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衛恩赤紅眼瞳映照著梅諾爾的身影,心裏沒來由的生出幾分厭惡感。


    那種感覺就像吃藍槍魚魚片的時候,吃出了畸變種的觸手,令他感到惡心。


    “梅諾爾長老,如果你指的是之前幫助阿萊斯的事情,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是阿萊斯告訴你的?”梅諾爾臉色微變,然後笑著點頭:“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多嘴了。”


    黑傑克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兩人,朝尤安眼神示意了下:他們在說什麽?


    尤安微微搖頭,沒有迴應。


    隻不過作為在場唯三知道詳情的局外人,他卻是心下歎息。


    誤會沒有解除,那就說明這件事情衛恩不打算輕易揭過去。


    或者,梅諾爾付出幾倍於之前阿萊斯襲擊阿列克謝島的代價,才能征得衛恩的原諒。


    “嗯?”


    “傳說,完整的‘歸鄉號’能夠毫無阻礙的穿梭於這個世界的各個維係點,像是亡靈世界、深淵世界,也能去往另外的界域。”


    所以,尤安頗感頭痛,同時心裏也在責怪梅諾爾。


    “我隻是個工具人而已。”梅諾爾笑了笑。


    “別討論這些沒用的,”尤安看向衛恩:“決定好了嗎?”


    “好,我沒問題。”


    沒過多久,黑傑克尤安兩人跟著梅諾爾返迴阿瓦德島。


    最關鍵的是,這個“倍數”的決定者沒有點明要多大的代價……


    像阿萊斯那樣的與災厄同行的“墮落者”,值得他為此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嗎?


    如果是按照當初阿萊斯幾人的陣容,一名大巫師級別超凡者,一名陰影學派傳奇巫師,兩名深淵教派和一名欲望教派傳奇聖職者,以及一名來曆未知的傳奇超凡者……


    “不過,這樣一來,蘇亞德那人就難對付了。”黑傑克繼續歎息道:“有那件禁忌物的幫助,他隨時都能安然脫身,這一點連梅諾爾都比不過。”


    “哦。”衛恩不置可否,眼神清亮的看著他,語氣平淡的開口問道:“我想知道,當‘禁忌物0-91歸鄉號的船首像’和‘禁忌物0-37不完整的歸鄉號’合一後的‘歸鄉號’,會有什麽樣的變化?”


    “那我們先迴去了……”


    沉默一會兒,尤安抿嘴道:“你的問題,沒人能夠迴答你。”


    這一次他沒有提起禁忌物的全稱。


    “哦?”衛恩疑惑的問:“既然有被拆散的兩個部分,那合在一起的應該也有吧?”


    “總之,現在黑珍珠號的處境會越來越好,”


    黑傑克三人同時看向他,眼神詫異。


    簡單計算一下,這個陣容幾乎等於黑珍珠號三分之一的戰力了。


    “一樣!”黑傑克露出笑容道:“不過梅諾爾,你得帶我們先返迴阿瓦德島一趟,我要趕緊通知那幫混蛋,讓他們夾起尾巴。”


    衛恩思索幾秒,也覺得這樣做最是穩妥。


    【你主動提起“禁忌物0-37不完整的歸鄉號”之名,命運軌跡發生輕微改變,當前遭遇進度10/100.特殊獎勵:本源+5,韌性等級+5,精神等級+5。】


    真要賠償的話,難道要梅諾爾付出等同於黑珍珠號的代價?


    ——根本不現實!


    “越早越好,就今晚,怎麽樣?”


    迎著三人的目光,衛恩點了點頭:“我同意了,什麽時候出發?”


    梅諾爾沒有理會旁邊好友異樣的眼神,調整好表情後,再次看向衛恩道:“我們幾人聯手的話,不說覆滅阿拉尼加號和黃昏教派,至少能讓他們損失慘重。”


    這樣直接說出禁忌物的名字,可是要引起那從命運長河邊上看來的注視的。


    “而如果衛恩巫師能夠出現在蘇亞德附近,也有極大可能將他手裏那件威能強大的禁忌物廢掉。”


    梅諾爾心下一歎,“不清楚……”


    聽完,衛恩思索幾秒,繼續問道:“那怎麽樣才不會受到它波及,具體的範圍是多少?”


