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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衛不爭進屋後看到的一切,還是讓他出離憤怒。


    衛家院子內部,是當地農村傳統的兩進式結構,頭進院子除了門樓,沒有房子,隻有一個水井、儲存糧食的地窖和一個雞圈,還有一個放農具和車的棚子。


    現在,家裏的雞圈一個雞都沒有了,平時總是被爺爺奶奶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地窖裏也髒亂不堪,高永光的的兩個嘍囉和姘頭住在這裏,雖然王政清已經看著那兩個嘍囉把東西都搬了出去,衛不爭依然惡心得不行。


    後院即正院,上屋是五間大瓦房,東西兩頭是套間,中間是一間寬大敞亮的堂屋,西邊套間是衛不爭的房間,爺爺奶奶住東邊套間。


    現在,衛不爭的房間有六張床,是高永光的嘍囉們的集體宿舍,衛不爭原來在家時就不說了,就算他去吉滿工作後,一年隻迴來一兩次,裏麵也永遠被奶奶收拾得整潔熨帖;現在,就算所有的窗戶都打開,汙濁的味道也久久不散,除了那張床,他所有的東西都被那些人用了,當書房的外間除了幾本小說,包括他大學的課本在內,其他書籍全部燒了取暖了。


    爺爺奶奶的房間成了高永光的安樂窩,高永光和四個女人住在這裏,除了陪著高永光出去的那兩個年齡稍大的女人,高佑翔押著幾個嘍囉進來打掃衛生時,被窩裏還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現在,那四個女人討好王政清和高佑翔不成,正苦著臉在擦拭窗戶和所有被他們用過的物品。


    堂屋的地上,居然還有一堆正在燃燒的木柴,衛不爭叫門時,一群人正在堂屋烤紅薯吃。


    想到爺爺奶奶蜷縮在漆□□仄的地窩子裏,這些人卻在自己家一邊糟蹋一邊圍著火堆說說笑笑吃吃喝喝,衛不爭忍不住跑出去,逮著高永光踹了十來腳。


    東西廂房都是三間,東廂房北頭一間,是廚房兼餐廳,現在依然是。


    中間一間是浴室,現在住著那個火係異能者一家。


    南頭一間是衛爺爺的豆腐坊,現在,被變成僵屍後走失的衛海林的兒孫們霸占了,衛不爭趕走了衛明磊和朱鳳枝,衛明磊的妻子、兒子和衛冠磊一家三口還在,衛不爭進去的時候,他們正被李東源和羅衝監視著,仔仔細細地在打掃。


    看到衛不爭,衛冠磊的妻子李培芳陪著笑想跟他打招唿,衛不爭冷冷地把臉別開,對李東源和羅衝說:“檢查仔細,一點不幹淨就讓他們繼續擦。”


    這個女人六年前才和衛冠磊結婚,平時還住在澤陽城,卻對衛不爭一家懷有莫名的仇恨。


    朵玉村所在的青莽鎮,這些年成為省內有一點點名氣的生態農業旅遊區,衛家的櫻桃園和周圍很多人家的果園一樣,果子成熟的季節,是采摘園,其他季節,收取點費用,遊客可以在裏麵遊玩野炊,每年春天和秋天,都會有不少來自長豐和澤陽的遊客。


    衛爺爺是個勤快且喜歡動腦筋的農民,他在果園樹下種了很多花,春天以牡丹、芍藥為主,初夏有蜀葵和各種野花,秋天有鳳仙花和各種菊花,衛奶奶還在園子裏散養了一些雞鴨,遊客可以揀雞蛋鴨蛋做飯吃,不收錢,但帶走的要付錢,因為雞鴨都隻吃草和蟲子,蛋純天然無汙染,一直供不應求,前些年,衛不爭家每年接待遊客的收入,一度超過賣櫻桃的收入。


    李培芳和衛冠磊結婚後,他們家的收入直線下降,李培芳敢公然站在衛家果園的門口,對想要進櫻桃園的遊客說,這家有個倒黴鬼,誰沾誰倒黴,並舉出一大串例子,四年前,衛不爭家一年的旅遊收入,還不到往年的三分之一,就是因為李培芳懷孕了,不用上班,每天吃了飯就去衛不爭家的果園旁邊,挨著跟人造謠。


    到園裏采摘櫻桃的,基本都是澤陽效益比較好的單位,這個,一般都是提前聯係約定,李培芳在澤陽隻要聽說有單位要來朵玉村采摘,就想方設法告知那些單位,衛家帶黴運,沾上一輩子不順。


    她的能量還沒有大到能讓所有人不沾衛不爭家,但確實給他們家帶來很多麻煩。


    後來,爺爺和奶奶告訴衛不爭,這個女人這麽恨他們家,是因為她結婚懷了孕,已經鑒定過了,是男胎,後來不知怎麽流產了,她認定是因為她跟著衛冠磊迴朵玉村時,被衛不爭染上了黴運,而那時衛不爭在烏達上大二。


