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娜木鍾倒是想岔了,事實上那些個側福晉以及庶福晉知道皇太極昨晚宿在西院之後,並沒有她想的那麽嫉恨她。若是皇太極不去西院,也定會去哲哲的清寧宮,根本就輪不著她們什麽事兒;更何況,娜木鍾現下懷著七個多月的身孕,又能做些什麽呢?她現在可是這汗宮之內唯一懷著身孕的人,大汗去看她也是合情合理的。相反的,這件事兒背後透出的信號可是讓後宮眾人一陣興奮。往日裏哲哲是這後宮之中說一不二的第一人,然而現在,皇太極征戰迴來的第一晚卻不是宿在清寧宮,是不是說明,這大妃的位子並沒有坐的那麽穩呢?畢竟皇太極的子嗣不多,這些福晉們也是躍躍欲試,若是自個兒也能像娜木鍾那樣懷上孩子,是不是,也能夠能到大汗的寵愛呢?於是她們都摩拳擦掌,準備在皇太極麵前好好表現,若是能在此時趁著大妃失寵、娜木鍾又懷著身孕之時得了他的青眼,懷上個孩子,那麽便能更上一層樓了!因此一時之間倒是顧不上嫉恨娜木鍾了。


    不過被大家夥兒認為可能失去寵愛的哲哲,可是恨死娜木鍾了。昨日晚上皇太極將她扔在花園裏,徑自去西院找娜木鍾之後,她不顧侍女們的勸阻,硬是在花園裏站了好久。最後還是珍哥派一個小宮女悄悄去清寧宮找了鶯哥來勸,哲哲這才迴了清寧宮。哲哲左思右想,也不知到底是哪裏得罪了皇太極,讓他不顧自己的臉麵,在迴來的第一晚就宿在了娜木鍾宮中。昨晚在花園裏吹了許久的風,再加上鶯哥過來勸她時說的話,終於喚迴了她的一絲理智。皇太極這麽注重體統的人,從不會無緣無故下自己正妻的麵子,除非是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讓他不滿意了。哲哲左思右想,從四貝勒府邸以來,自己背後做的那些個事情,若是讓皇太極知道,恐怕早就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那麽隻能是最近的事情了。哲哲靜下心來,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裏細細過了一遍,突然想起昨日在烏拉那拉氏處皇太極臨走前那個滿含深意的眼神來。她頓時豁然開朗,莫不是皇太極已經知道了烏拉那拉氏做的那些事情了?正思索間,底下人前來稟報,大汗在烏拉那拉氏處,讓大妃速速過去。


    哲哲心知這事兒是□□不離十了,便帶著鶯哥與珍哥急急地趕了過去。


    宮中的禦醫倒也真是有些本事,開了一帖藥讓通拉嘎給烏拉那拉氏灌下之後,烏拉那拉氏昨晚上就醒了。不過仍舊十分虛弱,隻能用些湯湯水水之類的東西,通拉嘎也不敢告訴她大汗已經迴來了,生怕她受不了刺激又昏過去了。因此當皇太極進到她寢殿的時候,她可是被嚇了一跳!


    皇太極倒也沒跟她廢話,就直接讓人將她從床上挖了起來,略微裝扮之後帶到寢殿的外間。而他自己則是悠閑地坐在外間喝茶,等著哲哲過來。可憐那烏拉那拉氏,身子內的餘毒未清,身子可是虛弱得很,又被皇太極的黑臉嚇到,腿軟的根本走不動道兒,隻能由兩個嬤嬤架著,才勉強站了起來。


    哲哲到達烏拉那拉氏處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奇怪的景象。皇太極自顧自地坐於主位喝茶,而烏拉那拉氏渾身無力、由兩個嬤嬤架著,勉強維持著站姿,神情忐忑,也不敢看皇太極。因此當底下人唱聲說大妃到的時候,烏拉那拉氏馬上轉過頭來看著哲哲,露出了可憐乞求的神情,全然沒了當初飛揚跋扈的樣子。


    哲哲定了定心神,勉強笑著說道:“這是怎麽迴事兒?烏拉那拉庶福晉身子還弱著呢,你們怎麽也不給她搬個墩子?”烏拉那拉氏處伺候的侍女聽見大妃發話了,皆都鬆了一口氣,馬上就搬來了墩子。大汗今日來的時候便冷著一張臉吩咐她們將烏拉那拉氏從床上給弄起來,也沒說其他的。雖然烏拉那拉氏平素待下人也不是怎麽好,然而她這現在這麵無血色的憔悴樣子倒也讓人生出些同情來。當兩個嬤嬤剛要扶著烏拉那拉氏坐下的時候,一直沒出聲的皇太極突然發話了:“誰說要給烏拉那拉氏賜座了?”


    這下子氣氛可是尷尬極了。烏拉那拉氏都快碰到墩子了,兩個嬤嬤隻能再強行將她架了起來,而哲哲的臉色也是不好看,皇太極又在下人麵前下了她的麵子!