    “隻不過沒有人能夠證實傳說的真偽,凡是被它波及到的人,無論傳奇與否,都再也沒有出現在這片世界。”


    “而等它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時,又會分離成兩個部分,分散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當然不是因為他怕引起那幾件禁忌物的注視後,導致後續失控時波及到他。


    【你主動提起“禁忌物0-91歸鄉號的船首像”,命運軌跡發生輕微改變,當前遭遇進度35/100。特殊獎勵:本源+5,韌性等級+5,精神等級+5。】


    “尤安說的沒錯,”梅諾爾見狀,同樣開口解釋道:“那兩件禁忌物每次合一時,都會消失不見。”


    【你聽到“禁忌物0-10歸鄉號”之名,命運軌跡發生輕微微改變,當前遭遇進度10/100。評價:即將見證一位真正的勇者。特殊獎勵:本源+50,韌性等級+50,精神等級+50。】


    “這一點也沒錯……”黑傑克嘴角一咧,“那不如跟我們行動時,伱就把那件禁忌物丟在島上唄。”


    “與其將命運交給一件禁忌物,我更傾向於更穩妥的方式。”


    而是因為經過測試確定,麵板並沒有像“真實之鍾”那樣給出它的禁忌能力。


    “嗯。”


    黑傑克抬手打斷道:“衛恩,你是擔心帶著那件禁忌物過去,會受到影響?”


    不過臨走之時,不知道是出於歉疚還是其他原因,梅諾爾主動收迴了留在衛恩身上的印記。


    “今晚十點,阿列克謝島見。”


    對此,衛恩隻是禮貌性的點點頭,沒有其他表示。


    盡管他對梅諾爾的觀感不算差,但阿萊斯那件事情,仍舊像一根刺哽在喉嚨。


    “想要坦白,至少要拿出些誠意,不是嗎?”


    ……


    ……


    而當衛恩和黑傑克商議對付阿拉尼加號、黃昏教派時,外麵發生了非常多驚人的變化。


    或者說,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會傳出一些令人震驚的消息。


    雖然其中有真有假,但隻是那幾個名字都讓所有人熱議。


    九點十分,幽魂學派情報部正式宣布,承認遠征科爾多海域的事情,目標——製造出“夢境殺戮”禁忌的黃昏教派。


    九點二十分,靈秘學派和血靈學派幾乎同時宣布,將與幽魂學派聯手,共同進入科爾多海域,征討黃昏教派,直至將它徹底覆滅。


    九點三十分,紅月教會宣布將派出一半紅衣大主教,連同之前的兩位聖女一起常駐紅月島,並麵向全大陸公開位置、招募探險者,共同挖掘遺跡。


    九點四十分,黎明聖域宣布,確立“褻瀆”聖女卡莉·莫裏斯之位,將組建“褻瀆”騎士團……


    十點十五分,陰影學派和機械學派聯合公布,將會加強聯係,包括巫師流派傳承知識體係、機械、符文等方麵。


    十一點三十分,阿拉尼加號宣布暫絕不會和黃昏教派為伍,將之前一切都歸咎於誤會……


    “該死的黃昏教派,沒想到那個害死無數水手和海盜的殺戮夢境是他們搞出來的!”


    “如果不是那幾個巫師學派公布出來,老子還以為這是深海本身就有的禁忌!”


    “黃昏教派的狗雜碎,等死吧!三大巫師學派聯手遠征,我不認為它們還能繼續存活!”


    “是啊……”


    隻要是在深海航行一段時間的人,大都經曆過殺戮夢境或者有同伴死在裏麵。


    可想而知,他們對造成這一切的元兇黃昏教派有多仇視。


    連帶著,在聽說阿拉尼加號背後有黃昏教派的幫助,無數人加入到對他們的唾罵當中。


    “怪不得敢挑戰黑珍珠號,原來那混蛋蘇亞德有這樣強大的幫手啊?”


    “你們‘海上皇帝’這麽久不出現,是不是也和黃昏教派的人有關係?”


    “很有可能!”


    一時間,三大巫師學派聯手遠征的事情,徹底將紅月島、黎明新任聖女的事情都掩蓋下去。


    對此,黎明教會倒是無所謂,紅月教會一方的態度倒顯得很詭異。


    “紅月教會發布傭兵令,招募超凡者參與紅月島遺跡發掘!來的人獎勵十金鎊……”


    此時,阿列克謝島上也有幾名海盜打扮的人,充當著紅月教會的說客,周圍聚集了不少人。


    “紅月教會先不說,連風暴教會都已經確定紅月島上可以不受到紅月的汙染,你們還擔心什麽?”


