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槐:……


    唐皇:……


    這位人皇其實並沒有將白易的話放在心上。


    無他,若是這姓白的小子真要懟自己,就不會報一個虛名了。


    “好一個林真,當真是狗膽包天!”那靈武宗馮姓男子站起身來,怒道:“唐皇陛下乃人中之龍,大唐基業傳承千秋萬代,怎可被你如此汙蔑!”


    白易笑道;“你是何人。”


    “靈武宗,馮元。”


    “原來是馮元道友。”白易拱手,肅然起敬:“馮道友說的不錯,隻是……力道有些不夠啊。”


    “不知這位千機宗的張三道友可否補上幾刀?”


    “嗯?”千機宗上座剛剛附和之人一愣,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


    莫非,此人是要找罵?


    靈武宗和千機宗乃是大唐範圍內為數不多的兩個宗門,實力相差仿佛,不強,修為最高者也就是結丹期。


    此次齊聚皇宮,也是因為二者想要爭奪一處靈地。


    這塊靈地距離長安不遠,所以雙方都來拜訪,希望得到唐皇的支持。


    在這一次的爭奪中,唐皇的態度十分關鍵。


    故而,雙方對於白易晚到的行為都十分敏銳,想要借此在唐皇麵前大刷好感度。


    天賜良機,這千機宗青年自是不會放過,清了清嗓子,便沉聲道:“在下千機宗張全真,林真道友,唐皇前輩請你入宮參加晚宴,本就給了你極大的尊重,如今你不僅晚到,還大放厥詞,實在是有些狼心狗肺啊。”


    “我等修士,怎會出了你這樣一個敗類?”


    白易眼睛都笑彎了,拍手道:“這個不錯,我再來說兩句。”


    “混蛋林真,殘害同門,千刀萬剮,天打五雷轟!”


    “嗯?”靈武宗和千機宗的弟子再呆,此時也反應過來。


    哪有自己罵自己的道理?


    這狗東西就沒報自己的真名!


    同一時間,乾陽山上,扣著鼻子的林真忽然打了個噴嚏,雞窩似的頭發震了震。


    “難道是小師弟在想我?”


    “看來這一次,小師弟的愛格外強烈啊。”


    林真笑了一聲,翻過身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扣著鼻子。


    感受到現場有些尷尬的氣氛,白易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順嘴了,順嘴了。”


    “好了。”見到這般鬧劇,唐皇嘴角先是露出一絲笑意,而後很快收斂下去,沉聲道了一句。


    他開口,此事自然算是揭過。


    隻不過那靈武宗馮元和千機宗的首席,皆是眼神不善。


    最終的白易,還是落座了,隻不過這個位置十分特殊,剛好在唐靈槐身邊。


    也就是說,比靈武宗和千機宗的弟子都要高一些。


    “喂,林真是誰啊?”唐靈槐輕輕戳了戳白易的胳膊,小聲道。


    “一個混蛋罷了。”白易擺了擺手,不想多說,以免擾亂了今晚的好心情。


    “奧。”唐靈槐倒也聽話,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那漂亮的眼眸還會不時一彎,似乎是想起了剛剛白易的“精彩”表現。


    酒過三巡,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唐皇陛下,不知那塊靈地……”馮元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


    還沒等他說完,那千機宗的張全真便笑著道:“馮道友何必如此緊張,唐皇陛下定然會做出正確決斷的。”


    靈地之事事關重大,雙方針鋒相對,沒有絲毫退步。


    最上方的唐皇眉頭一皺,沉默不語,


    靈武、千機兩宗對於靈地心動,他也不例外,否則也不會故意將宴會放在晚上了。


    隻是他雖然是結丹期,但再強也隻有自己一人,而靈武、千機二宗內結丹期長老各有三位。馮元和張全真看似對他十分尊重,實際上也隻是在逼迫他表態罷了。


    他這個人皇當的,真是憋屈!


    目光一掃,正巧看到下方大口吃喝,滿嘴流油的白易,他沒來由地問道:“林真,你怎麽看?”


    白易恍若未聞,直到唐靈槐伸手戳了戳,他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叫做林真。


    唐皇遲遲不下決定,明顯是對靈地有意思。


    白易對於一些“通俗”的知識不甚了解,但頭腦卻極為聰慧,否則也不會頻繁頓悟了。


    局勢十分明朗,唐皇要甩鍋給他。


    正常情況下,這個鍋白易是不想背的,但奈何這馮元和張全真今晚幫他罵的很舒服,唐靈槐這便也在不斷地給自己使眼色,甚至帶了一絲哀求。


    於是,白易沉吟片刻,道:“我覺得……”


    “這塊靈地,可以給我。”


    “哈?”


    “嗯?”


    馮元和張全真同時皺眉,兩宗弟子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若非這裏是皇宮,恐怕已經掀翻了天。


    “你們別急,我來說兩句公道話。”白易擦了擦滿是油光的手,站起身來,道:“現在看來,你們想要靈地,首先要取得唐皇前輩的支持,可是不錯?”


    馮元眉頭緊鎖,道:“正是。”


    “那麽問題來了。”


    白易笑道:“你們要唐皇前輩的支持,自己付出了什麽?”


    “嘴上說唐皇也是一代結丹期前輩,實際上就是這般尊重的?”


    唐皇愣了愣。


    原本他隻是因為兩宗逼迫的態度而心煩鬱悶,可聽白易這麽一說,他立刻覺得自己虧大了。


    對啊,你們逼我支持一方,自己又拿出了什麽東西?


    真就空手套白狼唄?


    隻聽白易繼續道:“你們完全是將唐皇前輩當做一個工具人,而我不一樣,我能拿出更大的籌碼。”


    “你們說,這塊靈地是不是該給我?”


    “放屁!”馮元還在思索白易的話,張全真這裏已經破口大罵了,“你一個連真名都不敢報的人,還在這裏大言不慚!”


    “唐皇陛下乃是結丹期高人,你又拿得出什麽!”


    白易伸出食指,輕輕地晃了晃,而後指了指外麵。


    那裏,一座數十丈高的斑駁城牆若隱若現,在皇宮璀璨的燈光下化作了一道沉默的黑影。


    這一刻的唐皇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他父親,也就是上一代唐皇臨終前的話語。


    他說,唐皇傳承素有禁忌,後來者的功力難以超越先輩。


    但老城牆中蘊含著一道絕世功法,乃是大唐開創者,唐家先祖,一位煉嬰期的大修留下的,若是有緣得到,或許便可打破枷鎖。


    不會吧,難道這白易發現了老城牆中的秘密?


    白易敏銳地捕捉到唐皇眼神的變化,對馮元和張全真輕輕一笑。


    “你看,懂的人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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