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臉紅得更厲害。


    「嘩,你厲害啊,‘曹紀’都被你搞定了!怎麽樣,下一本書要不要拿他當題材?他有沒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怪癖,例如個性很惡劣、脾氣其實很壞之類的?」


    「怪癖是沒有……」能這麽興致高昂的問八卦,可見真的不介意了吧?熊沂蓓心裏一鬆,也就放開顧忌聊起來。「個性不好倒是真的。」


    「個性怎樣不好?」有個男聲打岔,似乎對這話題也很感興趣。


    「他很自戀,不是在心裏自戀而已,他會直接說出來,有時讓我很無言……」她慢半拍的發現接話的人不對,猛然迴頭一看,驚唿:「你怎麽在這裏?!」


    「我不過偶爾自戀一下,就被你這樣講,好像我成天都在自我陶醉似的。」曹季海不甚在意的解釋著。


    他早就到了,坐在熊沂蓓身後全程收聽。他注意到她的雙眸,眼皮果然浮腫,殘留著為他傷心的痕跡。


    昨晚她讓他氣得要命,難過得失眠,現在又心軟地舍不得念她。唉,他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那不是‘偶爾’吧!」她不服的反駁。「從我們在電台初次見麵,你的自戀就沒停過,你自己說,你哪次開口不捧自己,還有一次很誇張,害得我……」話語因為撫上她臉頰的大手而驟然中止。


    他單手就能掌握她小小的臉蛋,寬大手掌貼著柔嫩的香腮。肌膚貼著肌膚的親密感,讓她一陣悸熱。一抬眸,就跌入他飽含情意的深炙目光。


    她有點害羞的提醒他。「旁邊有人……」


    他不予理會,輕輕掠開她額畔發絲,溫熱指尖滑過她眼窩肌膚,恍如羽毛,搔過她敏感的心房。


    「眼睛已經這麽小了,不要常常哭,哭得這麽腫,會看不到路的。」他柔聲道。雖然是戲謔的語氣,卻難掩心疼。


    她的眼睛才不小呢!


    她抬起視線,被他含笑的目光望住,抗議的言語都不爭氣的化作愉悅的輕顫、甜甜的傻笑,被難言的暖燙情緒充塞胸口,她的身心都是如此無助的為他悸動,她怎會以為自己舍得將他拱手讓人?真傻啊……


    「我打電話給他,一聽說要見你,他馬上就趕來了。」王素玲隨便的解釋,反正沒人在聽,這兩人已經自成小世界了。


    她是不在乎被當透明人啦,但非得在她麵前上演親熱戲嗎?這要她眼睛看哪裏啊?


    她哀怨的看看左邊,瞄瞄右邊……且慢,十一點鍾方向,那個人——那個人——是她的春天啊!


    「啊,你也來了?」熊沂蓓忽然發現酆畋也在,連忙把還在她臉上流連的大手推開。


    「我跟季海相約吃午餐,他在路上接到電話,急著過來,就順便把我載過來了。」酆畋依舊是一身帥氣的黑色裝扮,係著搶眼的紅圍巾,非常識趣的瞧著曹季海。「我自己搭車迴去吧,下迴再一起吃飯。」


    「嗯,抱歉,改天請你吃飯。走吧,我帶你去吃午餐。」曹季海前半句是對酆畋說的,後半句則轉向熊沂蓓,這兒閑雜人等太多,現在他隻想跟她獨處。


    「等等!既然都來了,大家一起吃嘛。」因為她和他的事屢次麻煩酆畋,熊沂蓓很不好意思,正想請客聊表歉意,後邊有人猛扯她衣袖,是王素玲。


    「那是誰啊?你怎麽認識他的?」王素玲興奮追問,兩眼死盯著酆畋。


    「她就是上次采訪我和季海的主持人啊。」


    「把他介紹給我!快點介紹給我!」王素玲激動得低聲尖叫,瞧見那位帥哥的視線瞥來,禮貌的向她淺淺一笑。噢,她暈了,被電得筋酥骨軟,她最呷意這種長發美男子啊!


