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李青鸞給買的黑色甩帽衫,從窗戶翻了出去,區區三樓,抓著樓頂滴水管,一溜到底。


    畢竟要做點違法的事情。


    要想最大限度的打擊敵人,首先得保護好自己。


    他要去到黨校,在選擇交通工具的時候犯了難。


    因為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都會留下軌跡。


    不過,當他看到路邊的共享單車時,眼睛一亮。


    下一刻,哢嚓一聲,車鎖被他兩根手指硬生生掰斷。


    然後人行道上,一輛小黃車在飛馳。


    二十分鍾後,來到黨校門口,隱藏在對麵路燈照不到的黑暗裏,準備守株待兔。


    但是大門緊閉,他想著要不要翻牆進去。


    就在這時,門衛將伸縮門打開一道縫。


    有人鬼鬼祟祟的往外走,沒有忘記朝門衛手上放東西。


    看著像是香煙,一條一條的。


    這是在賄賂門衛呀!


    帶頭的竟然是張龍濤,後麵跟著幾個狐朋狗友。


    季平安眼睛發亮,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行四人沒等多久,就來了一輛車,顯然是事先約好了的。


    車子駛出,季平安連忙腳踏“風火輪”。


    若非擔心小黃車承受不住,還有太過驚世駭俗,他都可以超車。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一棟燈火輝煌的建築麵前。


    鉑金漢宮水文化會所。


    這絕對是龍陽市最高端的娛樂場所,當然說的隻是消費高,對標昔日的天上人間,同樣藏汙納垢。


    季平安也進去過,因為供應商招待,他知道裏麵什麽交易都有,而且還有各種膚色的技師。


    張龍濤等人偷偷溜出來,就是到這裏花天酒地來了。


    這種人,怎麽配待在黨員隊伍裏!


    季平安沒打算進去,依然選擇等,依舊蟄伏在黑暗裏。


    時間很晚了,路上行人幾乎絕跡,也就偶爾才有一閃而逝的車輛。


    不過會所門口還是有著幾輛趴活的出租車。


    沒人注意到路對麵的黑暗裏還有一個守株待兔的人。


    哪怕煙頭在暗夜裏明滅不定。


    終於,差不多一小時後,就張龍濤一個人出來了,還是被一個女孩架著出來的。


    哪怕隔了一條馬路,季平安都能看出女孩特別小,都不知道有沒有十八歲。


    女孩架著張龍濤走向一邊,大概是叫了車。


    張龍濤明顯有些迷糊,但手卻沒有閑著,不住做著揩油的動作。


    女孩則是很抗拒。


    季平安丟下共享單車,穿過馬路,落地無聲跟在後頭。


    一塊板磚已經被他捏出指印。


    突然,前頭出現一名身穿工地迷彩服的瘦高男人,他一把抓住張龍濤的手。


    季平安立刻隱身進了綠化帶。


    張龍濤一下子沒能掙脫,當即罵道:“你特麽誰呀,放開我!”


    而懷裏的少女卻是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爸”。


    張龍濤笑了,“這是你爸?那豈不是我便宜嶽父了!”


    “我閨女才十七,你這個畜生!”男人一把推開張龍濤,然後抓住女孩的手腕,“小晶,跟爸走。”


    張龍濤站都站不穩,卻是開口道:“小晶,老子錢都付了,整整兩萬塊,你敢走!”


    “我不走!”小晶甩開父親的手,激動地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借了高利貸?我長大了,可以為家裏分擔一點,難得能賣掉,價格還不錯,爸你是不知道,我好多閨蜜都給了渣男同學。”


    “住口!”男人激動之下一陣咳嗽,“小晶,乖,聽話,跟爸迴家,我求求你了。”


    “我迴去了弟弟怎麽辦?心髒移植不光是手術費用高,還有後期相當長一段時間高昂的排異藥物費用。”


    “不,是爸爸沒用,但你沒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小晶是個懂事的乖孩子,你隻需要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改變自己的人生。”


    “不,我要一邊上學一邊掙錢,這就是我的命,我不會抱怨,爸,我知道你也很苦很苦。”


    “我的小晶啊!”瘦高男人嚎啕大哭。


    女孩退到張龍濤旁邊,“爸,小寶不是明天手術嗎?你快去陪著他吧!如果有時間,我也會過去的,走吧,求你了。”


    “不,除非我死,否則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被這個畜生禍害!”


