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義離婚辦的很利索。


    將法務部的人派去蓮花鄉,找王芳簽字。


    王芳痛快地簽了。


    但王伯當氣不過揍了對方一頓。


    法務部的人迴來跟張守義匯報,張守義有些不爽。


    以前,王伯當還是刑警支隊長呢,都不敢在他這個姐夫麵前炸刺。


    必須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否則都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他也知道,鄉派出所受縣公安局直管,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他跟市局的一位副局長倒是比較熟,卻未必好使。


    於是直接找到縣局一位副局長的電話打過去。


    “楊局,我是張守義,咱們一起吃過飯的,還有我弟張守仁。”


    “張總啊!有什麽事情嗎?”楊副局長不熱不冷,張守仁都進去踩縫紉機了,這個張守義還提起來,真是不懂忌諱。


    “是這樣的,你們下麵蓮花鄉派出所有個叫王伯當的所長跟我不大對付,能不能請楊局敲打敲打他,事後必有重謝。”


    “張總,你離婚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這個王伯當應該是你的小舅子吧!”


    “應該說是前小舅子。”


    “既然離婚了,為什麽不能一別兩寬,還要跟過去的人糾纏?”


    “他一個公職人員,竟敢對我的人拳腳相向,我都可以投訴他!”


    “那你怎麽不投訴?”


    “那不是慢嘛!我建議楊局給他派點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比如那些無頭案之類,完不成就狠狠考核他。”


    “還有什麽好的建議?”


    “縣區有沒有毒販,最好讓他去緝毒。”


    “這些建議不咋樣,張總你再好好想想,我還有個會,先掛了。”


    楊局一聲冷笑:真不是個東西。


    張守義拿著手機,有些懵逼,這個楊局到底是幾個意思?


    他如今是晶耀一把手,正廳級幹部,還收拾不了一個鄉下派出所的所長。


    算了,哪怕高射炮打蚊子,他也要把這口氣出掉。


    於是又撥出去一個電話。


    “秦局,你好啊, 我是張守義。”


    這位是龍陽市局排名靠後的一位副局長,叫秦守仁,跟張守義玩得不錯。


    “張總啊,有何指教。”


    “不敢當不敢當,就是想讓你幫我收拾一個小所長。”


    “哦,我們係統內部的人?是哪個不長眼睛得罪了張總啊?”


    “蓮花鄉派出所的王伯當。”


    “哦,他呀?他不是張總的小舅子嗎?”


    “以前的,現在不是了,他居然不給我麵子,還打了我法務部的員工,豈有此理。”


    “張總想讓我如何處理?你應該知道,中間還隔著縣局,有些事我不好插手啊!”


    張守義忽然發現,他把事情想的有些簡單了,如果是在晶耀集團內部,中層以下幹部,他一句話都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去留。


    “有沒有什麽棘手的案子,讓他參與,搞不定就狠狠考核,或者有緝毒任務,也可以讓他參加,對了對了,要不讓他去當臥底?”


    “張總,你等著,我了解一下情況。”


    秦守仁掛斷之後,一個電話給張俊打過去。


    “張局,我是秦守仁。”


    “秦局好。”張俊比人家低了一個級別。


    “我記得,王伯當是你的人吧!”


    “沒錯,怎麽了?”張俊被問得有些不明所以。


    “之前是你的得力幹將,現在被發配到了蓮花鄉。”


    “我哪有這個權力,事先請示過領導的。”


    “剛剛張守義給我打電話,想要收拾王伯當。”


    “為什麽?”


    “因為王伯當打了張守義的下屬,那就是打了張守義的臉。”


    “張守義?他那個離婚聲明就差將卑鄙無恥寫在上麵了,我要是王伯當,直接打張守義。”


    “嗬嗬嗬,他找到我,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張守義現在是晶耀一把手,新官上任,隻怕不達目的不罷休。”


    “小人!多謝秦局,我知道了。”


    “沒事,要不了多久,你恐怕就要升職了,日後還要仰仗張局多多照顧。”


    “怎麽可能,先掛了,下來請秦局喝酒。”


    “那敢情好,你可不能光是嘴上說說,我翹首以盼了。”


