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當然是可以的,隻要你別後悔。”木兮笑得極其坦蕩,就是不知,這胡飛玨在得知他們要對鷹濰穀下手後,會是個什麽想法,是害怕,驚懼,默認,又或是反對呢?


    胡飛玨卻沒領悟到木兮的言外之意,是以,即便此刻他隱隱覺察到木兮的笑容似有幾分意味深長,也未曾多想,不過,他有言在先:“既要同行,可就別背後插刀啊。”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甚是玩味,要知道,當初他之所以會被抓至這鷹濰穀,正是源於友人的算計,否則,以他的謹慎程度,不至於淪落於此。


    不過,也因他一時興起,巴不得借此機會刺探下鷹濰穀的隱秘,不然早離開了。


    木兮不知他心中所想,隻暗暗嗤了一聲,“放心。”到時候還指不定是誰仰仗誰呢,畢竟,她掃把星君魂穿此界多時,還是頭一迴見到黴運如此濃厚的。


    慕之晴的態度就更直白了,“你也是。”當然,有木兮這個有力後盾在,她反正是不擔心會被算計到的,如若某人真想不開,偏要自尋死路,那他們也就隻能成全他了。


    石唯楓雖然一字未發,卻在慕之晴話落之後,跟著點了下頭,他也沒別的目的,就想跟著長一番見識,不求其他,隻盼事後能安然無恙地迴歸羽翼穀。


    於是,原先的三人行由此變作四人,在初步達成共識後,胡飛玨雖仍未徹底放下心中的提防,但對木兮三人的態度,較之先前卻好上許多。


    這不,也沒等他們當中的誰開口,胡飛玨就自顧自地嘮叨起來了:“你們放心,我好歹在這鷹濰穀待過半月有餘,但凡你們想知道些什麽,隻管問我。”


    “我絕對知無不盡,言無不盡。”說著,他甚至隱隱生出了一絲的優越感,卻不知,當中還有慕之晴這個鷹濰穀舊人在,哪怕她當年離穀時年歲尚幼,但有些事,她還是記得分明。


    不多刻後,一行人走過一片似火如荼的烈焰花叢,慕之晴的腳步一下就頓住了,她的雙眼直盯著那片花叢,隱隱之間,似是生出了一絲慍怒。


    眾人順著她的眸色看去,眼眸均是微閃,木兮嘖了一聲,便聽得耳邊傳來胡飛玨的聲音:“此花名為念君,是鷹濰穀七長老李固所栽。”


    “據聞,這位七長老尤其寶貝這些花,日日細心照料,也不允外人染指一分,聽說先前有不少嬌嬌女妄想假借這些花與七長老偶遇,熟知,最後啊……”


    他刻意拉長聲調,並試圖故作玄虛,可偏偏有木兮這個不解風情的在,直接接過話茬,道:“最後卻零落成泥,化作花肥,長眠此地。”


    胡飛玨:“……”


    他瞪大眼,似是不可思議地張口一問:“你居然知道?!”


    石唯楓見他如此反應,哪還不懂,竟被木兮說對了?他嘶了一聲,忽而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刺激,目光掃向那如烈焰般的紅花,也明顯多了幾分忌憚。


    看著倒是美哉,卻偏偏是用女子的骨血澆灌而來的,實在令人心悸。


    石唯楓一下就聯想到了羽翼穀中那些日日夜夜皆與他相對的生骨花,生骨花亦正亦邪,但這念君花,卻更顯邪氣,至少,生骨花運用得當,還能煉作生骨丹。


    這可是木兮偶然透露於他的,天曉得那一刻他心中究竟有多震撼。


    而此時,胡飛玨又狀似神秘地開口了:“那我再問你們,你們可知,此花究竟是為誰而栽?”


    那微閃的眼眸中透出的八卦,讓木兮看得一陣好笑,她莞爾勾唇,給麵子地問道:“是誰?”


    “是七長老的亡妻。”胡飛玨說到這兒,心中不由一聲長歎,“不瞞你們說,我也沒想到,這七長老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倒是個長情之人。”


    隻是,話音落下,直接迎來一聲不屑的冷哼。


    胡飛玨頓時不高興了,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質疑,連聲強調:“真的,你們別不信。”


    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微歎一聲,更顯了兩分耐心:“你們是沒瞧見,那位七長老對別的女子究竟有多不假辭色。”這可都是他親眼所見。


    而且,他曾聽這鷹濰穀中的人說,這位七長老的亡妻雖已逝多年,可他這些年愣是孑然一身,並未續弦,也未染過絲毫的女色。


    “如此,還不足以說明他的情深嗎?”胡飛玨看著慕之晴,幽聲歎氣。


    但換來的仍是慕之晴的一聲冷笑,不屑極了,“裝模作樣的偽君子一個!”


    胡飛玨不曉得慕之晴為何對這七長老的敵意這般重,他眉頭微蹙,還想為那位七長老說兩句好話,畢竟,當初他差點能離開,還真多虧了對方的幫助呢。


    可不等他開口,慕之晴淡淡的聲音隨之而來:“你口中的那位亡妻,是我親娘。”情深與否,試問,還有誰會比她這個親女兒更有發言權的嗎?


    胡飛玨聽到果真錯愕了一下,就連一旁的石唯楓,眼皮也驀然一跳,在場就沒有蠢人,既是如此,豈不是意味著,那位七長老李固,便是慕之晴的親爹?


    都說七長老對亡妻情深義重,可偏偏他親女兒如此仇視於他。


    出身大家族的胡飛玨與石唯楓兩人,頓時就自行腦補起來了,於是,不多刻後,慕之晴就發現,這兩人看她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似乎,是在同情她?


    慕之晴:“……”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不予理會,隻見她看向木兮,冷聲道:“師傅,我想燒了這些花。”她可是知道的,母親閨名單字一個君,生前最大的愛好就是養花。


    平白無故栽種一片花叢,細心照料,還特地起名念君,要說她那位生父完全沒別的心思,隻純粹是為了紀念母親,她可不信,李固,哪像是會對亡妻情深義重的人呢?


    與其說是情深,倒不如說是心虛。


    慕之晴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以為栽了這些花,起名念君,就能因此減少心中的愧疚感了?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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