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


    聞聲看去,蕭傾諾看到一隻紅色的靴子踏了進來,不用看清楚,她也知道是誰,因為鞋上的龍,是獨一無二的,是皇權至上的代表。


    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洞房花燭之夜,蕭城高興,喝的有些多。此時,他步伐微晃,一絕的臉上染上微微的紅,淺淺的笑意,說不出的絕倫。


    蕭城本是美男子,如今高興,內心深處散發的笑意,讓他整個人更為絢爛。


    本來,形容男子用這些詞是不適合的,但是用在蕭城身上卻是恰到好處。


    這樣的蕭城,蕭傾諾是很少見的。至少在這之前,他是不曾流露過這樣的表情。


    蕭傾諾不語,就那麽定定的看著有些醉態的蕭城。


    “為何不等我,恩?”


    蕭城停住腳步,看著她,笑容不在,因為蕭傾諾頭上的紅蓋頭落在了地上。


    氣勢一變,他冰冷的足以冰凍三尺的開口,深邃入海的眸子銳利的掃向跪在地麵上的宮女,“皇後不知宮中規矩,你也不懂麽?給朕蓋上。”


    舍不得說蕭傾諾半分,蕭城的怒意發向了跪在地上的宮女。


    宮女二話不說,撿起地上的紅蓋頭,欲要蓋上去的時候卻被蕭城喝住了,“換一個。”這個髒了。


    “是。”宮女慌忙的跑了出去。


    這一幕,蕭傾諾靜靜的看著,在宮女出去的那一刻,她站了起來,與他對視,“蕭城,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


    “君心諾,朕的皇後,蕭城的小諾。”蕭城走進她,緩緩開口。


    “我…”


    話說到一半,蕭城的食指便輕輕的壓上了她的唇,深邃入海的眸子深深的看著她,似是要把她印在心中。


    那樣深邃的眸子,看的蕭傾諾毛骨悚然,垂眸,視線移到別處,麵無表情。


    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潛意識裏的舉動,惹來蕭城的不快,手上的動作一變,食指捏著她的下顎,逼著她與他對望,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些許怒意,“看著我。”那聲音很沉。


    蕭傾諾的排斥,蕭城心裏不滿,甚至湧出怒意。


    燭光微晃,喜慶的新房中,兩兩對峙。


    “若我不看,你會怎樣?”抬起眸子,與他對視。


    不知道何時,她崇敬的哥哥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


    說不傷心那是假的,因為她對自己人都是真心相對的,如今,她是被傷到了。


    “小諾,你知道,我是不會傷害你。”他從來沒有想過更舍不得。


    忽然,蕭傾諾勾起一抹冷笑,眸子也變得冰冷,“這還不是傷害麽?”


    氣氛陷入了低迷的境地中。


    蕭城深邃入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鎖住她,麵前的人,是他內心深處的一抹陽光,溫暖他的心窩,看到她眸中那一抹痛楚時,他的心也隱隱的疼著。


    手鬆開,指尖劃上她的麵頰,動作很輕很柔,就像愛撫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小諾,你知道嗎,小的時候你狠喜歡粘著我,一開始,我並不喜歡你,隻是覺得你跟別的小孩子不一樣,不管我怎麽不理你,你還是歡喜的跟在我身後,還說要保護我,那時候起,你在我眼裏是特別的。”


    思緒飛遠,蕭城好似陷入了迴憶裏,目光悠遠,就連說話的聲音都緩慢了很多。


    蕭傾諾皺了皺眉頭,第一公主小的時候的記憶她一點都沒有繼承,可蕭城說的好似不是編的。


    “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那麽清楚,那麽你更應該清楚我們是至親,不應該不顧世俗,我們是兄妹啊。”


    小時候不管說什麽,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她並不打算跟他一起迴憶,聽著他訴說小時候的故事。


    她要他清醒。


    “那又怎麽樣?”


    迴神後的蕭城淡淡的迴了一句,不以為然的說道。


    什麽世俗,什麽至親,對他來說都是浮雲。難道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還要顧及別人?


    他可以心懷天下,犧牲流血,唯獨這件事情,他不妥協。這一生,他奉獻給了國家,就這件事情,他得給自己謀一段幸福。


    這句話讓蕭傾諾差不多七竅生煙,最後還是拚命地忍住了。不在看他,轉身,走向一旁的貴妃椅上,閉著雙眼。


    跟瘋子說話,避免不被氣死,隻能眼不見為淨。


    正當這個時候,宮女拿了新的紅蓋頭來了,蕭城的臉才微微的緩和了。


    忽然,蕭傾諾身子一震,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紅色。這一刻,她的心跳的很厲害,生怕蕭城逼著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


