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嚴對於大哥以及世交家裏的幾個哥哥還是很敬重的,對於他們的建議,雖然看起來有點兒不嚴肅,但是迴憶一下自己以往幾次奇葩的婚姻生活,他覺得有必要考慮一下。


    所以在到達自己的官邸之後,他的副官林德接到了一個神奇的命令,神奇到這位副官覺得,一定要把每個細節記錄下來,為自己退休之後作為日後將軍的副官寫迴憶錄積累素材。


    收集一些關於如何戀愛的資料什麽的……


    在場的幾位護衛同時想抬手掏掏自己的耳朵,真的不是聽錯了嗎?


    戚景嚴麵無表情地解開武裝帶丟在一邊,同時鬆開領口,甩飛靴子,毫不在意地對嚇呆了的下屬們揮揮手,“明天早餐的時候我要看到這些資料,都散了吧。”


    “……是。”比正常時候慢了一拍的應答聲,幾個人嘴角抽搐下退下去。


    戚景嚴毫無負擔地沐浴更衣,躺下就進入深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第二天他就果然在早餐的餐桌上從第一機要秘書手裏拿到了一本符合他閱讀習慣裝幀的紙質、書or華夏語大辭典?


    這個厚度,戚景嚴翻開扉頁迅速瀏覽完長達十七頁的目錄,接著就把書合上了,屈起食指在上麵扣了扣,“你覺得,這個會對我有幫助?”


    坐在同一張餐桌上的副官和機要秘書以及護衛隊長同時停住咀嚼動作,一臉茫然地看向他。


    停頓了幾秒,林德呆滯地舉著叉子,嘴裏還含著半塊煎蛋,“所以,真的是你自己要看?”


    臥槽,世界末日到了嗎?


    機要秘書劉菲用力咽下嗆到嗓子眼的食物,一口氣灌了半杯果汁,“是不是昨天首都來的信裏麵說了什麽?”


    護衛隊長凱撒也一臉好奇地盯著他。


    戚景嚴停頓了一下,好像發生了什麽不能理解的事情,他微微皺起眉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幾個相伴多年的戰友,沒有猶豫地翻出自己的光腦,把那封信展示給大家看。


    噗,三個人同時慶幸已經咽下了食物,劉菲笑的直拍桌子,“哈哈哈哈,終於有人決定要治治你這變態了。”


    凱撒藍色的眼睛也閃著愉悅的光芒,眉毛挑起來,“親愛的,大哥的關心是正確的。”


    林德努力把頭埋進盤子裏想控製住自己大笑的欲望。


    戚景嚴無所謂地把信收迴去,“所以,弄點兒對我有用的。”


    “好吧好吧,”劉菲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妹子,甚至是少校官邸裏極少數的妹子,覺得自己義不容辭,“目前,你想用來學習正常戀愛的對象已經選定了是嗎?昨天那個文致遠?”


    戚景嚴點點頭。


    “那就ok啦,”劉菲打個響指,“我來幫你們安排行程,然後你帶著他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啦。”


    林德和凱撒看著興奮的劉菲,覺得前途堪憂,隻是自己也提不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索性保持沉默。


    戚景嚴爽快地接受了她的提議。


    *****


    文致遠在周五傍晚接到了通知,明天戚景嚴要接他出去。


    張管家送來了新的衣服和配飾,交代明天一定要態度恭敬溫柔。


    文鬆再次派人叫他下樓吃飯,文致遠穿著自己的日常衣服就下去了,簡單的長褲休閑鞋圓領長袖衫。


    走進餐廳的時候,文鬆照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在家裏也穿著精致的半禮服裙子的文成月狠狠瞪了他一眼,父親身邊的位置,一般都是她坐的。


    和女兒打扮一個風格的杜靜仍舊笑的親切和藹,“小遠不經常下來吃飯,你喜歡什麽菜,阿姨讓廚房趕快送過來。”


    文成星也穿著修身襯衫打著裝飾領帶,聽到母親的問話哼了一聲。


    文致遠看了看桌子上的十來個盤子,先打手勢讓管家送來光腦,然後在上麵慢慢寫,【我不挑食,這些就可以】。


    文鬆拍拍他的肩膀,一邊給他夾了一筷子菜,一邊說,“男孩子是應該粗糙些,戚先生上過許多次最前線,應該喜歡能吃苦的人。”


    文致遠默不作聲,任那筷子菜放在碟子裏,默默從眼前的盤子裏夾了一片筍片。


    一頓飯寂然無聲,文成月幾次挑釁,文致遠都恍若未聞,手也沒離開筷子,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受影響。畢竟他可沒有晚餐之後叫點心的權力,這會兒不吃飽坑的是自己。


    吃完飯,文致遠無視文鬆有點兒想繼續指點的意思,在光屏上打了,【張管家說明天早餐後九點就要出發,我先迴去休息了。】


    文鬆剛起的話頭被打斷,有些不高興,但是文致遠的要求也十分合理,隻能嘿嘿幹笑兩聲,“我就不說太多了,你前麵上了一個月的課,不用我再囑咐了。”


    文致遠站起來微微點個頭徑自就走了。


    “爸~你看他,”文成月趕緊就湊到文鬆麵前去撒嬌,“這麽冷清的性格,以後怎麽想著家裏啊?”


