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要……要幹什麽?”


    莫有愛臉紅脖子粗,居然有兩個警察戴著口罩搞他,他就很慌。


    這是要往死裏搞的節奏嗎?


    何淩欣以手扶額,原以為季平安有什麽高明手段,結果竟然如此簡單粗暴直接。


    “你應該清楚自己是怎麽進來的?”季平安沉聲說道。


    “我……我是協助半道劫走了一顆……一顆心髒。”在求生欲的驅使下,莫有愛相當配合。


    “我想知道那顆心髒去哪了?”


    “我都已經交……交代了!”莫有愛滿臉苦楚。


    “本來,你可能隻會坐牢,但是你話太多了,那就得死!”


    “你們不是警察,是殺手!”


    “聰明。”季平安適時增加了力道。


    莫有愛萬萬沒想到,殺手能混入市局,對他殺人滅口。


    “衛……光遠,我什麽好處都沒有撈著,你……你不能這麽對我……”


    季平安手中,莫有愛對著他的胳膊不斷抓撓,想要讓他放鬆,可對方是殺手啊,莫有愛就很絕望。


    與此同時,何淩欣眉頭緊皺。


    衛光遠,這個名字好熟悉。


    她猛然瞪大眼睛,那不是省城地產大亨,光遠集團,主營地產,百花齊放。


    如果是秦可卿是龍陽市首富,那麽這個衛光遠就是蜀南省首富,業務輻射全國。


    沒想到啊,季平安手段雖然簡單粗暴,但他腦子好使,稍微引導,就讓莫有愛提供了這樣的線索。


    不過衛光遠正值壯年,難道心髒出現了問題。


    她碰了下季平安的肩膀,示意他繼續。


    季平安點點頭,手上稍鬆,但卻沒有完全放開。


    即便如此,莫有愛也從鬼門關前逃了迴來,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貪婪的唿吸著新鮮的空氣。


    “莫院長,你這種人的確應該下地獄,不過,如果你告訴我心髒的確切位置,我可以饒你一命。”


    “你們到底是……是什麽人?”莫有愛警覺道。


    “就是你眼中的殺手,不過雇傭我們的還有另一波人,他們想要知道心髒在哪,或者被誰用掉了。”


    “這……”莫有愛想當然的認為這是政治鬥爭。


    “不說那就得死!”季平安再度用力。


    “我……我說了也沒好……好下場啊!”


    這一刻,莫有愛哭了,他好後悔,如果當初不貪戀那點口頭承諾,就算受到排擠打壓,也不至於有現在的生命危險啊!


    “不見棺材不掉淚!”季平安手腕一抖,莫有愛摔在角落,他快步上前,一根銀針落在對方胸口。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莫有愛立刻感覺不對勁了。


    “你為了利益,協助別人半道劫走心髒,讓一個小男孩幾乎喪命,現在我就讓你嚐一嚐心跳停止的滋味。”


    何淩欣唇角微翹:這才有那麽點技術含量嘛!


    不過,她也有點緊張,不會真搞出人命吧!


    嗬——


    莫有愛拚命吸氣,拚命捶打心口,“我說,我交代,放過我,我……我不想死……”


    “講!”季平安蹲在他麵前,拔出銀針。


    “唿哧唿哧……”莫有愛大口喘氣。


    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真到了最後關頭,他還是貪生怕死的。


    自己還沒享受夠,怎麽可以死!


    喘息稍定,連忙開口:“仁濟醫院,衛光遠的父親,衛老心衰需要……”


    話沒說完,季平安一記手刀,將其砸暈。


    何淩欣趕緊打電話,然後王琳從外麵打開門。


    二人迅速出去,王琳再度將門拴上,問道:“怎麽樣?”


    “邊走邊說。”何淩欣步履匆匆。


    季平安緊隨其後。


    王琳也加快了腳步。


    聽了何淩欣的介紹,王琳麵露震驚。


    “省城的地產大亨,光遠集團的衛光遠?”


    “琳姐你也知道?”說話間,已經來到王琳辦公室,何淩欣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


    王琳眯著眼睛,“他老爹衛紅兵心髒衰竭,正好碰到匹配的心髒,所以就截胡了?”


