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案件發生在上京,我們需要一個對上京熟悉的人。


    但秦昭的防備我們也不能忽略,上京的人都爾虞我詐,一酒桌十個人,沒準十一匹狼,還有一匹是服務生。


    我們隻有兩天時間,經不起任何細微的差錯,更不能引狼入室。


    想用上京人,還是需要小心。


    我翻看記錄,秦昭已將要點用書簽標記。


    祁箴也隨手拿起一本,翻開書簽頁,這裏,都是武捕頭的調查記錄。


    我和秦昭默契地各自拿起一本,走向白布。


    我們站在白布前,看著滿牆的線索,一起拿起炭筆,開始,補充線索。


    那一刻,祁箴朝我們看來,眼裏依然是黠趣的目光。


    他看看手裏的案卷記錄,再看看我們,竟也拿起一支筆走到我和秦昭之間,霸氣地占據c位,開始幫我們一起修補線索。


    “林嵐呢?”我隔著太子問。


    “義莊那邊還留有一具受害者的遺體和兇手的屍體,李治的人護送她去義莊驗屍了。”秦昭隔著太子答。


    “居然還有一具女屍!”


    “恩,說是女孩兒的家屬嫌女孩兒死得妖邪,怕女孩兒身上帶妖氣害了家裏的男丁,不願領迴去。”


    我的心情立刻複雜,這是我們的運氣,卻是這個女孩兒的悲哀。


    有這樣的家庭可想而知,她生不被人疼愛,死後還被家人遺棄。


    我看到了武龍捕頭的布防計劃,我要找出兇手,為女孩兒伸冤,為她下葬。


    我看向秦昭:“我需要上京的地圖。”


    “好,我去拿。”秦昭給我取來上京地圖,我將地圖也掛上,按照武捕頭布防的位置,畫上紅圈。


    再將受害者拋屍地點畫上紅叉。


    然後我開始退後,看著那些紅圈與紅叉。


    “殿下,請用膳。”李治帶著外賣迴來了,精致的餐盒,沒虧待這位殿下。


    祁箴隻是看一眼,繼續寫自己的線索:“本殿下不是說過,要吃你們平時吃的?重買。”


    李治凝固在原地,秦昭莫名地看向我,我嫌棄地撇開臉,還真是boss做派。


    我們隻有一個能幹的李治,給你買飯已經在浪費他時間,你還挑?


    李治僵硬片刻,從懷裏取出了一張餅,那還是我們船上的餅,在他胸口都捂一天了。


    這迴,輪到我和秦昭目光凝滯,眼睜睜看著李治將這張餅毫不猶豫地遞給太子祁箴。


    不知道他是真敢,還是真直。


    太子祁箴拿過,還輕笑看我們:“這就是你們這幾天吃的?我也來嚐嚐。”


    他那語氣像是不就是吃苦麽,他也行。


    李治麵無表情地退開,我和秦昭繼續僵硬看祁箴。


    李治,謀害太子是要誅九族的!


    祁箴咬一口,頓住了,完了,餅太硬,他那精貴的牙咬不斷。


    我一臉嫌棄地把那一桌子官遞給李治,給他一個眼神,監視起來。


    他心領神會地轉身就去幹活。


    這邊秦昭心軟,給太子遞去了水,好讓他把餅泡泡軟再咬。


    我繼續看地圖:“秦昭,你說既然他們後麵的屍體能藏,為什麽前麵的屍體不藏?”


    用力啃餅子的祁箴朝我們微微側臉,神情變得認真。


    秦昭也和我站到一起,看著那些拋屍點。


    地圖上,最後的拋屍點就在武捕頭所有布防之外,顯得異常突兀。


    後麵沒有屍體可以說是打草驚蛇,兇手更小心。


    但既然能藏,為什麽前麵做得那麽張揚?


    “會不會是兇手故意的?”秦昭說。


    “炫耀?有的兇手會以此來炫耀,像一些變態的連環兇手還會故意留下線索,來挑釁官府,挑戰捕頭。”


    “所以這些拋屍點有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


    “這就要看林嵐的驗屍報告了,對了這裏的驗屍報告是怎麽說的?有沒有提到那個黑色顆粒?”


    “關於這點,我也想了一個下午,我發現這裏的驗屍報告裏,同樣也沒有黑色顆粒。”


    “什麽?”我有點驚訝地看向秦昭。


    秦昭雙眉微擰,目露深思:“而且這裏所有的受害者都和喬愛嬌的屍體相似,被人精心清理過,紅布覆眼,屍體整體很幹淨,用你的話說,就是兇手有了儀式感。”


    我感覺到兇手在作案上,因為熟悉和熟練,作案手段也越來越精致。


    這個兇手反偵察能力非常強。


    他知道屍檢對破案的重要性,所以,他清理地更加幹淨!


    我立刻想到嘉禾縣被人動過手腳的驗屍記錄。


    假設是兇手幹的,那麽他在二十一年就知道了自己漏洞在哪裏。


    所以這次……


    “我懷疑兇手或是將那黑色物質做了改進,或是,他……”


    “仔細清理。”我看著秦昭脫口而出。


    秦昭沉沉點頭,他也想到了。


    “這個太矛盾了。”我雙手還胸,“兇手想炫耀,但後麵卻又把屍體藏起來了,兇手後麵謹慎低調,那為何前麵他不這麽做?”


    “難道是兩個人?所以有了不同手法?”


    “如果真的三目真教做的,那麽就是一夥人,既然是教派,我們是不是該從教眾的角度去看?”


    秦昭的目光立刻深沉:“怎麽說?”


    我認真看他:“比如祭祀活動是不是也要看看風水,定個好位置,就像老百姓下葬請道長來選地點一樣?”


    秦昭目光側落,陷入沉思。


    “你說的有點道理。”祁箴到我們之間,啃著他的餅,“祭壇的選址也非常講究,你們剛剛說拋屍地點有可能是案發地點,那麽案發地點會不會也是精心選過的呢?”


    祁箴這句話,讓我和秦昭立時看向彼此,他的眼中,也正有精光在閃耀。


    “我們嘉禾縣的地圖帶了吧。”我立刻問秦昭。


    秦昭二話不說翻了出來,上麵,是我們畫的二十一年前七個少女被發現的位置。


    嘉禾縣郊外人少山林多,青龍河岸邊也都是淺灘,少有人往來,所以前六個被發現的時候,就是案發現場,現場還有血跡殘留。


    與當年相比,現在兇手作案果然熟練精細了許多。


    所以,二十一年前,有可能是兇手的第一次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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