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迴到白布前,快速寫下:“趙炳死於砒霜,與原驗屍結果相同。”


    寫完,她就直接走人,去給受害者開顱。


    “我陪你去。”鬆鶴顏臉色發白地追上林嵐。


    林嵐卻停住腳步,冷冷看他:“你的線索不匯報了?”


    鬆鶴顏的眼神有點複雜,又怕又慌又急又不放心林嵐。


    林嵐沉下臉:“做好你自己的事,我那裏陰氣重,在這關鍵的時刻,你若是病了,我們可照顧不了你。”


    林嵐垂下目光,扭頭就走。


    鬆鶴顏看著林嵐的背影,卻露出了笑容。


    沒想到林嵐的冷言冷語,鬆鶴顏卻像是讀懂了她的冰式關心。


    鬆鶴顏也是個人精了,或許,他真的能從林嵐不近人情的表麵下,看到那個真正的關心著他的林嵐。


    我和秦昭看著趙炳的驗屍記錄,和原來的驗屍記錄並無差別。


    趙炳是在當晚服毒自盡的,在審訊後,趙炳吃了一頓不錯的晚餐,毒在酒裏。


    趙炳毒發後,武捕頭在趙炳的身上搜出了砒霜。


    這才是最常見的毒。


    所以這毒不是外麵的人下的。


    趙炳原本也是個京城小少爺,繼承了遺產,家底殷實。


    但他染上了賭癮,青樓和賭坊成了他兩點一線的生活。


    最終他賭光了家產,欠了一屁股債,被妓女踢出了房間,成為上京街頭的混混。


    “這樣的人,是做不了這麽大的局的,而且年紀也對不上。”我看向秦昭。


    秦昭沉沉點頭:“他會突然承認所有罪名,應該是被人收買。”


    緩過勁的祁箴朝我們看來。


    鬆鶴顏已經開始煮起了茶,這是給太子壓驚,也是給他自己壓壓驚。


    “那人許了他天大的好處,他才會來認罪。”我和秦昭你一言,我一語,一起推測趙炳生前那最後的一段人生。


    “既然有天大的好處,他又怎舍得死?”


    “他已經賭光所有,無妻無子,孤身一人,他這些好處又能去留給誰?”


    “所以他是被人下毒的。”


    “能給他下毒的人能是誰?”我的目光開始陰沉。


    秦昭森然的目光裏,顯然也已經有了嫌疑對象。


    我們不再討論下去,我看向鬆鶴顏:“鶴顏,你的情報呢?”


    鬆鶴顏匆匆給祁箴倒上一杯茶,也跑到白布前寫了起來:“我今天去見了吳學士的兒子吳永,他告訴我,三目真教不是誰都能進的,而且每個人手中隻有一個邀請新人的名額,他把這個名額給我了……”


    意思就是吳永在強調他們教派的牛逼,他們給鬆鶴顏很大的麵子。


    鬆鶴顏在吳永身上畫一條線,寫上自己的名字:“由此驗證了他們都是單線的猜測,而且每人隻能發展一個下線,也就推斷出,他們上麵,也隻有一個上線,那麽吳永的上線,應該就是吳學士了。”


    在鬆鶴顏說起三目真教時,祁箴格外陰沉。


    因為這是在他們皇權背後在搞隱秘的小團體。


    這個小團體想做什麽?


    他們甚至還滲透進了後宮。


    祁箴是太子,這種暗勢力的形成,還深入後宮,他不得不防。


    他甚至可以懷疑對方有可能是某個皇妃的黨派,想要扶其子奪走他太子之位。


    所以,祁箴的身上不僅有了寒氣,更有了殺氣。


    “吳永還說,最近不太方便,因為據說上麵七星使最近沒空……”


    “七星使!”我和秦昭對視一眼,看向鬆鶴顏。


    “是,說是天尊在人間的使者,也是他們教的主要成員,如果我加入,也要進行一場儀式之類的,我就問大致什麽時候,他說過了鬼節……”


    這一個個時間點,跟我們的案子吻合上了!


    “後來我怕打草驚蛇,就沒敢再多問,之後吳學士也迴來了,我發現他很謹,讓吳永對我不要說太多……哦,對了,我還聽到了一個八卦,說吳學士家有個叫春梅的丫頭忽然不見了!不知道這有沒有用?”鬆鶴顏有點緊張地看著我們。


    秦昭神情已沉,我指向地圖:“你把吳學士家圈出來。”


    鬆鶴顏拿筆在上京地圖上一畫,位置剛好在秦昭之前推測的,第六個受害者範圍之內!


    我們三人盯著吳學士家的位置,他會不會把春梅埋自家了!


    祁箴說過,郭太史說每個地方都可以找出北鬥七星所對應之處。


    那麽,對方是不是也是這麽算的?


    在皇城裏找出了一個“北鬥”?


    我指向地圖:“假設吳學士把春梅埋在自己宅院裏,那麽,吳學士的宅院就是北鬥七星中,所對應的天璿。我們是不是就能推出別的案發地點了?”


    秦昭已經起身,根據二十一年在我們嘉禾縣的那些案發地點,開始一對一地畫到了上京地圖上。


    七個地點,從整張地圖上赫然浮現!


    忽然,李治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匆匆出門,迴來時,手裏已經是一張字條。


    “王公公招了。”李治從鬆鶴顏手中搶過筆也在白布上寫了起來,和鬆鶴顏一樣,他也畫出了王公公這邊的關係線。


    當他寫出王公公的上線時,祁箴赫然拍案而起!


    “砰!”整個桌子的餐碟都震顫了一下。


    李治和鬆鶴顏都恭敬站立,不敢抬頭。


    祁箴陰沉盯視王公公的上線,一言不發,整個房間因他而陷入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中。


    我看著王公公的上線,是一個叫德公公的人。


    能讓祁箴如此憤怒,這德公公,應該地位不低。


    我看向秦昭,秦昭沉臉起身:“殿下,我和狄芸要去查看案發現場。”


    祁箴不言,此刻的他,才露出了他身為皇儲的威嚴與肅殺。


    秦昭也給鬆鶴顏一個眼色,此處不宜久留。


    鬆鶴顏立刻跟上。


    我們拿著地圖,先去離我們這裏最近的地點,也就是第四個受害者出現的位置。


    也就是避開武捕頭布防的那個地點。


    我們先去拋屍地點,再去秦昭所推算出的案發地。


    秦昭的眼睛一直如尺,所有可疑案發地,都是他根據二十一年前的案發點推算比對出來的。


    如果錯了,我們再去找那位郭太史。


    眼下的情況,我們找的人的越少越好,無法完全確定那位郭太史是否可信。


    所以,我對秦昭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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