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大同關的路上,於冕一直都已一個下屬的姿態跟在方雲傑後麵,而且態度很恭敬。


    然而於冕的態度越恭敬,方雲傑的心裏就越不安。


    方雲傑這個東廠欽差畢竟是假的,於冕把他捧得那麽高,以後想抽身而退就越難。


    事實上,方雲傑現在就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了。


    方雲傑很想找機會私下問問於冕,這事到底怎麽收場。


    但可恨的是,一路上門達一直都跟在方雲傑身後,要麽噓寒問暖,要麽大拍馬屁,弄得方雲傑煩不勝煩。


    看樣子於冕對方雲傑態度,讓門達誤以為方雲傑真的是新皇帝身邊的紅人。於是門達就想方設法的在巴結,想抱方雲傑的大腿,將來好飛黃騰達。


    有門達這個錦衣衛跟著,方雲傑不敢和於冕多說些什麽。而錢玉仙身為欽差的貼身護衛,於冕也不敢和她暗中接觸,生怕引起懷疑。


    假冒欽差的事情非同小可,門達又是專門打探消息的錦衣衛,一旦露出破綻被他發現了,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迴到大同關後,郭登親自在關口迎接。然而此時石守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方雲傑和於冕也顧不上和郭登多說些什麽,趕緊把石守送入總兵府療傷。


    在總兵府的客房內,石守坐著床上,於冕坐在身後,雙手緊貼住石守的背部,運功化解石守體內那股陰邪的真氣。


    雖然於冕是武當派掌門的入室弟子功力深厚,但石守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喜寧殘留的陰邪真氣已經深入體內,想要化解真的不容易。


    老實說,石守能夠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換一個功力差一點的,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汗水不斷從於冕臉頰滑落,但石守臉上依然是死灰一片。


    方雲傑,錢玉仙,郭登還有門達在一旁緊張的看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了於冕運功。


    大約在一個時辰之後,於冕突然睜開眼睛,雙掌微微一推,一口氣將內力一下子灌輸到石守體力。


    石守的身體一震,一口瘀血從嘴角流了下來,然後長籲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看到石守醒了,於冕走下床,然後在石守背後放上一個枕頭,讓石守能夠很舒服的依靠在床頭。


    做完這一切後,於冕擦了擦臉上的汗,眼中流露出一絲疲倦。


    也許是內力損耗過度的緣故,於冕的臉色很差,腳步甚至都有的虛浮。


    周圍的人一下子圍到床邊,方雲傑關切的說道:“石大哥,你沒事吧。”


    錢玉仙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同樣流露出關心的神色。


    方雲傑和錢玉仙的命可以說是石守救的,那天晚上要不是石守和殺手以命搏命,恐怕所有人都要死。


    “沒事,還死不了。”石守的臉色有些蒼白,他試著扭動一下身體,但發現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活了那麽久,石守還是第一次那麽虛弱。


    “你體內鬱結的真氣不但陰邪而且還很霸道,以我的功力隻能暫時壓製,到底是何人所為?”於冕臉上流露出一絲凝重,從剛才療傷的過程來看,打傷石守的人肯定是一個高手。


    石守看了於冕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喜寧那個死太監。”


    “真的是喜寧?”方雲傑驚叫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夠猜對。


    “絕對是他。之前在土木堡,我護著太上皇往外衝時曾和他交過手,我不會認錯。”石守捂著胸前的傷口,斬釘截鐵的說道。


    “喜公公?我記得他以前是太上皇身邊得寵的太監,沒聽過他會武功啊?”門達皺了眉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東廠和錦衣衛以前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家人了,之前太上皇禦駕親征路過大同關的時候,門達和劉總兵當然要去拜見王振。


    上門拜見肯定不能空手去,門達不僅給王振備了一份厚禮,連太上皇身邊得寵的太監也送了一份,而喜寧也在送禮的名單上,所以門達是見過喜寧的。


    在門達的印象中,喜寧和普通的太監沒什麽不同,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高手。


    “他是瓦刺族的內應,這次太上皇禦駕親征,就是他把行軍路線透露給瓦刺族。”石守眼中流露出一絲煞氣,一想起慘死在土木堡的幾十萬士兵,石守恨不得把喜寧大卸八塊。


    “什麽!!”


    郭登和門達失聲叫道。


    “瓦刺族的也先召集了草原所有的部落組成聯軍半路偷襲,再加上王振這個奸賊胡亂指揮,我們才有土木堡之敗。”石守懷著沉痛的心情,三言兩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房間裏一片寂靜,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悲痛的表情。


    一下子死了幾十萬士兵,大明自立國以來還從未遭受過如此慘敗。


    郭登的臉都氣得有些扭曲了,他憤怒的低吼道:“畜生,我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和郭登不同,於冕此時顯得非常冷靜,他思索片刻,然後問道:“喜寧是太上皇身邊的人,而瓦刺族遠在塞外,他們兩人怎麽會勾結在一起?也先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皇宮裏安插人吧。”


    皇宮守衛森嚴,想要在皇宮裏辦差,身家清白是必須的條件。老實說,於冕不相信也先有這樣的本事。


    石守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喜寧不是也先的人。”


    “那他為誰效力?”於冕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石守卻搖了搖頭,有些沮喪的說道:“不知道,但此人能把手伸進皇宮內,決不是等閑之輩。”


    “也就是說有人和瓦刺族裏應外合,妄圖顛覆大明江山?”於冕眼中閃過一絲煞氣。


    若此事是真的,那麽這次禦駕親征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


    什麽人可以發動這樣的陰謀?


    於冕開始思索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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