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老宅大肆裝修重建,白家繼承人迴歸,大概是s星網絡上自從戚景嚴婚禮後最大的新聞之一,連帝國星網的許多八卦娛樂頻道都有報道,畢竟跟戚景嚴有關係。


    戚冰山的正牌丈母娘迴來了,文致遠重迴s星直接就去了戚景嚴的官邸,接著跟在母親身邊鞍前馬後,就從來沒靠近過文家大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嘲笑文鬆給他人做嫁衣了,這明顯的兒子更偏向母親,不知道文家的好處還能占多久。


    整個行星上現在正在開采的能源石礦都集中在星球的南部,北部大片閑置的儲備礦山在行星定居點建立之初就被首都星的大家族瓜分。


    采礦是高利潤的行業,開頭這些墾荒的家族能得到采礦允許已經欣喜若狂,對首都星的大勢力瓜分最好的地方當然沒有什麽異議。


    但是隨著他們在這顆行星上安家落戶,幾代之後,成了這顆星球上最高的階層,嚐到了唿風喚雨的感覺,說是土皇帝也不為過,胃口就越來越大了。


    出生成長在這顆行星上的後代掌權者們,由於生活環境的原因,一直被人捧著,多多少少高估了自己,同時低估了首都星那些曆史更悠久的世家圈子的能力。畢竟人家再怎麽告訴你厲害,沒有親眼見就不作數不是嗎?


    而能量石畢竟是不可再生資源,手裏的礦山儲量再大也有采空的一天,近二十年來已經有不少家族打起的那些儲備礦山的主意了。


    這一大片蠢蠢欲動背後小動作不斷的s星世家裏,文家靠一個啞巴兒子的出嫁,拿到了眾人覬覦的新礦,從挖的千瘡百孔的南半球侵入了北半球,表麵上各個都是恭喜祝賀,心裏琢磨著怎麽咬一口的人多的是。


    文鬆從早晨看了星網的s星首頁之後,就關在書房裏沒出來。


    頭條上的照片裏,白思穿一身簡潔利落的褲裝跟戚景嚴和兒子邊走邊說,戚景嚴和文致遠都是側耳傾聽的姿態,親密又恭敬。她雖然長相溫婉秀麗,眼角眉梢卻鋒芒畢露,下頜的弧度仍舊是熟悉的微抬,天生就是發光體,仿佛這十幾年的□□生涯一點兒都沒有磨去他的棱角。


    仔細看才能注意到畫麵中跟在幾人身前身後的保鏢,個個都是俊男美女,卻在白思的氣勢之下一點兒存在感都沒有了,連戚景嚴的存在感都有些弱化。


    往下滑動頁麵,底下一片網友嗷嗷的叫聲,“女王大人,請收下我的膝蓋!”


    “原來能製住戚冰山的女人是這種類型!”


    “文同學看起來像母親,原來戚美人喜歡這一款,嚶嚶……”


    “今日之前我從未想過戚美人會對某個女人露出這種表情,心碎!”


    ……


    文鬆心煩意亂地重新翻到新聞最上麵,盯著那張圖愣了好幾分鍾,甚至無意識地放大看了看。


    他這會兒心思複雜的很,有一點兒這個出色的女人曾經是我的的自豪(嗬嗬~),有一點兒因為白思沒有跟文家招唿一聲的憤慨,有一點兒似有若無的失落,還有一絲絲隱藏很深的恐懼。


    文鬆思前想後,白思應該是不知道自己跟文定川的關係,她當初被安排送往首都星治療,半途被“劫走”,此後的十幾年裏自己一次都沒有跟他見過,少有的幾次通訊連接都是在有她神誌不清的時候。


    這一迴,白思迴來也是被劫走,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出現過,從她出現至今半年多都沒來報複看,應該是不知道的。


    當初白思在精神力紊亂的時候,得知了自己跟杜靜的來往,都能踩斷自己一條腿,如果她知道了文定川跟文家的關係……文鬆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想都不敢想。


    腦海裏久不出現的那個畫麵又噩夢一般閃出來,自己捂著小腿疼得冷汗直冒坐都坐不直,白思站在旁邊居高臨下地點了一下頭,“即便是我討厭的東西,在我親手扔掉之前,都得是幹淨的。”……


    文鬆猛然用力搖頭,把畫麵甩出去,又開始琢磨文定川什麽時候會重新聯係,書房門外端著紅茶點心的杜靜也在躊躇。


    她是在早餐桌上跟文鬆一起看到報道的,當時是強撐著才說出幾句諸如,“白女士康複了,真是恭喜。我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結果文鬆推開桌子轉身就走了,從進入書房到現在已經兩小時沒出來了。


    杜靜曾經在對上白思的時候有種天然的弱氣,好像一般動物遇到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一樣的天然臣服,但是這些感覺隨著歲月的流逝越來越弱了。


    曾經不止一次在文鬆旁邊看到過白思精神狀態不穩定的視頻記錄,自己又有兩個出色的兒女,還是文家名正言順的族長夫人,是s星世家圈子裏受人尊敬的太太……


    而白思,日漸老去的女瘋子,殘疾的兒子,要什麽什麽都沒有,有什麽可怕的呢?