    男人說完,就撒開腳丫子要抓住女兒。


    女孩不想就範,兩人就圍著張龍濤轉圈。


    張龍濤悠閑地點燃一支煙,很快就有些頭暈了。


    “給老子停下!”他咬著煙一聲大叫。


    女孩停下了,然後被父親抓住,拖著離開。


    張龍濤不幹了,衝上去就要打女孩父親。


    奈何他喝大了,走路都不穩,被女孩父親一把推倒。


    盡管女孩不配合,卻被父親死死拉住。


    張龍濤好不容易爬起來,“好啊,收了錢還想跑,我現在就迴店裏去投訴。”


    說完,雄赳赳氣昂昂往迴走。


    “爸,放開我,你不懂這裏麵水有多深,我是跑不掉的!”


    父親根本聽不進去。


    女孩被拖著走,不住迴頭看。


    突然就看到一個黑影憑空出現,嘭嘭嘭三板磚,全都拍在張龍濤臉上。


    最後一下,板磚都化作齏粉。


    女孩嘴巴大張,能塞進一隻鵝蛋。


    這得多大的仇恨!


    張龍濤仰麵跌坐在地。


    腦袋裏一片漿糊,他下意識抹了一把麻木不堪的正臉,感覺都成了平麵。


    “我的鼻子呢?”


    “誰拿板磚拍我?”


    “啊——”


    一聲尖叫,驚飛無數宿鳥。


    “小晶快走。”父親拉女兒。


    “這……”小晶看到張龍濤這個衰樣,今晚顯然不可能成事。


    她跺跺腳,還是跟著父親離開了。


    “啊——”張龍濤再次慘叫一聲,之前的麻木如今變成了無盡的痛楚,他雙手不敢碰臉,隻是摸索著找到手機,開始打電話。


    “我要報警,有人襲擊我!”


    “救護車,救人啊!”


    直到這貨被救護車拉走,季平安才從容離開。


    他刻意躲著監控,應該也沒有留下指紋。


    迴頭找到那輛共享單車,一路飛馳迴到酒店,又借助滴水管爬迴了房間。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說不上來是心虛還是亢奮,總之再也無法入眠。


    與此同時,張龍濤一路嚎啕來到醫院。


    最終診斷,鼻梁骨嚴重骨折,跟顴骨齊平,門牙也斷了四顆。


    手術過程中,這貨一直殺豬一樣哀嚎。


    迴到病房,警察過來做筆錄,他堅稱有人襲擊他。


    警察滿臉鄙視,三更半夜出現在鉑金漢宮附近,能是什麽正經人?


    “張龍濤,你就當成是飛來橫禍吧!因為現場根本找不到襲擊者的指紋。”


    張龍濤哪裏能夠答應哪裏能夠接受,激動地喊道:“警官,有人針對我,有人要害我,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季平安。”


    “季平安?”警察是張俊的下屬,之前還被季平安救過,他當即臉色冰冷,“證據呢?”


    “我跟他的矛盾由來已久,如今我們都在市裏上黨校,他有動機也有機會,請你們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張龍濤,你住口!”


    譚林沒進門,就厲聲咆哮。


    旁邊跟著楚天闊。


    他們兩個終究還是被驚動了。


    “校長,班主任,我好慘啊!”張龍濤鼻音很重口齒漏風地說道。


    “你是挺慘的,但根本不值得同情,三更半夜,去鉑金翰慰問嗎?”


    “我……”


    “不用找理由,另外幾個人已經交代。”


    張龍濤頓時無言以對,但下一刻立馬喊道:“校長,一碼歸一碼,現在我是傷員,我要扞衛自己的合法權益。”


    譚林氣哼哼地點頭:“這是你的權力,但我也要執行我的權力,黨校期間,都敢尋花問柳,何況其他時候,你這樣離譜的學員我還真是頭一次見,你被開除了,同時會全校通報,並且責令你們單位黨組織開除你的黨籍。”


    “啊?”張龍濤哀嚎起來,“校長,我都這樣了,您就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學生!”


    譚林說完,拂袖而去。


    這一刻,張龍濤的心拔涼拔涼的。


    與此同時,在醫院做筆錄的警員,迴去給張俊做了匯報。


    張俊不假思索,“這個敗類,死不足惜!”


    “張局,您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


    “你想說什麽?”


    “張龍濤一口咬定是季平安下的黑手。”


    “放他娘的屁!”


