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題:史論,王文公變法敗於司馬光論。’


    看著這道題,沈庭宇思索片刻,腦海中便已經有了結果,於是,他提筆寫道:“文公變法基於當時的三冗危機,冗官、冗兵、冗費......文公變法,何以敗?一者,隻知變法之事,不知變法之實,文公不以變法之利弊,遊說眾臣,告知於民......二者,令行難禁止,文公變法,多以利國利民,但至民間,多有變更......三者,文公剛愎自用,不擅納言......”


    寫完這第一道題,沈庭宇接著看第二題:‘如果一個縣城鬧饑荒,你準備怎麽辦?’


    這道題倒是有意思,不過前些日子沈庭宇就已經親自實踐過了,此時自然是提筆就寫:“令當地豪紳開放糧倉,進行救濟......”


    ......


    考試結束後,沈庭宇和張誌宏二人還沒有走出考場,便被徐總督叫了過去。


    徐總督歎息道:“唉,昨天孔學政大人死了,死在了主考官的家中。”


    “孔大人死了?為何?”沈庭宇驚訝地問道。


    “原因還在查,我已經把這件事連同你的那件一起上報給了皇上,這幾日你們二人便在我的府中住下吧,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你們二人離去。”


    孔學政死在了主考官的家中,沈庭宇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也不好多問。


    ......


    此時,帝都平天,禦書房內,太平帝坐在椅子上,在他的下方,一眾官員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太平帝看完徐友順的奏折,暴怒道:“好你個孔耀邦,虧你的名字中還有一個耀邦,這次是把朕的臉麵都給丟光了!”


    底下的眾官員麵麵相覷,不敢言語。


    “你們給朕自己看看。”


    說完,太平帝把奏折扔到了地上,一眾官員這才看了起來,看完之後,一個大臣說道:“皇上,徐友順說,此事,孔耀邦並不知情啊。”


    “哼!他是不知情,可他還不知道他的學生是個什麽貨色?”太平帝略微平息了一下怒火,看著下方跪著的眾官員,問道:“你們看如今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啊?”


    “啟稟皇上,徐友順已經封鎖了消息,更換了第三場考試的試題,他請求皇上,為了安撫考生,此次秋闈考試的成績當以第三場考試為主。”殿閣大學士盧昌說道。


    “準了!就按他說的去辦,還有那些作弊的考生,一定要給我徹查,這些人,朕要他們這輩子也別再想參加科考!”


    “那孔耀邦......”一個官員說道。


    然而話還未說出口,就被一旁的一個大臣打斷了:“皇上,那孔耀邦有辱聖恩,理應昭告天下,以此為戒。”


    太平帝聽了這話,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桌子上的奏折扔向了那個官員,怒斥道:“蠢材!你難道是想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用人不當?朕告訴你,就算是天下人都錯,朕也絕對不能錯!”


    這時宰相拓跋淵說道:“皇上,臣以為孔耀邦並非自殺,而是他所推薦的學生,殺恩師,賣考題。”


    太平帝笑著看了一眼拓跋淵。說道:“就這麽說,你現在派人即刻前往青州,告訴徐友順,孔耀邦不是自殺,是主考官殺了恩師,偷賣考題,天理難容,將其淩遲處死。還有,再告訴他,這次舞弊案,他也有失察之過,不過也算是及時挽救了,讓你的人去敲打敲打,讓他記住這個教訓。”


    “皇上,那沈庭宇這麽處理?”


    “沈庭宇,這次算是他立了一次大功,可卻一點麵子也不給朕留啊。這些個儒生,個個都自視清高,目中無人,覺得我們蠻人是蠻夷,骨子裏輕視我們,認為我們不配統治他們,朕遲早要好好殺殺他們的傲氣!至於沈庭宇,就表揚一番,不做賞賜。”


    “謹遵陛下旨意,微臣告退。”


    ......


    數日之後,徐友順親自到來,讓沈庭宇和張誌宏離開,至於原因,昨天有個官員前來找他,告訴他如今案情已經查明,是主考官殺了恩師,泄露考題,罪無可赦,判了淩遲。至於孔耀邦的死,官家是絕口不提的,似乎這已經成為了禁忌。然後則是表揚了一番,之後便離去了。


    而張誌宏目前也算是舉目無親了,所以在沈庭宇的再三邀請下,張誌宏與沈庭宇一同迴到了岐縣,暫時寄居在沈庭宇家裏。


    張誌宏幼年便已經隨著他父親來到了這裏,可以說,這裏就是他的一個故鄉,而如今再次迴到這裏,卻已經是物是人非,難免有些傷感。於是,剛剛迴到岐縣,和沈庭宇打過招唿後,張誌宏便獨自一人走在郊外的小路上,隨處遊蕩。


    在小路上走著,看著眼前這一幕幕熟悉的景色,往日的一切都漸漸地浮現在了張誌宏的腦海中,迴憶沉沉,恍然迴神時,前麵的道路卻已是被潺潺的鬆溪所阻斷。


    看見此情此景,張誌宏突發感慨,吟道:“光陰不複,似水東流!”


    然而就在張誌宏準備迴頭之時,卻是突然在河邊看到了一個他所熟悉的身影。


    是的,在河邊的那個人正是李穎兒,此時她正在河邊洗衣服,張誌宏看見了她,但卻沒有上前,隻是靜靜地站在了一顆大樹的後麵,默默地看著微風輕拂過她的發絲,看著潺潺的河水從她的手指間流過。


    “穎兒,都快過了中午了,快點迴去吃飯吧。”一個穿著樸素,麵容俊美的男子跑了過來,焦急地喚著穎兒。


    看見這一幕,張誌宏的心裏一緊,似乎在他周圍的微風,都被賦予了力量,穿過他的胸膛,帶走了他所有的力氣。


    “你先迴去吧,再等我洗完這兩件......”然而穎兒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那個男子就輕輕地奪過了她手中的搗衣杵。


    “我來吧,你先迴去吃飯。”男子關切地說道。


    “誒......”穎兒站在一旁,笑了笑,用用衣袖擦去了臉上的水珠,說道:“這哪能是你一個大男人能夠做的事啊?快給我,免得別人看見了,被笑話。”


    那男子不聽穎兒說的話,反而是依然固執地拿著搗衣杵,開始搗了起來,但他似乎對於洗衣服這件事情是真的不會,拿起搗衣杵隻是亂搗一通。


    “還是快給我吧,像你這樣的洗法,非得把衣服洗爛了不可。”


    那男子傻笑著把搗衣杵又交給了穎兒,坐到了一旁的石頭上,憨笑道:“那我就在這裏陪著穎兒。”


    張誌宏在大樹旁站了許久,他多想現在走過去問問穎兒,這個男人是誰。然後穎兒會告訴他,這隻是她的一個遠房親戚。然而他卻發現自己的全身竟然用不出一絲力氣去抬起雙腳,隻能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默默地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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