    季平安說:“琳姐分析的非常準確,不過你好像對這個老東西比較了解。”


    王琳點點頭:“本來我不知道這個老東西,但因為一起少女自殺案牽扯到他,我才了解一番,沒想到還真是大有來頭。”


    “多大。”何淩欣、季平安異口同聲。


    王琳沉聲說道:“兒子衛光遠就不用說了,絕對富甲一方。外甥是財政副廳,姑侄是醫藥管理局負責人。”


    何淩欣不由得瞪大眼睛,“難怪對方能夠輕而易舉的截胡心髒。”


    王琳臉色陰沉:“聽說他有一座莊園,裏麵的服務人員都是美貌女子,而且還有不少是雙一流大學的高材生,讓他享受著帝王般的待遇。”


    “這個老東西,還沒享受夠!”季平安咬了咬牙。


    王琳搖頭:“這個老東西依然不滿足,讓人網羅少女,禍害了不少女孩,之前我說的那個自殺的少女,就是其中之一。”


    何淩欣義憤填膺:“那怎麽沒有將其抓起來,繩之於法?”


    “證據不足唄?而且受到了層層阻撓。”王琳歎了口氣,“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他的名字很有時代特色?經過我多方打聽,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衛紅兵就非常積極活躍,典型的六親不認,喪心病狂。”


    不等何淩欣、季平安開口,王琳續道:“沒想到的是,這些行為,竟然為他奠定了雄厚的政治基礎,後來一路高歌猛進,到身居高位,在位多年,門生遍地,那些門生如今也都是政商領域的一方大鱷。”


    何淩欣咬牙切齒,“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王琳搖頭:“誰說不是呢?”


    說話間,何淩欣、季平安已經換迴衣物。


    何淩欣說:“琳姐,那我們就先走了,就當我們沒來過。”


    王琳苦笑:“莫有愛不會說嗎?”


    何淩欣搖頭:“莫有愛不知道我們是誰,大概率不會講,講了也沒人信。”


    “好吧,但你們去哪?”王琳隨口問道。


    “仁濟醫院。”何淩欣沒有隱瞞。


    王琳點點頭4:“那就對了,仁濟醫院就是光遠集團投建的私立醫院,一貫以收費高服務好而聞名,根本不是一般老百姓進得去的地方,但即便如此,它的效益也非常可觀。”


    “琳姐,不說了,我們趕時間。”何淩欣說著就朝外走。


    季平安跟在後頭,卻被王琳一把抓住,她眨眨眼睛,“季平安,記得給姐降火哦。”


    “記得。”季平安大腿一軟,忙不迭跑出去。


    身後傳來王琳銀鈴般的笑聲。


    但很快,笑聲戛然而止,她打開手機相冊,找到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穿著中學校服笑容甜美的女孩。


    王琳死死抓著手機,“小柔,或許這一次,傷害你的惡魔就要萬劫不複了。”


    啪嗒!


    一顆淚珠跌碎在手機屏幕上。


    ……


    何淩欣、季平安打車直奔省城的仁濟醫院。


    不久便到了。


    醫院坐落在省城西郊,夜色下宛如一座莊園。


    霓虹閃爍,巴洛克風格,美輪美奐。


    周邊植被豐富,整座醫院,被河道圍住。


    河道上四座拱橋,供車來人往。


    二人在醫院門口下了車。


    出租車掉頭離去,連車費都沒收。


    因為據司機介紹,隻要送人過來,醫院就會承擔車費。


    就是這麽的財大氣粗。


    “季平安。”何淩欣將其拉到一旁,“你有什麽計劃?”


    “先說你的,拋磚引玉。”季平安四處打量。


    何淩欣在他後背拍了一巴掌,“憑什麽我的是磚你的就是玉?”


    季平安迴頭道:“要不你來玉的。”


    何淩欣微微皺眉,“你拋轉引一下。”


    季平安笑著搖頭:“第一步,找到老東西在什麽地方。”


    何淩欣撇嘴:“這要你說!”


    季平安聳聳肩膀,“你來。”


    何淩欣:“你繼續。”


    季平安搖搖頭:“見到老東西,再見機行事。”


    “這也是我的想法。”何淩欣臉不紅心不跳。


    兩人戴上口罩,來到心外科住院部護士站。


    一路上,季平安就頻頻驚豔,等到了護士站,更是眼睛不夠用。


    這些護士雖然比何淩欣、李青鸞、秦可卿幾個還差那麽一點,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了,都可以去參加選美。


    亂花漸欲迷人眼。


    這簡直就是男性病人的世外桃源!


    何淩欣看到這貨東張西望眉飛色舞,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推開他,開口道:“護士,請問一下衛光遠衛總的父親在哪個房間?”