    “我有讓他提供證據,但他沒有。”


    “那就是汙蔑!”


    “張局,您看這個。”


    張俊看到監控裏,張龍濤被一個女孩從鉑金翰架出來,走到離門口約莫五百米時,跟一個男人發生了爭執。


    “他這是在幹什麽!還有這個小女生成年了沒有!”張俊暫停監控喝問。


    “女生叫王小晶,是鉑金翰的技師。”下屬顯然做了不少功課,“應該是跟張龍濤出台的。十七歲,是個高中生,今天第一次上班,好在被爸爸強行帶走了,有個弟弟明天心髒移植,家裏沒錢,爸爸借了高利貸,。”


    “這個畜生!如果我沒記錯,他正在上黨校。”


    “是的張局,不過譚副書記已經將其開除。”


    “這還差不多,否則我都要親自給譚副書記打個電話。”張俊想了想,“安排個女同誌去做做小姑娘的工作,生活再難也不能作賤自己,一朵花尚未綻放,就要凋謝嗎?”


    “好的張局。”下屬點頭。


    張俊想了想,從錢包裏掏出工資卡,“裏麵隻有這個的工資了,密碼1-6,你讓女同誌全部取出來,盡一點綿薄之力吧!”


    “張局,你……”下屬眼眶有點紅。


    “臭小子,你可別學我。”張俊拍拍他的肩膀,“我孑然一身沒有花錢的地方,你不一樣,剛剛當爸爸,需要承擔起一個家。”


    “是!”下屬奮力揮拳,憎恨自己不是腰纏萬貫,否則便可以兼善天下,幫助那些遇到困難的人。


    “走啊,這個案子慢慢來。”張俊擺擺手。


    迴到分局後,都是一些基層的事情,幹警依然忙得不可開交。


    而他還兼著緝毒隊和交警支隊。


    “張局,你把監控看完。”下屬說。


    “還有啥?”張俊點了播放鍵,突然瞪大了眼睛,唿吸明顯急促起來。


    正常倍速下,就在張龍濤往迴走的時候,一道黑影撲出來,襲擊了張龍濤。


    幽靈般的速度令人頭皮發麻。


    張俊咽了口唾沫,倍速降低到一半,已經是慢動作了,但還是看不清對方。


    張俊再度放慢,襲擊者還是一道虛影。


    他忍不住鬆了口氣。


    “張局,你看這是不是季兄弟?除了他,誰還有這個速度?”


    “放屁!”張俊拍案而起,“我就當沒聽見這句話,允許你重新組織語言。”


    “張局您別激動,別說現在沒有證據,就算有,咱也不能恩將仇報,張龍濤不是個東西,他活該。”


    “一切拿證據說話!”張俊說完,走出辦公室。


    迴到家後,用一張不記名電話卡打給季平安。


    毫無睡意的季平安,看到這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方才接通,“哪裏?”


    “我是張俊,長話短說,你小子怎麽這麽衝動?”


    “張叔叔,我……”張俊既然打這個電話,顯然是掌握了什麽,季平安也就沒有狡辯,“我沒忍住。”


    “這次沒事,下不為例,對付敵人的辦法有很多,但首先得保全自己。”


    “好,讓您費心了。”


    “沒啥,就算大家都知道是你,沒有證據也白搭,掛了。”


    通話結束,季平安拿著手機,長出一口氣。


    這次多虧了有張俊兜底,下次不敢這麽衝動了,喝酒誤事啊!若是因為打張龍濤一頓,把自己給整進去,那就太不值當了!


    如今城市裏監控密布,誰還能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思緒紛飛的時候,突然響起的手機嚇了他一跳,然後發現是黃雲鶴打來的。


    他們約好了的,今天帶著黃子墨去找顧雁迴。


    他請假也是為了這個事。


    “老黃,這麽早?”


    “季兄弟,打擾你了,就是怕你忘了,所以再確定一下,不著急的,要不你再睡會兒。”


    “睡不著了,你來接我吧!咱們吃了早飯,再去醫院接上趙主任。”


    “那敢情好,等著啊!”黃雲鶴激動地掛了電話。


    季平安這邊起來洗漱,對著鏡子狠狠搓了把臉,氣色不大好!


    另一邊,醫院裏的趙勇智無比激動,因為他下麵有一個叫王小寶的病人,千辛萬苦才排到的心髒,今天的手術計劃都排好了,結果現在被後勤院長告知:心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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