    態度挑不出什麽毛病,就是也不親近,文鬆看著跟自己撒嬌的小女兒,心裏也有些疙瘩,說實話,依照他的意思,文致遠這樣不討喜的性格,嫁出去能不能招戚景嚴喜歡真是未知數。


    隻是杜靜堅持不願意讓文成月去,他自己也舍不得才十七歲的女兒,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文致遠慢慢踱迴自己的臥室,洗漱完畢後,想了一下,按了張管家的通訊,第一聲鈴聲沒人接,他堅持不懈地又按了兩次。


    張管家嚴肅的臉出現在屏幕裏,微微低頭,“大少爺?”


    【把我屋子裏六點的叫醒和開窗設置關掉,我會自己設置光腦起床。】文致遠慢吞吞在屏幕上一個字一個字打,【如果我起太早明天中午在戚先生那裏打瞌睡,可就得罪人了。】


    張管家頓了一下,恭謹的低頭,“是。那麽幾點送早餐過去?”


    【七點四十。】文致遠打完,也不等他迴複,切斷通訊自己定了起床鈴聲鑽進被窩,很快就睡過去。


    第二天早晨果然沒有那個嗓音淒厲的女仆來叫起了,也沒有人隨便開他的窗,文致遠在光腦叫起之後舒服地賴了十分鍾床才爬起來。


    洗漱完畢,送早餐的敲門聲響起,文致遠打開門,推進來的餐車上食物都是熱騰騰的。


    文致遠咬了一口包子,笑眯眯的,雖然是暫且借勢,能舒服一會兒也好,這個戚景嚴挺好用的。


    九點的時候,戚景嚴派來接人的飛艇準時停在文家的起降台上,文致遠登上飛艇,文鬆和杜靜攜手站在外麵目送他離開。


    戚景嚴的飛艇速度異乎尋常的快,文致遠還是第一次在大氣層內部體會到這種速度,降落的時候已經有些腿軟了,覺得頭有些大。


    艙門打開,外麵、好像不是星球軍部的官邸……


    文致遠扶著有些暈的腦袋,眼神迷茫地四處打量這塊一望無際的沙地,或者說,沙漠?


    戚景嚴站在他對麵,看他睜著一雙碩大的蚊香眼四處打量,心裏嗤笑一聲,傻兔子。


    半分鍾後,文致遠還是在四處打量,眼睛裏的內容更加空茫了。


    戚景嚴忍不住了,太浪費時間了!


    摘下手套,上前一手握住文致遠舉著的右手,一手去探他的額頭,“你是在生病嗎?”


    文致遠的視線終於聚焦,看了他好幾秒,才有些遲鈍地去摸光腦。


    戚景嚴吐一口氣,刷開自己的光腦把屏幕立在他眼前,文致遠從善如流地在上麵寫,【沒有,您的飛艇速度太快,我有點兒暈……】


    圍在旁邊的副官秘書護衛若幹集體呆住,這種、弱雞仔一樣的體質,是要鬧哪樣?


    要知道,戚老大身邊的人裏麵,就算是劉菲這樣的妹子也是能駕駛星際戰車在太空中快速轉移的,而所有的男人,都是一等一的戰士。


    如今老大看上的人是個坐大氣層內飛艇都會眩暈的弱雞……


    感覺、略微妙……


    “蠢貨!”戚景嚴輕斥一聲,沒有鬆開他的手,捏著他的下巴仔細看了看他仍舊在畫圈兒的雙眼,迴頭瞪了劉菲一眼,這個開頭跟她描述的根本不一樣。


    既然開頭不一樣,後麵肯定也沒辦法了,戚景嚴同學十分光棍兒,文致遠好像沒辦法走直線,總不能呆在這裏等他迴複。


    於是他果斷將人攔腰抱起,鑽進戰車裏扣在自己懷裏,“按預定路線,走吧!”


    眾人又呆滯,五秒鍾後,齊聲應諾,“是。”


    文致遠腰部好像被鋼箍扣住,整個人蜷在戚景嚴懷裏,戰車懸浮前進,比之前飛艇慢了許多,整個人慢慢清醒過來,掙紮著拉出光腦在上麵寫,【您可以放開我了,這是去哪兒?】


    戚景嚴胳膊沒有動一分,大發慈悲地迴答了他兩個字,“去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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