都可以算得上是古跡了。
這些建築，裏麵光主人就不知道換了多少茬，而每一茬的主人都可能對建築物內部進行一些獨特的改造，所以別說建築平麵圖了，甚至連裏麵門開在哪都需要看運氣。
“頭，你打算怎麽辦？”兔子約略翻了翻手裏的文件，抬頭對老傅說道：“要是做作戰計劃的話，這東西沒辦法用，我最好能親身去實地看看。”
“不行。”老傅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臉說道：“咱們太顯眼了，隻要出現在那附近就會打草驚蛇，要是人跑了咱麽誰都擔待不起。”
“好吧。”兔子撓了撓頭：“我盡量。”
兔子那邊答應了，可李強這邊還兩眼一抹黑呢，他看著手裏這個文件夾，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老傅，是不是讓他把這東西送到哪？
可老傅的答案卻用‘讓他嚇了一跳’來形容都不為過，原來這裏麵唯一對野戰有經驗的，可能就隻剩下李強了。所以老傅給李強的那份人員名單是最多的也是最詳細的。
而製定進攻計劃這個擔子，就壓在李強的肩膀上了，現在李強就是有條件得上，沒有條件創造出條件來他也得上。
李強一聽這個就麻爪了，他連忙跟老傅解釋，他隻是一個小兵而已。充其量也就在班組作戰的環境裏幫著出出主意，現在讓他定計劃可就難為他了。
尤其聽老傅的語氣就知道，老傅已經做好了有大量人員傷亡的心理準備。
這東西壓在李強肩膀上就更重了，他心說老子也就是個當兵的，最多也隻是個士官罷了。怎麽到頭來我不但得幹參謀的活，還得把人命擔到肩膀上？
這東西責任簡直是太大了，李強不是不敢擔這個責任。他是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真要硬著頭皮把任務接下來，心裏直接就是個無底洞。
正是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出這種神奇的計劃來，李強一梗脖子想著就算是得罪老傅，也得把這事給說清楚了。
不提別的，那一疊紙可就代表著十幾或者幾十條人命呢，他李強一個人死了就死了，拖著別人一起去死可就太不地道了。他最多隻能為自己的小命負責，哪裏敢把這十幾條人命都背到自己的背上？
或許是李強的口氣太過強硬了，讓老傅楞了一下，隨即又笑了。
老傅這一笑可給李強笑了個莫名奇妙，他心說老子這都快打你臉呢，你怎麽還笑上了？
這時兔子也反應過來了，撞了下李強的肩膀把話頭搶了過來，跟李強解釋了一下這裏麵的運作規則。
原來李強是真的想岔了，或者說他是有點自我感覺太好了：這邊是有一個完善的支援團隊的，裏麵自然也有專門製定計劃的參謀人員，而且這幾個參謀還是有過製定成功作戰計劃的實際經驗的。
而李強和兔子擔負的責任，並不是拿著鉛筆、圓規、還有橡皮，自己去在紙上無中生有的寫出一個坑人無數的計劃，而是在參謀團隊製訂計劃的時候，提供參考和實戰經驗。
畢竟這個計劃，可能是分別為他們兩人量身定做的，不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見怎麽行。
並且他倆在計劃製訂之初就要參與進去，不但要提供自己的實戰經驗作為參考，還要監督計劃的製訂過程中，不要摻雜參謀團隊太多的想當然在裏麵。畢竟參謀在地圖上劃道線，底下跑斷腿的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而且在計劃製訂結束後，倆人也得負責審核計劃的合理性，並且還要拿出一個實行成功率的評估來。
到時候是否依照計劃執行？還是細節修改？亦或是幹脆推倒從來，都是需要這兩個人拍板決定的。
聽完兔子的解釋，李強表示雖然這個還是有點難，不過總比讓他自己寫東西強多了。
這時同樣等在一旁的老傅也搭腔了，上來就是幾句玩笑話臊了李強個大紅臉，他說：“看不出來啊強子，你還有股子勇於擔當的勁。”
這句一語雙關，既是誇李強敢於對不合理的命令提出質疑，也是在提醒他：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既然話說開了，再留在這裏也沒用。李強和兔子明白，老傅既然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倆，就說明老傅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不然他早就親自監督，甚至自己上陣製訂兩份攻擊計劃了。
所以說，老傅現在是打著一旦情況不明，而時間又不等人的話，那就兩邊同時硬上，同時拿結果的想法。
老傅很清楚，賭博這種拚概率的事，可能有人能一直贏下去，但總是在真正需要概率的關鍵時刻失敗。
他不想失敗，所以就得盡量降低概率的影響，於是就換了一種更加穩妥的賭博方式。
賭的不是碰一把的幾率，而是同時進攻，就要打對手個措手不及，兩手都要抓到東西，還得抓牢了抓迴來才行。
但老傅並沒有對李強和兔子直言不諱自己的真實想法，他隻是告訴兩人，方案或者說是作戰計劃要準備的盡量細致一些，到時候很可能就會從這兩個點中抽選一個開始進攻。