    “而且那上麵的麵積堪比一個王國,可以建設十多座城邦,如果能夠早點登島,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金鎊,十金鎊啊,你們搶多少艘船才能分到這些金鎊?”


    “一艘。”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上麵的遺跡,據說是第二紀元的,很可能涉及某位神明,祂留下來的遺跡內,會有數不盡的寶藏!”


    “你們還在等什麽?一起去啊!”


    “……”


    而距離這些人不遠的地方,黎明“英勇”騎士團和風暴“自由”騎士團的聖職者們冷眼看著。


    既不上前製止,也不發表任何的看法,木著一張臉仿佛是雕塑一般。


    伊芙皺眉看著擁擠在一起的人群,問道:“希姿聖女,你怎麽看紅月島的事情?”


    “事情太反常,存在陰謀。”希姿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問道:“伊芙聖女,你們風暴教會也參與在裏麵吧?”


    “並沒有。”


    伊芙搖了搖頭,眼瞳深處微微閃爍,語氣略帶遲疑的說:“剛剛從曼紐爾約爾聖地得到的消息,那位大主教已經帶人離開紅月島。”


    “哦?”


    “莫麗恩女士的意思,是和紅月教會達成協議,那裏的一切現在都歸紅月所有……”


    “嗬!”希姿冷笑一聲,篤定道:“那就更有問題了!”


    “紅月教會的那些人,無論在哪裏,都在散布汙染,如果不是他們在西大陸庇護一方,早就被摘出正神教會之位。”


    伊芙神色凝重的點點頭,“可是,那上麵到底有什麽呢?能讓他們這麽早決定付出大代價,還派了一半的大主教常駐,幾乎是將那裏當成了聖地……”


    “不管是什麽,遠離那些瘋子,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說著,希姿指著人群中一部分決定前往紅月島的海盜們,“像他們那樣,隻會死得不明不白。”


    “紅月教會的好處,是那麽好拿的嗎?”


    “也是……”


    ……


    ……


    對於外界的聲音,衛恩通過米特拉的心思,一一了解。


    “這樣的結果,是否也在瓦克拉夫首席預料當中?”


    衛恩不得而知,以那位半神巫師的偉力,一定比他更了解這個世界。


    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做出和靈秘、血靈聯合遠征的決定,必然存在某種目的。


    黃昏教派是最明確的一個。


    一定程度上的震懾?應該算吧。


    所謂的“混亂教派”?或許有!


    或者,其他的目的。


    衛恩搖了搖頭,暫時他還不打算過多參與到這樣的隱秘當中。


    以前在卡斯特城邦的時候,他沒得選擇。


    災厄和阿萊斯的謀劃很快來臨,而現在他實力提升許多之後,很多事情都會隨之變化。


    至少,他不再擔心幽魂學派這個一直以來的“庇護者”會在背後捅刀子。


    “難道,這就是之前緹娜聽到那個呢喃之聲的緣由?”


    衛恩心下隱隱有所明悟,結合小醜阿諾先生說的,這應該最合理的解釋了。


    想了一陣之後,衛恩清空腦子,繼續投入到自己的事情當中。


    “致特瑞莎:符文板卡的研究報告已審閱,請按照標記修改後上報學派……”


    “致尊敬的喬蘇埃院長:很抱歉,我暫時不能接受您上次的提議,同時,我也希望您不要受到安內普傳奇的影響,繼續擔任馮恩裏索研究中心院長職位……”


    除了研究所方麵的事情外,衛恩順帶著準備好之後和黑傑克他們外出的東西,包括藥劑、符文等。


    這一次,他可是抱著將所有敵人都轉化為生存點、基礎屬性的目標參與的,準備的越充分越好。


    不僅如此,衛恩還在當天下午收到了來自血靈學派的饋贈。


    一封信,以及一份據說能夠大幅提升本源力量的藥劑。


    衛恩看完維洛薩首席親自寫的信件,不由得好奇的打量著那瓶普通的藍色瓶子,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麽特殊。


    隻不過,在他嚐試用精神力量探查時,才發現瓶口處,有著一層看不見的符文力量。


    “像是封印?”


    衛恩思索幾秒,決定先收起來,等之後需要的時候再使用。


    他倒是不好奇,維洛薩首席口中“大幅”提升是多少,想來應該得有一百點本源吧?


    ……


    很快,入夜前一刻,黑傑克等人再次返迴,四人匯合到一起。


    “出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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