    二十年的時間裏對自己不斷地洗腦,說的多了也就信了。


    但是今天早晨看到那條新聞的瞬間,久違的憋屈瑟縮又從心底透出來,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沒有經過大腦,連文鬆的臉色變化也是遲了一會兒才感覺出來。


    這種事情不在掌控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嚐到,所以她在早餐過後,到自己的衣帽間裏獨坐了一個多小時,對著滿屋子的奢華衣飾發了很久呆。


    杜靜十分明白了文鬆的想法,若說她活到如今怎麽獲得手裏的這些東西,隻靠一點,她比所有人都多花心思揣摩文鬆的心思,文鬆對自己的了解可能都沒有她那麽深


    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男人的那些隱秘心思,卑鄙齷齪的幻想,杜靜撇撇嘴,都是犯賤!不過,終歸想了也白想。


    深唿吸,扯出個微笑,敲門,聽到迴應後進去,杜靜把手裏的盤子放到文鬆的書桌上,“早飯也沒怎麽吃,忙什麽?廚房新做的點心,嚐一點?”


    文鬆把光屏轉了個方向,語氣十分不耐煩,“我有公事要忙,不要進來打擾。”


    忙著迴憶前妻吧,杜靜在心裏嗤笑一聲,“總是身體重要,我叫廚房燉著湯,你需要就招唿。忙吧。”說著就退出去。


    一出書房門就遇上了鬼祟躲在門邊的文成月,杜靜一把扯住她徑直到樓下去,到了房間裏才戳戳她的腦門,“堂堂世家小姐,躲在門邊偷聽,像什麽樣子。”


    文成月往後一躲,煩躁地瞪了杜靜一眼,“都什麽時候還有閑心計較這個,我不是都告訴你我在首都星遇到了什麽,你怎麽還能這麽鎮定?!再讓那兩個賤人囂張下去,還有我站的地方嗎?”


    半年前她到首都星麵試大學同時跟查爾斯約會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從出身到長相到學識,無一不是同齡人的佼佼者,又交了查爾斯這樣的男朋友,文致遠算什麽,一個啞巴而已。


    但是在首都星上學的這半年,才算讓文成月實在地認識到了進入一個階層有多難,尤其是一個比自己更高的階層。


    半年了,她交到的朋友都是一些跟她一樣從其他行星到首都星念書的姑娘,查爾斯總是忙碌、忙碌,偶爾約個會也會被通訊請求打擾,沒有來得及帶自己見他任何一個朋友家人。


    出生於首都星的那些姑娘都眼高於頂,全都眼睛長在頭頂上,偶爾有幾個相見時候蠻投緣,轉過天就變了臉。文成月開始還各種琢磨是不是自己的作風跟首都星的規矩不和,嚐試著改了一些風格,不再像媽媽指導的那樣對誰都一副好臉色,結果轉天僅有的幾個朋友也漸漸疏遠了。


    所以她現在在首都星,除了上課和見查爾斯,基本上沒有任何集體活動,也收不到姐妹淘和女同學的邀請函,什麽茶會、聚餐、一起美容逛街,統統沒有!!


    這樣下去還怎麽建立自己的圈子,文成月費盡心思逮到一個性格和善的姑娘,幾乎是聲淚俱下地問自己哪裏不好,終於換迴一個含含糊糊的解釋,有幾個背景更好的姑娘在幾個場合隱約說過她不好,一傳十十傳百的,想抱那邊大腿的就不敢理她了。


    那幾個姑娘的姓氏一聽,文成月就恨的咬碎銀牙,不是文致遠搞的鬼她就不姓文,但是,孤身呆在首都星,她能去、敢去揪著文致遠的領子質問嗎?不能!


    想了半天剩下的隻有坐以待斃,文成月原本就驕縱自私的性格愈發的陰暗,到了學期結束的時候,已經是看誰都不順眼的狀態,但是也誰也欺負不了,連個撒火的人都找不到,假期幾乎是逃迴s星的。


    隻有在這裏她才覺得自己還站在山頂,但是舒坦了沒兩天,文致遠那個喪門星又跟著迴s星了。


    她的這些事情,出於自尊心和某些心思,連杜靜也沒說明白過,所以在杜靜看來,自己女兒還是很好的,在首都星念了很好的大學,有個出色的男友,一切都很好。文致遠和白思那邊,即便成為文鬆的朱砂痣,隻要不來搶家產,不來搶男人,不來招惹自己,文鬆想破天都沒奈何。機會到了挖個坑,沒到的時候慢慢等就好了。


    所以即便文成月已經眼睛發紅,杜靜還是又往她腦門上戳了一記,“我什麽時候閑了?他連個孩子都不能生,得意又有什麽關係呢?”


    作者有話要說:杜靜能上位,也是個聰明人啊,可惜不在一個層次……


    窩一向認為,叫敵人最難受的報複就是,你一天比一天過的更好,然後有了閑心再踩踩,隻要越來越好,就會踩的越來越容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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