    秦守仁自然有自己的考慮,市局的表彰大會他雖然沒有參加,但也知道具體內容,張俊率領的緝毒隊這次立了大功,風頭正勁,升職在所難免。


    所以,他先在張俊這裏賣個好。


    至於如何向張守義交代,那就不要太簡單,一句“有難處不好辦”直接打發。


    張俊是個直腸子,並沒有想這麽多,但卻第一時間打給了王伯當。


    他發現王伯當跟他挺像,是個有血性的爺們兒。


    王伯當租了房子親自照顧姐姐,還給她買了一台輪椅。


    這邊下班迴到家,居然看到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


    他立刻埋怨道:“姐,誰讓你做的,等我迴來呀,萬一有個閃失……”


    王芳搖頭,笑著打斷她:“弟弟,這些都是姐姐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什麽都不做,全靠你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我真成廢人了,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姐……不要這麽說,你高興就煮吧!我們必須好好活著。”


    “嗯嗯,快吃飯,馬上涼了。”


    王芳含淚點頭,然後說道:“弟弟,我現在有二十萬,要不咱們把這個房子買下來,我打聽過,錢夠了,我的下半生,就在這裏度過了。”


    “姐……”王伯當滿嘴飯菜,聲帶哽咽,憤憤不平道:“張守義不是東西,張龍濤也不是,非但沒來看望你,就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真是豬狗不如。”


    王芳歎了口氣,“就當沒有他吧!”


    “虧我以前為他做了那麽多昧良心的事情!”


    “你被派到蓮花鄉,也是因為他?”


    “沒有沒有。”


    “別騙姐了,你一撒謊,總是眉毛一邊高一邊低。”


    “姐……”王伯當想哭。


    “不說了,吃菜吃菜。”


    “姐,真好吃,你也多吃點,咱們活得好好的,張守義多行不義必自斃,咱們要看到他的下場。”


    王芳未置可否,王伯當手機響了,一看是張俊打來的,忙不迭接通:“張局好。”


    張俊問:“你打了張守義的人?”


    “我還想打張守義呢!”王伯當冷哼一聲,然後詫異道:“您怎麽會……”


    “張守義正在找人收拾你。”


    “老子不怕!”


    “你小子,如果有人針對你,你務必告訴我,你是我派去蓮花鄉的,哪怕不穿這身衣服,我也要保下你。”


    “張局……”王伯當感動地說不出話。


    “好好幹,或許要不了多久,又能迴來了。”


    “張局請放心,我一定能夠腳踏實地,還有保護好季鄉長。”


    “他哪裏用你保護?”


    “倒也是。”王伯當想到季平安的變態身手,為自己的話感到汗顏。


    “嚴格執行他的命令就行了。”


    “沒問題。”


    “再見。”


    “張局再見。”


    等到那邊掛斷,王伯當才放下手機。


    王芳看著他道:“弟弟,你說的這個季鄉長,是不是季平安?”


    王伯當詫異道:“姐,你怎麽會知道?”


    “是趙倩倩跟我講的,是龍濤破壞了她跟季平安的婚姻。”


    “姐,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幫你逃出地獄?”


    “因為她心中有恨,她要報複張龍濤。”


    “怎麽報複?”


    “如果她嫁給了張守義,那就成了龍濤的後媽,你猜張龍濤是什麽反應?”


    “臥槽!”王伯當忍不住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王芳點點頭:“有時候,仇恨會讓一個人變得無比強大。”


    張龍濤正帶著閆濤在市裏嗨皮。


    閆濤以前是縣委書記的秘書,大小也是個人物,縣裏那些聲色場所,他都可以免單白嫖。


    但青羊縣跟龍陽市實在沒法比,不論會所的檔次,還是妹子的姿色,都不能同日而語。


    所以宛如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晚上生龍活虎,白天萎靡不振。


    張龍濤也不惦記母親那二十萬,他一個月花在小姐肚皮上的錢都過萬了。


    至於去看望母親,他不敢,他怕挨舅舅揍。


    顏書成這兩天不對勁。


    那天在醫院,小家夥拿頭撞牆的舉動,簡直嚇壞了顏稼軒夫妻倆。


    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來這麽一個兒子,當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嚇著。


    沒想到嬌慣出這麽一個暴躁的性格。


    夫妻倆愁白了頭,同時密切關注兒子的情緒變化,生怕他在學校不順心,再幹出什麽出格的事。


    孰料,顏稼軒老婆今天接兒子放學的時候,竟然看到兒子跟那個馬誌壯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兩個頭戴網套的小家夥,在人群中是那樣的醒目。


    老婆不敢問兒子,生怕刺激他,等到丈夫顏稼軒下班迴來,第一時間通報了這個情況。


    顏稼軒一聽,“兒子跟馬誌壯和好了,還能和睦相處,這是好事啊!”