    衛不爭毫不懷疑,爺爺奶奶被趕出去,高永光霸占他們家,有這個女人的參與。


    西廂房的北頭一間,算是一間客房,裏麵有床和簡單的家具,隻是房子蓋成後,就衛奶奶娘家的侄子和侄孫住過兩次,除此以外,他們家根本就沒有客人。


    現在,這間是高永光的後宮,那幾個女人的集體寢室。


    西廂房中間一間,原來隨便放置著一些家裏不用的家具,現在,是高永光父母的臥室,衛不爭進去時,那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在被李青武監督著打掃衛生,看到衛不爭,他們麵露哀戚,衛不爭沒搭理他們,轉身走了出來。


    衛不爭不相信他們對高永光的行為一無所知,明知道這些房子是他們的兒子強占的,還能住的心安理得,這對男女原本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年齡不是他們應該被原諒的理由。


    南頭一間,是衛爺爺專門放置成品豆腐的房間,被高永光分配給了他最漂亮的那個後宮的哥哥一家四口,不過,高永光對這位妃子的寵愛也有限,這個房間有一半堆放著糧食,是高永光這些天陸陸續續搶來的。


    衛不爭聽林雨說了一句,看都不想看到這種能靠著妹妹出賣姿色過活的垃圾,讓林雨催著他們快點打掃完,早點滾蛋,別在這裏礙眼。


    人多,好幾個人一間屋子,就算用嘴吹,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天黑之前,高永光和他的人都滾了,除了身上的衣服,其他東西一樣不許帶,衛家被糟蹋成這樣,爺爺和奶奶遭那麽大罪,不是把他們趕走就夠抵債了。


    衛冠磊和衛明磊兩家居然磨磨蹭蹭,衛冠磊被李東源踹了幾腳,還不肯好好打掃。


    沈危讓李東源和羅衝把他們兩個的孩子都給帶出去,放外麵的樹林裏,衛明磊的妻子和衛冠磊夫婦才開始老老實實地幹活。


    他們家的房子塌了,別人在寒風裏找東西蓋房子的時候,他們住在衛不爭家,根本不想離開房間,所以,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住的地方。


    衛不爭連半點憐憫的意思都沒有,打掃完了豆腐坊,又讓他們把前院的廁所打掃幹淨,才允許他們走。


    除了糧食,高永光還搶了其他東西,他和他父母的屋子裏有幾十條被子,都是蠶絲被和羊毛被,被麵風化了,裏麵的蠶絲和羊毛都還好著。


    那些新的,衛不爭全部給集中到了西廂房南頭那間屋子,他先控製著,用烏衝當消毒劑,把那個房間消了一下毒,確保屋子裏沒有活著的小蟲子和老鼠之類,然後,收迴烏衝,用清靈充滿房間後,才把被子放進去。


    高永光那些人正在用的被子有羊毛被,也有棉被,被麵都是中州鄉下那種被視為惡俗的花棉布,這些棉布除了有點褪色,其他保存基本完好,但衛不爭惡心那些人,看見這些被子也膈應,他征求了爺爺奶奶的意見,大部分先放在西廂房中間那屋,挑了六條厚實的,送給了張敏彥。


    張敏彥是衛不爭在村子裏住時的西鄰,當年,他和他姐姐張敏姿,是村子裏唯二對衛不爭友善的小孩,他們的父母和爺爺奶奶雖然也不喜歡衛不爭,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他惡語相向,隻是對他比較冷淡,不主動和他說話而已。


    張敏彥的父母張永寬和周巧雲還拒絕了村裏人讓他們在自家房子上多掛幾麵大鏡子,對著衛不爭家的提議,偶爾衛爺爺和奶奶遇到困難,張家是為數極少的肯伸出手幫忙的人家之一。


    張敏彥和妻子、兒子一起過來拿被子時,衛不爭還告訴他們,自己有水係異能,如果他們家缺水,可以拿著家夥來找他。


    他還讓張敏彥告訴趙璐和董一春家,如果需要被子和水,明天可以和張敏彥一起來。


    趙璐和董一春家,也是當初衛爺爺收養衛不爭後,沒有參與對他們家牆倒眾人推的幾戶人家。


    家裏徹底打掃幹淨,所有的外人離開,已經六點半,天完全黑了。


    家裏有高永光收集來的幾箱蠟燭,衛不爭在廚房點了三根,把自己的朋友們挨個介紹給爺爺奶奶,包括又變迴了白嫩娃娃的葉星辰,並特別讓李東源和林雨表演了一下他們收放自如的指甲和獠牙,安慰好了因為自身形象特別自卑的奶奶,衛不爭和陳麗浩從各自的空間拿出了各種食物,擺了滿滿一大桌,衛不爭還第一次拿出了他在亞金商場收集到的酒。