    “小諾,今日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來。”頭上傳來蕭城微壓的聲音。


    緊接著她被帶到了桌前,麵前兩根龍鳳紅燭,再上去是一個大大的囍字。蕭城端著酒杯,遞給了她。


    手臂交叉,蕭傾諾的身子僵直著,硬是不肯喝。


    “小諾真是不乖。”蕭城看著他,勾起唇,淺淺一笑,那笑容真的很親和。


    杯子放到桌麵上,他掀起了紅蓋頭,看著她,開口道:“你若不喜歡喝酒,那賜給榮景吧,相信他會喝的。”


    輕輕的話語,看起來似天大的恩賜,卻讓蕭傾諾麵色一白。


    “榮景他現在怎麽樣了?”蕭傾諾脫口而出,心裏慌亂。


    一個多月,她沒有關於榮景的任何消息。在她在望江之水岸上遇到蕭城起,她便一直待在傾城殿,裏裏外外,到處都是士兵,她根本就出不去更打聽不到一點消息。


    隻知道,那個夜晚,殷丞相和殷貴妃帶兵將闖入王府,從中得知榮景被蕭城扣押在宮中,而後的一切她一無所知。


    看著蕭傾諾焦急的樣子,蕭城的眸子劃過黯然,隨之取代的是洶湧的怒意,“你要時刻記著你是朕的皇後。”


    手扣住她的下巴,眸光冰寒,“若是有下次,朕可不敢保證什麽。”


    四目相對,蕭傾諾雙目欲裂,蕭城繼續開口,“乖,喝了。”那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那收放自如的氣息變化,可謂是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而這樣的蕭城,很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以前的蕭城,她不了解,卻相信他對她是好的,現在的蕭城,她覺得很陌生,更覺得害怕,因為他太深沉了,深沉的如同深海,不知道有多深,更不知道何時會起風浪。


    *裸的威脅,蕭傾諾咬牙,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酒,就當做是口渴了喝吧。


    蕭城笑了,笑的無比的燦爛,那容顏,可以用天地失色形容也不為過。


    若是換做以前,蕭傾諾絕對會暴走的。而經曆了這些,她不能隻照顧自己的情緒而不顧榮景和父皇的安危。


    忍,是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學會也必須會的事情。


    榮景和太上皇,無疑就是她的軟肋。而蕭城拿著她的致命弱點,她不想卻隻能忍著。


    “小諾,夜深了,該歇息了。”


    話一出,蕭傾諾的麵色一僵,心劇烈的收縮著。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雙手緊緊的楸住胸前的衣襟,警惕的看著蕭城,而他親和的笑著,卻讓千遍萬遍的把他給撕了。


    “明日一早,我們一起去給父皇請安,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病好了沒有。”說著,蕭城伸出手,欲要給她寬衣。


    “我自己來。”抿了抿唇,蕭傾諾拚了。


    內心激烈的掙紮,手指發抖,麵無表情。


    她自認為自己有仇必報,是無情之人,可在今日今時,她的心是軟的,對至親至愛的人心軟,做不到對他們不聞不問。


    蕭城的話一出,隻要關於榮景和皇帝,蕭傾諾就是咬著牙也不會反抗。


    因為她怕,生怕自己的不妥協而害了他們。


    隻是掙紮了許久的她,意外的是,蕭城什麽都沒有做,就那麽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抱著她,然後天亮了。


    江南天府城景王府


    榮景坐在白玉石花雕王座上,一坐到天明。


    “找到了嗎?”他心急如焚,煎熬著。


    若君心諾是諾兒,那麽,他不敢想象。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全亮了。


    “爺,十五傳來消息,皇宮守衛森嚴,裏裏外外,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皇後的慈寧宮更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一次,蕭城很重視,防衛很緊,連風都透不過去。


    “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把人給本王弄清楚了,還有盡快查出九公主琪琪格的下落。”這個女人,抓到一定讓她好過。


    若是沒有她的散播流言,諾兒就不會跟他分離。說來說去,導火線就是她。


    “她去了忘城。”


    “查。”


    而這個時候,忘城,九公主琪琪格一身男裝打扮,漫無目的走在忘城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她卻心情不佳。


    看著那些眼熟的街道,忘城的記憶一下子湧了出來。雖時光短暫,卻留給了她深刻的記憶。


    就如她曾說的,驚豔了時光,溫柔了歲月。可是,你為何不能隻做阿蕭,偏偏是第一公主是景王妃?


    越是想,阿九姑娘越是痛苦。


    來到酒樓,坐在靠窗的位置,點著菜,吃了一半的她才恍然發現,這酒樓好熟悉。


    那桌子,擺設,飯菜,就連坐位都跟當初遇見蕭傾諾的時候一模一樣。這算是命運弄人麽?


    悲從中來,想到她的欺騙,阿九嫌棄的走出了酒樓,看的小二莫名其妙的。


    然,出來的時候她正好看到了忘城最出名的兩號人物,而這兩人,有說有笑,恩愛無比,她心裏更是不爽到了極致。


    為什麽他們都這麽開心,這麽高興,而她卻一個人?


    心裏的不平衡,燃燒著的怒火,阿九怒意衝天的朝著兩人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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