而一旦開始進攻，帶隊的是這倆人不說，計劃也會應用到此時製訂的行動計劃。
心裏忐忑不安的李強，和表麵上顯得很是震驚的兔子不約而同的向老傅敬禮，等老傅還禮後拿著分給自己的那份文件走了出去。
倆人剛一出門，李強就抓住兔子的胳膊了。
“幹啥幹啥？”兔子讓李強這個動作嚇了一條。
“過來說說。”李強小聲對兔子說道，左右看了看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拽著兔子就要把他拉進去。
“臥槽，別這樣。”兔子倒是沒反抗，邊走還邊對李強告誡道：“強子這東西我可不能幫你。哥雖然在野戰部隊呆過，但總沒你呆的時間長，外行指導內行是能要了你小子命的哎。”
“我不是跟你說這個。”把兔子拉到角落裏的李強，看了看附近沒有其他人，突然便顯得很是狂躁：“你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兔子讓李強問的一愣，這問題沒頭沒腦的讓人怎麽迴答。
“人命！”李強悄聲解釋道，因為過於壓抑顯得有些陰鬱的聲線下，隱藏的是即將要爆發的瘋狂：“你怎麽能無視那麽多人命？”
李強把手裏的文件翻開，指著其中一頁上，那裏是老傅親手寫的戰損評。按最樂觀的估計，都至少會有一半的參戰人員陣亡或者受傷，所以建議安排好急救和收集屍體，以及泯滅證據的後續工作。
“最好的結果是一半人傷亡！”李強指著那句話讓兔子看清楚，幾秒之後還沒等兔子有反應，他自己就煩躁的把文件合了起來：“兔子大爺，那是傷亡啊傷亡！還是我們親手做的作戰計劃！”
“這有什麽？”兔子表現出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強子你怕死？”
“我當然不怕！”聽了兔子的問題李強一下就爆了，反駁了一句後解釋道：“可是這些人的命都壓在咱倆的肩膀上啊！你想想如果是我們定錯了計劃，選錯了選擇該怎麽辦？”
“這讓我怎麽睡得著！”
看著煩躁的李強，兔子沉默了，十幾秒難耐的沉默之後，他低頭翻開了自己手裏的文件夾，把那頁戰損評估拿了出來合上了文件夾，把它放在了文件夾的封皮上，翻轉過來好讓李強看看上麵寫的是什麽。
‘鑒於情況不明，對方武裝人員身份以及武裝不明，很可能參戰人員會無一存活。建議戰前做好心理輔導工作，後勤方麵做好泯滅證據，以及迴收屍體的準備工作。’
在這句話最後，老傅還額外寫了一句：‘如條件允許，可讓參戰人員與家裏進行不超過三分鍾的長途電話，但需監聽；另外讓廚房在出發前兩小時，給他們做頓好點的東西吃。’
看著那張紙上用鋼筆一筆一劃寫上去的字跡，李強認得那是老傅的字，看著那鐵畫銀鉤的藍色痕跡，他有些茫然和震驚。
這兩種情緒同時作用於他的大腦，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抬頭看看一臉淡然，已經被歸類在可能犧牲的人員名單上的兔子，李強又忍不住看了眼兔子給他看的這張紙。
有那麽一瞬間，李強覺得自己眼花了，因為他看到的不是藍色的字跡，而是用已經幹涸凝固的血液拚出來的符號與圖案，上麵還透著濃的根本化不開的血腥味。
“我覺得對我來說這一條是多餘。”兔子指著打電話那部分開著玩笑：“我打電話迴去都不知道跟家裏怎麽說，他們以為我在某個山溝裏的保密基地裏看導彈呢。”
“我看頭是跟美國人接觸多了也學了他們的毛病，美國人在作戰前就喜歡讓參與作戰的人員打電話，算是交代後事吧。”兔子覺得李強已經看夠了，把這張紙夾迴文件夾裏。
他用胳膊夾著文件夾，從兜裏掏出煙盒來，打開看看裏麵僅有的兩根煙，把其中一根塞進了自己嘴裏，另一根遞給李強，看李強沒接就也直接塞李強嘴裏了。
“強子你看開點。”兔子邊點煙邊對李強說道：“咱倆都不是坐辦公室的命。作戰計劃最後拍板的是我們，而到時候執行的也是我們，所以要出事肯定也是我們第一個出事。”
“我想你不會坐在後麵的指揮車裏，讓配屬到自己手下的人衝吧？”等李強點了點頭之後兔子拍了拍李強的肩膀，吐出肺裏的煙氣說道：“所以你還心煩什麽？好了咱們迴來喝慶功酒，出了問題咱們第一個倒黴。”
兔子這話雖然說的有點消極，可真的算起來不就是這個理麽，李強想想連老傅都沒事拿著槍跟他們一起上，所以……
李強又一次壓下了心中的不安，麵色複雜的跟兔子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去屬於自己的那間簡報室。
“等一下強子。”兔子叫住了心事重重的李強，對轉過頭一臉疑惑盯著他的李強笑了笑：“笑一笑強子，你得表現的正常一點，別讓你的心情影響了別人，想一下頭的樣子，學著他一點。”
李強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而兔子則看著李強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歎了口氣，他覺得這次等國內的支援來了之後，得拉上李強一起去找隨隊過來的心理專家做一次心理幹涉了。
不然……
李強心裏的疙瘩越來越大，搞不好會害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