    王政清拿著酒瓶說:“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喝到酒了呢。”


    高佑翔興奮地說:“今天絕對值得連幹三杯,不爭,還有嗎?再來兩瓶。”


    沈危兜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這玩意現在喝一瓶少一瓶,有一杯你就知足吧。”


    衛奶奶不關心酒,她的眼睛不夠用了,知道李東源和李青鳶、李青武兄妹以後都會留在自己家,她特別高興,她喜歡孩子,卻不會生育,抱養的衛不爭又特別貼心懂事,讓她對孩子的喜愛又增加的幾分。


    她十分想抱抱葉星辰,卻不好意思說,陳麗浩看出來了,主動把女兒放在她懷裏,小丫頭不怕人,小胖手摸著奶奶的獠牙好奇。


    她又去摸奶奶的長指甲時,忽然之間變成了白鳥,把奶奶嚇得大叫起來,她以為是自己把葉星辰給傳染了。


    衛不爭抱著奶奶安撫她,可奶奶怎麽都不相信那白鳥還會變迴來,她哭著往牆角躲,不肯迴到餐桌上。


    沈危小聲和陳麗浩商量了幾句,又和衛不爭低語了幾聲,沈危抱著白鳥,衛不爭和爺爺一起扶著衛奶奶,大家一起來到院子裏。


    衛不爭對白鳥說:“星星,給奶奶表演一下飛飛。”


    白鳥“咕咕”了一聲,從沈危懷裏騰空而起,眨眼間已經到了大門外的樹林上空,等眾人迴過神再看,隻能看到在星空下翱翔的小小影子。


    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包括陳麗浩和沈危,他們還都沒見過葉星辰真正飛翔的樣子。


    唯一見過的衛不爭,開始是開心,因為奶奶看到白鳥飛上天,又看到陳麗浩一點不著急的樣子,已經開始相信他的話,不再害怕了,但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為葉星辰那小丫頭的性格和她媽媽的文靜淡然是兩個極端,特別的調皮好動,一上去就不下來了,任衛不爭怎麽打唿哨,她就是在極高的空中一圈一圈地飛,好幾次還脫離了他們的視野。


    衛不爭試圖用一縷清靈接近她,無奈她速度太快,衛不爭遠距離操控靈力的能力還不夠,每次清靈出去幾百米,她就已經飛到另一個方向了。


    小丫頭飛了快一個小時,在衛不爭、陳麗浩和沈危被凍昏之前,終於落了下來。


    衛不爭從陳麗浩懷裏把她接過來,用神識和她交流:“葉星辰,你不聽話,明天的奶和甜果果都沒有了,都給麗卷、背帶褲和小狗狗了。”


    葉星辰“哇”地一聲展開翅膀,把衛不爭的頭整個給糊住:“咕咕,咕咕,咕咕。”我的奶,我的果果,我的甜果果。


    衛不爭說:“你讓哥哥和爺爺奶奶、媽媽、叔叔凍得半死,果果沒有了。”


    葉星辰不知道怎麽想的,翅膀一收,跳到了沈危懷裏,對著他的臉:“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他們都迴屋坐到餐桌上了,她還對著沈危不依不饒。


    沈危淡定地吃自己的飯,不搭理小家夥,眼睛裏的得意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衛不爭嫌他抱著那麽大隻鳥吃飯占地方,過去把葉星辰收進了空間。


    李青鳶和李青武輪番給奶奶往碗裏夾菜,讓奶奶能端到嘴邊吃;羅衝把一個粗陶盆烤得熱乎乎的,讓奶奶的腳放在裏麵,盆的溫度隻要低下去五度,高佑翔就告訴羅衝,羅衝再放出幾簇火苗,圍著盆繼續加熱。


    王政清和項蓁、高佑翔、李東源、林雨舍不得好酒,每次隻抿一點點,過會兒就和爺爺碰一個。


    爺爺看著熱熱鬧鬧的屋子,一臉滿足。


    沈危和衛不爭沒有喝酒,衛不爭對酒精比較敏感,為了避免自己睡得太沉出現意外,他從不沾酒。


    他看沈危。


    沈危小聲說:“我們必須有一個人保證絕對清醒,這是……習慣。”


