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前,河北通往鄴城的大道上麵,一騎飛快的奔馳。


    騎馬的人是一個灰色緊身裝束的青年人,星眉劍目,相貌俊朗,身後背著一把長劍。


    這馬奔馳了快半天了,已經很累了,青年看到不遠的前麵有一處臨近路邊的村落,還有幾個店鋪,就夾了夾馬肚子,打算到了那裏,歇息一會兒,也給馬吃點草料,喝點水。


    他胯下的馬跟隨青年久了,也似乎明白了青年的心意,就奮力揚蹄,朝前奔去。


    來到那處村落,果然看到有村民的開的店子,青年一拉韁繩,讓馬停下來,然後翻身下馬。


    店子裏麵的夥計聽到馬蹄聲,早就出來迎候,等待生意上門。


    “客官,進店吃點東西吧。”夥計笑臉迎人。


    青年將韁繩一拋,說道:“給馬喂點精料。”


    夥計眼疾手快接過韁繩,拖長聲音道:“好的……”


    青年背了劍,提著包裹大步走進店子,裏麵吃飯的人都迴頭看了一眼,但接著繼續閑聊。


    掌櫃的親自招唿青年在空桌上坐下,倒了熱水,“客官你喝點熱茶解解渴。”


    青年喝了一口,四周望了望,都是一些趕路的人在此歇腳。


    青年又點了幾樣菜和主食,安靜的聆聽周圍人的閑聊。


    “聽說周國大軍都到鄴城城下啦?”


    “是快到了,還沒有到呢。”


    “那還不一樣,遲早的事情。”


    “別擔心,上次宇文憲、宇文招來了,還不是灰溜溜的迴去了。”


    “這次我聽說不一樣,周國的皇帝都帶著大軍來了……”


    “那是西邊的,皇上已經帶兵禦駕親征,去抵抗了。”


    “那你這麽一說,我有點糊塗了,那誰說的,周軍都到了鄴城了?”


    “那是另外一路大軍,主將叫韓擒虎,剛剛拿下我們大齊的洛州。”


    “韓擒虎很厲害嗎?洛州這麽堅固,都被他拿下了呀。”


    “當然厲害啦,不過鄴城更加的堅固,我想應該不會有事吧,我家親戚還在鄴城呢。”


    “但願吧,我的一筆債還沒有收迴來,要是起了刀兵,那就麻煩了。”


    ……


    青年先是靜靜的聽著,但當聽到“韓擒虎”這個名字的時候,眼裏噴出了憤怒的光芒,捏著了拳頭。


    掌櫃的把飯菜端上來,青年匆匆吃完,結完賬,就出門騎上自己的馬,往鄴城方向趕去。


    天色將暮的時候,青年一人一騎已經來到鄴城東門。


    這時,城門關閉,已經是進不了城的,隻有等待明日日出之後,城門打開了,才能進城。


    不隻是青年一個人進不了城,陸陸續續的有人慢了幾步就進不了城。


    因為寒夜漫漫,十分難熬,這些經驗豐富的旅人都帶著帳篷,升起了篝火。


    青年人隻有一馬一劍而已,坐在地上吃著幹糧。


    附近坐在篝火旁煮熱食的一個老者看青年人長得和善,又非常的可憐,就站起來過來邀請青年跟他們一起烤火。


    青年也沒有扭捏,謝了一聲,就跟著老者過去,圍著篝火坐下來。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呢?怎麽也來鄴城呀?現在這裏的風聲很緊啊。”老者好奇的問道。


    青年人笑笑,“大叔,我叫王瑞,來鄴城是找一個人。”


    “這兵荒馬亂的,周人差不多就快來了,你早點把事情辦完,早點迴家去吧。”


    老者好心的勸王瑞。


    “好的,謝謝大叔。”王瑞微笑道。


    正好這時,煮的飯食熟了,老者招唿王瑞跟他分著吃。


    老者煮的飯雖然不是很可口,但這麽冷的天氣在野外能吃到熱食,本來就十分難得,所以王瑞吃得很香。


    吃完之後,王瑞和老者聊了一會天之後,就和衣依偎著馬匹睡下了。


    夜風陣陣,他有些難以入眠,可胸腹之間的那股恨意卻是越來越濃烈。


    “弟弟,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他所說的弟弟正是在金墉城受傷後被父親帶迴河北老家的王祥。


    由於傷重,加上一路的顛簸,王祥的病情迴到老家後已經漸漸的加重了。


    王瑞是王祥的堂兄,幼時曾在一起玩耍、讀書,王祥隨父親去洛州上任後,基本沒有再見麵了。


    王家是當地豪強,兄弟很多,做官的人也多,王瑞的父親就在當地為縣丞,他就讀些書、練些武藝,四處遊曆,平日行俠仗義,結交朋友。


    本來很歡喜的去看望王祥,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個奄奄一息的重病之人。


    王瑞都認不出那個臉色蒼白、兩眼無采,躺在床上微微翕動著嘴唇的男子就是以前的那個活潑、聰明的王祥!


    “你如何到了這般地步呀?”


    王瑞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拉著王祥的手痛心的問道。


    “我……我……,瑞兄弟,韓擒虎害……害的……”


    王瑞頓時怒了,咬牙切齒的說道:“韓擒虎狗賊,我一定要取你性命,替我弟弟報仇。”


    日夜守候在弟弟床邊,精心的照料,延請名醫,都沒有挽迴王祥的性命。


    三日前,王祥就病逝,臨終前拉著王瑞的手,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光複洛州,光複洛州。”


    王瑞含淚點頭道:“弟弟,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完成願望,光複洛州。”


    王祥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漸漸的閉上眼睛,不再睜開。


    天地同悲,日月落淚,王瑞在王祥靈前發了誓言:取韓擒虎項上人頭,祭奠王祥。


    王祥入土為安的第二天清晨,王瑞瞞著父母,取了馬匹,往鄴城而去,因為他聽聞周軍韓擒虎率軍來鄴城了。


    來得好,省的我王瑞去洛州找他。


    想著往事,王瑞漸漸入眠。


    第二天,天蒙蒙亮,宿營的旅人就起身了,收拾一番,來到門口等候城門打開。


    王瑞也起身了,牽著馬匹來到城門口,等待入城,他要去找一個人。


    等到城門打開,士兵檢查之後,王瑞入城,翻身上馬,往城北而去。


    他要找的人是淩江將軍夏榮,乃是他的同鄉。


    快馬加鞭,很快就來到了夏府,王瑞下馬,朝門口的家丁喊道:“請去稟報你家夏大人,同鄉王瑞求見。”


    家丁是見過王瑞的,以前王瑞來鄴城,也曾來過夏府,就說了一聲:“王公子稍候,我這就去稟報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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