    妻子苦著臉,“我就是心裏不踏實,咱兒子你還不了解嗎?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發生這麽大的轉變,該不是憋著什麽壞水,要給咱來一個大的吧!”


    聽妻子這麽說,顏稼軒臉色也凝重了幾分,“去看看他。”


    夫妻倆來到兒子門口,老老實實敲門,“成成,爸爸媽媽可以進來嗎?”


    “進吧。”


    聽到這個相對平靜的聲音,兩人微微鬆了口氣。


    推開門,兒子正在書桌上“沙沙沙”的寫著什麽。


    然後,夫妻倆就發現了異常。


    顏書成一向誌向遠大,以前牆上貼的有李白、杜甫、蘇東坡,愛因斯坦和霍金。


    但現在,這些古聖先賢都下來了,隻有一張季平安的像。


    一點兒不清晰,應該是網上截圖打印的。


    “兒子,你怎麽……”


    顏稼軒老婆指著牆壁,顏稼軒也是聚精會神。


    顏書成迴頭笑道:“季鄉長不是普通人,他那麽大的幹部,在學校非但沒有針對我,還當眾肯定我!”


    他簡潔明了的將學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爸媽,以前我太任性,以後不會了,我要努力學習,尊敬師長,還會跟同學們好好相處。”


    聽到這話,夫妻倆熱淚盈眶,雙雙擁著兒子,“我們成成長大了。”


    顏書成說:“是季鄉長點醒了我,讓我瞬間得到成長,從今以後,他就是我的偶像和人生導師。”


    夫妻倆含淚笑了,心中對季平安的感激,無以言表。


    而這個時候的季平安正獨自驅車返迴蓮花鄉,這邊剛到高速口,竟然被一列車隊攔住。


    打頭一輛騎士十五,好像在李家車庫裏看到過,後麵一水黑色奧迪,路旁還有一輛拖車。


    季平安停下車,就看到黑衣黑褲的李青鸞率領一幫壯漢走來。


    “李青鸞,你要幹什麽?”季平安並不慌,隻是不明白對方又耍什麽幺蛾子。


    “季平安,你這是要去哪裏呀?”


    “迴蓮花鄉。”


    “何家沒留你這個姑爺?”


    “這似乎跟你李大小姐沒關係吧!”


    “跟我走一趟。”


    “幹嘛呀?”


    “如果我是山大王,一定會把你抓迴去當個壓寨夫君。”


    “那你是……”


    “藥膏到了,迴家給我上藥。”


    “行吧!”季平安想到,由他來上藥,配以針灸和內功,應該能夠最大程度上消除對方的傷疤。


    “算你識相。”


    “李青鸞,如果我不答應,你還要綁我?”


    “不排除這個方案。”


    “拖車也是給我準備的?”


    “聰明!”李青鸞說完,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在了新捷達的副駕上。


    季平安唯有苦笑。


    但還是驅車掉頭,按照李青鸞的指示,開去李公館。


    殊不知,李青鸞麾下一個矮矮胖胖的壯漢早已滿頭冷汗,“這季平安怎麽會跟大小姐搞在一起?!”


    旁邊有人發現了這一點,問道:“權華君,你不舒服?”


    “哦,有點,可能吃壞了肚子。”權華君問對方,“剛才那個年輕人誰呀,怎麽會跟大小姐在一起,好像很熟的樣子,大小姐眼裏何曾有過男人?”


    “這個姓季的年輕人不簡單,剛爺都很認可,我們都是姑爺姑爺的叫著,但他似乎並沒有答應,貌似大小姐在倒貼。”


    這人是李公館的保鏢,所以知道的比較多。


    “姑爺!”權華君臉色更加難看。


    他之前受張龍濤雇傭,安排人在蓮花鄉招待所門口帶節奏,攻擊季平安,後來還在網絡上充當水軍,再後來,睡了對方的前妻。


    後麵那條還好說,前麵任何一條被大小姐知道,隻怕將他沉江都算輕的。


    想到這裏,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李公館。


    看到女兒將季平安領迴來,李大剛識趣的溜走,給他們一個二人世界。


    李青鸞問:“要不要吃點?”


    季平安搖頭:“不用。”


    “那……喝點?”


    “我趕時間!”


    李青鸞掏出藥膏丟給他,然後一把擼起袖子。


    同時將一條褲腿挽到了大腿根。


    突然看到這麽一條修長結實勻稱的大白腿,季平安頭皮發麻,一蹦老高,“李青鸞,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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