    “你們是?”小護士職業性地問道。


    “哦,我們是衛生局的,我叫淩欣,他叫武池,我們來看看衛老。”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季平安無語搖頭,“武池”不就是“無恥”嗎?從來沒發現,這丫頭報複心還這麽強的呢!


    “我給你們寫個條子吧!”小護士不疑有他,畢竟這兩日來看望衛老的人不要太多,不是當官的,就是經商的,反正沒有一個普通人。


    季平安一把接過字條,“謝謝啊,祝你永遠美麗。”


    說完趕緊開溜。


    何淩欣氣得牙根都癢了,跺跺腳,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一間奢華無比的病房裏,一個童顏鶴發的老者,臉上扣著氧氣麵罩,這般靠在床頭。


    病房裏還有一個西裝男,一個白大褂,一個小護士。


    “爸,這顆心髒來之不易,您趕緊同意手術吧!等用掉了,他們還有什麽辦法?要知道為了這顆心髒,我們都背負了很大的壓力。”


    老頭正是衛紅兵,而說話的西裝男則是他的兒子,同時還是光遠集團 董事長兼總經理衛光遠。


    至於旁邊的白大褂,則是衛光遠高薪聘請的院長,據說他可以完成最完美的心髒移植手術。


    還有個嬌媚的小護士,那是衛紅兵親自挑選的特護。


    聽了兒子的話,衛紅兵問院長,“我這個歲數,成功率到底能有幾成?”


    這就是衛紅兵的顧慮,他生活多好啊,宛如帝王。


    他怕死,更怕死在手術台上。


    院長馬上豎起一隻手。


    “才五成!”衛光遠有些激動。


    院長說:“老爺子八十多了,雖然平日保養的不錯,但多個器官也出現了衰退,所以這個成功率是比較客觀的。”


    衛紅兵開口道:“也就是說,我可能下不來手術台。”


    院長昂首挺胸:“衛老,我一定竭盡全力!”


    衛紅兵搖頭:“我信你,但我不想把命交給你。”


    “爸!”


    衛光遠情緒複雜,別看他如今事業風生水起,那都是靠老爹這根定海神針啊!若是衛紅兵撒手人寰,很多人就不會再給他方便甚至麵子都不給。


    哪個大公司大企業背後沒有大佬站台,那還不早被別人瓜分幹淨了?


    而他父親衛紅兵,就是光遠集團背後的大佬。


    父親在,強大的關係網就在。


    父親若不在……


    “爸,我想院長說的比較保守,他的技術您是清楚的,他的這雙手光是保險費就是一百萬,還是美刀。”


    衛光遠看著父親,“我之所以堅持讓你手術,不外乎兩點:一個是你的心髒老邁不堪,真的不行了,最近已經多次發病,若非搶救及時,隻怕兒子已經失去了您!再一個,好不容易碰到一顆匹配的心髒,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呀!”


    “院長,小愛,你們先出去。”


    衛紅兵朝兩人擺擺手。


    很快病房裏隻剩下父子兩人。


    衛紅兵一聲歎息,“我這一生,經曆過食不果腹,也嚐盡了山珍海味,曾經衣不蔽體,到後來錦衣華服,從茅草棚子到別墅莊園……”


    他搖搖頭,“其他方麵,我是真的知足了,但就是那些個美女嬌娃,讓我貪戀不已。”


    聽了老爺子的話,衛光遠哭笑不得,但也可以理解,畢竟古往今來,上到帝王將相,下到販夫走卒,但凡是個男人,哪有不喜歡美人的?


    “爸,我看你就是沒有節製,才導致心髒受不了的,做了手術就好了,隻要身體棒棒的,兒子以後還可以給你孝敬更多的美人。”


    “我怕自己沒有以後了。”


    “那你的意思是……”


    “那個小愛不錯,長得嬌媚,還跟我裝矜持,讓她來伺候我一迴。”


    “剛那個小護士!”衛光遠瞪大眼睛道:“爸,你這身體怎麽吃得消?”


    衛紅兵擺擺手:“放心,我不動,萬一老子走不出手術室呢?你就當這是你老子最後的念想吧!”


    “欸!等著。”衛光遠出門安排去了。


    而掛在窗戶外麵的季平安,真的被刷新了三觀。


    這個老而無德的東西,差點浪費一顆心髒,讓他留下來繼續禍害人間?


    就讓自己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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