    「噢,好啊。」熊沂蓓是很樂意為好友引見。


    不過,好友雙眼為何布滿閃亮的夢幻小碎鑽啊?還沒等她開口,曹季海出麵代勞了。


    「這位是酆畋,這位是王素玲,我們先走,你們慢聊。」不耐任何人再瓜分屬於他們的時間,曹季海拉著熊沂蓓快速走人。


    出了快餐店,熊沂蓓問:「我們要去哪裏?」


    「我開車來的,車停在那邊,先上車再說。」曹季海一指街道對麵,就邁開長腿往前走。


    「我們就這樣走掉,沒關係嗎?」她跟上他的腳步,還惦記著好友。


    「沒問題的,酆畋很會應付各種人,再說,你的編輯並不希望我們留著。」他覺得好笑,王素玲很明顯的希望他們趕快滾,好和酆畋這個新朋友「增進認識」,她卻還在擔心好友,根本多慮了。


    「噢。」熊沂蓓卻解讀成另一種意思,是不是她和他太親密,刺激到好友了?


    她很懊惱,都怪他啦,用那種讓人方寸大亂的眼神看她,害她都忘了王素玲也在場。


    仔細想想,好友雍容大度的退讓,真能沒有半點疙瘩嗎?是因為他的明確表態,好友才知難而退吧?


    她努力說服自己,感情的事無法勉強,卻揮不去罪惡感,小腦袋瓜越垂越低,無精打采的走著。


    「不要再想王素玲了。」曹季海猜得到默然的她在想什麽,沉聲道。「既然她說不在意,你就當作是這樣吧。要是你念念不忘,本來不在意的人,都會被你弄得無法釋懷了。」


    「好吧。」她歎氣,但願都是她庸人自擾,她誠摯的希望,好友也能早點覓得她的春天。


    「你還是把注意力放到應該留心的人身上吧。」例如他。他語氣難得強硬,橫目瞪她。「你再敢有放棄我的念頭,我就捏死你。」


    這是在威脅她嗎?瞧他說得斬釘截鐵、說一不二,她眯眸迴道:「你才舍不得呢。」


    「……」這女人,知道他會舍不得就囂張了是吧?曹姓紙老虎咬咬牙。「熊小姐,你很放肆啊。」


    「是啊,你要怎樣?打我屁屁嗎?言情小說的男主角都是這樣懲罰女主角的。」她很樂的繼續頂撞他。


    她當然會逃跑啊,才不會笨得留著讓他逮住懲罰呢。


    「是嗎?我以為男主角都是在床上懲罰女主角。」


    「……」可惡,害她不敢看他了,他講曖昧話怎會這麽順口啊?她不自在的清清喉嚨。「這種事以後再討論,我餓了,趕快去餐廳啦。」


    嗬,她不好意思了。


    他微笑的瞥她一眼。「走快點,要紅燈了。」


    「喔?」她連忙抬頭,看到對麵的行人號誌燈,奔跑造型的小綠人開始閃爍,隻剩五秒,她趕緊加快腳步。


    「快跑。」他道,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跑向斑馬線。


    她心一震,身不由已的隨他飛奔,跑到馬路對麵,他緩下腳步,卻沒有放開她的手。


    她悄悄瞧他,他神色泰然,彷佛這個舉止天經地義,掌心微顫的熱度卻出賣他少年般的青澀緊張,怕被掌心中柔軟的小手甩掉、拒絕。


    原來他也有這麽純情的一麵啊。


    她偷偷微笑,不但沒抽迴手,還牢牢握住他。熊沂蓓內心很清楚,這舉動意味著他們正式交往了。


    粉潤的嘴角克製不住的翹起,唿吸有點不穩,當然不是因為跑過那條短短的斑馬線嘍。她偷瞧身邊的「肇因」,連雙眸也都笑眯了。


    天氣很冷,可是依偎著他,她非但不冷,還麵頰熱燙、心跳不已,偷偷的挨近他一點,這一點點的親昵都教她更加臉紅心跳。


    在他身邊,在這幸福至極的感覺中,她卻隱隱生出一絲彷徨。


    不曾有哪個男人,在戀愛之初就讓她這麽投入,感覺太過順遂美好,反倒不真實。


    她忽生煩惱,她是不是愛得太快了?是不是因為以為會失去他,從絕望到獲得轉機的狂喜,將愛的感覺放大了太多倍?她可以放心的耽溺在這種幸福過頭的感覺裏嗎?


    她想不出個頭緒,卻漸漸留意到他步伐有異。「你走路怪怪的,是身體不舒服嗎?」


    他拉著她跑過斑馬線時就有點古怪了,一路上還不時停頓一下。


    他睨她。「昨天我挨了‘熊掌’的一踢,小腿瘀青。」


    啊,原來是她。


    她歉然道:「對不起,很痛嗎?等等我幫你揉一揉。」


    「腿痛倒是還好,另一個地方更痛。」


    「哪裏?」她隻對他的小腿「施暴」而已,別的地方可不能算在她頭上。


    他將她的手緩緩按在他胸口。「……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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