    吃完了飯,要休息了。


    爺爺奶奶還睡自己的房間;陳麗浩和李青鳶睡西廂房北屋;李東源、林雨睡中間那間,羅衝和李青武睡南頭那間。


    本來說的是沈危和王政清、項蓁、高佑翔一起睡堂屋,因為堂屋有兩個大沙發,再抬過去一張床就可以了,他們有一個人要負責警戒。


    可沈危橫豎不肯去,說他們明天就要走了,他有很多事,必須和衛不爭商量。


    王政清和項蓁也不歡迎沈危,說身邊有個長官,想發個牢騷都得悠著,太憋屈了,堅決要把沈危送出去。


    衛不爭去爺爺奶奶房間,看著他們上床,平時都是奶奶睡裏邊,今天他讓爺爺靠裏睡,他要給奶奶做點治療,隻是,因為奶奶已經變成喪屍三個多月了,他不確定自己的治療有效果,所以沒說,就是坐在床邊,拉著奶奶的右手,陪著爺爺奶奶說了兩個小時的話。


    中間,奶奶對爺爺說:“不爭一迴來,我覺得哪兒都好了,這會兒,我渾身都暖洋洋的,比泡熱水澡還舒服。”


    衛不爭說:“今天你們太累了,我也有點累,明天,等沈危他們走了,我給你們弄水,你們好好洗個澡。”


    奶奶高興地答應了,她原本是個非常幹淨講究的女人,即便在鄉下農活比較多,家裏還要做豆腐,非常忙,家裏家外她也總是拾掇得幹幹淨淨。


    看著奶奶睡著,衛不爭把自己的保溫杯召出來,放在桌子上,小聲對爺爺說:“晚上渴了就喝,讓奶奶多喝點,沒有了您使勁喊一嗓子,我就過來。”


    爺爺沒有了在大家麵前的精神,歉疚地說:“我們倆,連累你了。”


    衛不爭說:“沒有你們,我這會兒連骨頭都沒了。爺爺,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還有連累的說法嗎?”


    爺爺笑著點頭:“是我老糊塗了,胡說八道,你快去睡吧。”


    離開爺爺奶奶的房間,衛不爭在走廊裏站了好幾分鍾,才往自己的房間走。


    他房間裏還亮著蠟燭,沈危躺在被窩裏,右手在外麵,手裏在玩一把槍,就是他感染上忖心烏衝時,交給衛不爭,讓他了結自己的那把。


    看到衛不爭進來,他把槍往枕邊一放,把被子掀開一邊:“快進來,給你暖好了。”


    衛不爭解著防寒服的扣子說:“四條被子,一人兩條,正好,我不習慣和人一起睡。”


    沈危把被子掀得更高點:“在這麽困難的時期,浪費資源是要被老天懲罰的,快快快。”


    衛不爭轉身抓住被子給他掖在身下,走到靠牆的鋪板前,拿起兩條被子迴來。


    沈危側過身,一副失望的樣子看著他,說話卻是笑著的:“明天我就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你對我一點就不留戀嗎?我可是一想起要和你分別,就肝腸寸斷呐。”


    衛不爭把被子鋪好,脫了外套坐進去:“你不是說你們那兒離我們家就一百多公裏,你可以隨時過來嗎?還有,你肝和腸子都斷成肉餡兒了,還有心情跟我耍貧?”


    因為不關注,衛不爭原來不知道,中州戰區司令部,就在朵玉村一直向東,大約一百三十公裏的青莽山南麓,距離長豐市區六十公裏,這個距離,在公路交通正常的情況下,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隔三差五地大家見個麵,確實不是問題。


    可現在問題就大了,公路粉化,沈危也不可能永遠有汽油用,以後大家想再見麵,步行的話,一個月能有一次就算是不錯了,衛不爭這話,擺明了就是耍賴呢。


    何況,最後兩條,沈危也含糊地和他表達過一些自己的擔憂。


    部隊的狀態現在完全無法判斷,也許,基本正常,那麽當前情形下,沈危迴去後,可能馬上就會被派出去繼續執行任務,中州戰區轄中東部十七個省,誰都不知道他會被派到哪裏去。


    還有一種大家連想都不願意想的可能,中州戰區司令部高層癱瘓,上層失去對部隊的實際指揮權,那沈危就要麵臨更為艱難的選擇,這絕對不是三兩天就能決定的事。


    還有沈危本人的因素,他對父母和妹妹沈衣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他沒有像衛不爭和林雨那樣表現出對迴家的十分迫切,並不是他不擔心,而是因為他本人性格和職業養成的習慣,讓他不表現出來而已。


    萬一家裏人出了事,沈危肯定要留在身邊照顧一段時間,那時候別說隨時,三兩個月他能抽時間來一次就是好的。


    一路上看到那麽多喪屍、僵屍和各種意外,衛不爭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他這是拿著沈危自己的話擠兌他呢。


    沈危趴在枕頭上,看著衛不爭誇張地歎氣:“妾有心,郎無意,真乃人間慘劇。”


    衛不爭一口吹滅了蠟燭,拉好被子,把自己的左手從被窩側麵伸出去,拍了一下床:“現在是十點半,你還八個小時的治療時間,你如果不想治……”


    他沒繼續說。


    因為沈危的手已經伸過來,和他手心相對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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