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在這種時候給對方扣上一個大帽子那是必然的。


    而且王碑說的話其實完全沒有問題,衙門就是朝廷在城內的臉麵,顧晚風如今肆意衝入衙門,甚至動手傷人,這就等於是將朝廷的臉麵放於腳下踐踏。


    不過顧晚風倒也不怕給他扣帽子,若是怕他就不會做此選擇了。


    還是那句話,他現在很清楚什麽是弱肉強食。他摸了摸胸口的那個木牌,他心裏清楚,這就是他的底氣。


    不管對方是誰,但既然他說出了那番話,並且事後他詢問過衛光,也是得到了衛光的肯定,那就說明這個木牌的確有用。


    顧晚風並未打算直接用出此牌,因為他也記得瘦弱男子的話,人情難還。


    若非真的束手無策,沒有辦法了,他才會選擇去用了這個木牌。


    可木牌同樣也等於是給了顧晚風一條後路,一條令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後路。


    於是他也冷聲迴應道:“太守大人應該清楚我為何會來到貴府上,至於動手一事,我不過正當防衛罷了。倒是太守大人,我不過要求出門一見,你就要這些護衛將我拿下,真當我好欺負嗎?我也是他們配拿下的?我想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顧晚風說話極其囂張,絲毫不把這些護衛看在眼裏,這一刻他把心中的那股傲氣發揮了淋漓盡致。


    誰說他永遠都是那溫潤如玉的書生模樣,他發起狠來不比任何人差,同樣一旦傲起來,不會輸給天下任何天驕。


    王碑語氣危險的說道:“你以為仗著會點武功就能橫行了嗎?真以為沒有王法了嗎?朝廷尚武,重視武者,但絕不是放縱******。這裏是衙門,是朝廷的臉麵,你說進來就進來,說傷人就傷人,實在是囂張至極!真以為沒人能治你一治了嗎!”


    顧晚風嘴角肆意的拉開一個弧度,冷笑道:“我知道太守大人還有救兵,不過沒關係,我會在這裏等他來,親自破滅大人的希望。同樣我也希望大人能在心裏想想,你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其實這件事對你而言不過小菜一碟罷了,何必又傷了和氣。你若是負責,我今日便離去,當什麽事都沒發生。”


    王碑哈哈一笑,怒道:“當什麽都沒發生?好一個當什麽都沒發生!你真把這裏當你家了?我不管你是因為何事,哪怕是天大的事也不能如此踐踏朝廷的臉麵!我身為一城之太守,絕不能允許這件事情的發生。看你年紀尚小,沒想到口氣倒是不小。”


    顧晚風冷哼道:“那又如何?你算什麽太守,算什麽父母官?城內百姓出了事你置之不理,城外土匪四起你也無動於衷,這就是你作為太守應該付的責任?什麽朝廷的臉麵,我看朝廷的臉麵早就被你丟完了。我今日前來尋你,本是希望能和你好好交談一番,但沒想到如此不講道理。我倒也想看看你所依仗的究竟是什麽,若是這群蝦兵蟹將,那還是算了吧!”


    王碑氣的咬牙切齒,哼道:“胡說八道,簡直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想造反,目無王法,實在是囂張!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顧晚風冷眼看他,嘴角不屑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但這個時候不理他,比打他都要丟人。


    他一句句話都直誅王碑的心,那些事其實在場的眾人心裏都清楚,可誰敢多言一句?


    在這齊城,沒有上麵的特使下來,那他王碑就是皇帝。不,他的話甚至比皇帝都管用!


    在齊城誰敢說他一句不好?不說直接將你斬首,也能把你拉進大牢關上個十天半個月,在裏麵都能把人給逼瘋。


    雖然顧晚風行事極其霸道,可他說出來的話也算是大快人心,許多護衛丫鬟表麵不敢表露,但內心卻都激動萬分。


    有些時候人被壓迫慣了,那也就漸漸習慣了。可一旦一人站出來,那他們的心思就開始活躍起來了。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所變化,沒有誰是真正的無動於衷,包括王碑也是如此。


    顧晚風如此自信,有恃無恐,他的模樣實在是令王碑都有點遲疑了。


    場麵頓時有些冷了下來,王碑知道這些護衛應該是留不下這個少年的,他隻有靠府裏留下的那個高手來了。


    其實在現場那麽多人,其中還有一個算是顧晚風的半個熟人。


    不過這個人並非是衙門的護衛,因為他是齊城的黑衣捕快,是捕快的老大,自然是被通知來到了這裏。


    李士在齊城裏也算是個高手了,他的武功的確算是不錯,所以來的時候那叫一個氣勢洶洶。


    當真看見庭院中傲然而立的少年時,他是徹底的萎了下來。


    這家夥怎麽來了,而且怎麽直接衝到了衙門裏,這也太囂張了吧!


    不過他隻見顧晚風出過一次手,對顧晚風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反正他絕對不是對手。


    同樣他也看見了庭院內倒下的那麽多護衛,簡直和他之前帶去的官兵境遇是一模一樣。


    當然也有不同的,畢竟地上那十根手指還是非常顯眼的,這一刻根本沒人敢過去把手指給收迴來。


    那些被斷指的護衛一邊痛苦的忍耐不敢大喊出聲,又一遍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手指,趕緊撿迴來說不定還能接上。


    看到這裏李士又感到一陣心顫,隱藏在人群裏不敢說話。


    這個時候還是藏藏好別被看見了,否則太守讓他出來對敵怎麽辦,他肯定不是這家夥的對手,總不能出去送死吧。


    雖然他堂堂黑衣捕快藏頭露尾的有些丟人,可總要比丟了命要好。


    其中李士帶來的那些人也有認出顧晚風的,他們的選擇都和李士一樣,都是藏著不出聲。


    此刻顧晚風一個人一把劍,就徹底的把場麵給震住了,哪怕麵對的是齊城最大的官,可那又能怎樣。


    官大,你能打的贏我嗎?


    而且這些不都是他們喜歡遵循的法則嗎,強者為尊。


    說那麽多都沒用,先用武力把你給鎮壓了再說,到時候看你還要不要心平氣和的交談一番。


    王碑此刻也是徹底的沒了辦法,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那個高手能夠快點趕到。


    希望等他趕到能夠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狠狠教訓一頓,讓他知道招惹自己的下場。


    不過這一切王碑都隻能在心裏默念,否則這家夥真要現在出手,他還真怕自己有性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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