    皇太極可是不管這些,放下了茶盞,繼續說道:“烏拉那拉氏犯了這麽大的錯兒,合該跪著才是。”


    那兩個嬤嬤聽了這話,立馬就鬆了手,烏拉那拉氏便被扔到了地上。殿中原本伺候烏拉那拉氏的人心中都在嘀咕:主子究竟是犯了什麽事兒了,讓大汗如此生氣。烏拉那拉氏被禁足、整個院子的人不得外出的時候,她們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隻是烏拉那拉氏動的那些手腳,多半是找豪格的人做的,因此整個院子裏除了先前那個管事嬤嬤和通拉嘎外其他人並不知曉,所以也隻是在暗地裏麵揣測而已。若是他們知道自己主子犯了那麽大的事兒,恐怕也就不會對她生出惻隱之心了。要知道,若是主子壞了事兒,底下伺候的奴才也逃不過被懲罰的命運。受些皮肉之苦那還是小事兒,重則連命都保不住。


    哲哲見到烏拉那拉氏無力地跪坐在地上,皇太極又冷著一張臉,知道他的心意不可轉圜,便也不再打圓場,老老實實站在皇太極旁邊不再出聲。皇太極瞥了一眼哲哲,也沒讓她坐下,直接對哲哲說道:“這烏拉那拉氏做的那些個事情,想必大妃都已經知道了吧!”


    哲哲低著頭,並沒有直接迴答,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知大汗指的是哪些事情?”烏拉那拉氏做的好事兒,可不止一件兒。她可要弄明白皇太極究竟知道多少,才好應對。畢竟她明知道烏拉那拉氏想要算計娜木鍾,甚至想要置她於死地,然而卻沒有阻止。可不能輕易交了底。


    皇太極聽到這話,心中對哲哲的不喜又多了幾分。他知道這後宮並不是什麽幹淨的地方,後宮女子之間的爭鬥比起戰場也是不遑多讓,然而他的心裏麵也有著一根底線,若是有人傷害到他的子嗣,他是不會坐視不理的。然而比起這個,他更厭恨欺瞞他的人。這件事兒他已經很清楚了,但是哲哲卻還在試探。這讓他更加不耐。


    於是皇太極當下就摔了手邊的茶盞:“若是大妃不能好好管理這後宮,那我不介意換個人來做!”


    這話說的可是重了,哲哲立馬就跪下了。同時她的心底漫上了濃濃的悲戚和不可思議:大汗竟然就為了這點事情,要廢了自己


    皇太極可沒心思和哲哲再囉嗦,當下就將烏拉那拉氏做的那些個汙糟事情說了出來。然而礙著豪格,終究也沒拿烏拉那拉氏怎麽樣,隻是將她貶到冷宮裏麵罷了。


    當皇太極手下的親衛上來要將烏拉那拉氏帶走的時候,一直不出聲的烏拉那拉氏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站了起來衝皇太極質問道:“大汗!我為你生下了長子,你現在卻為了娜木鍾那個賤人這樣對我?!”


    看著麵色瘋狂的烏拉那拉氏,皇太極抬手製止了想要將她拖下去的侍衛,皺著眉頭道:“你認為我將你罰到北苑,隻是為了娜木鍾?”


    “不是麽!”烏拉那拉氏突然間淚如雨下,“我明明是烏拉部的貴女,四貝勒的大福晉!但是隻因為天命汗不喜歡我,就被貶為了庶福晉!甚至眼看著建州女真滅了我的部族!”說到這兒,烏拉那拉氏瘋狂地笑了起來,“我眼看著你娶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甚至個個的位分都在我之上!我的豪格本應該是你的嫡長子!這大金國的下一任大汗!但是現在卻隻是一個庶子而已!皇太極,你好狠的心!”


    烏拉那拉氏這瘋魔的樣子把殿裏麵的人都嚇住了,就連哲哲也是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跟皇太極叫板。


    說到最後,烏拉那拉氏已是泣不成聲:“皇太極!嫁給你這麽多年,我究竟得到了什麽!你甚至為了西院那個賤人將我罰到冷宮裏!而且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說罷她指了指哲哲,“她在背後究竟做了多少汙糟事!”


    聽到這兒,哲哲一陣心驚,正想出聲阻止烏拉那拉氏繼續說下去,已有侍衛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拖了出去。


    皇太極皺著眉頭看著烏拉那拉氏被拖了出去,心裏麵也湧上了一絲悵然。這個烏拉那拉氏,是最早嫁給他的女人之一,曾經也是溫順可愛的,還為自己生下了長子。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事情都改變了。當初四貝勒府邸內那些曾經溫柔美麗的女人,也慢慢變了樣子,就連烏拉那拉氏也變成了這樣一個陰狠毒辣的婦人。


    他低頭看了一眼仍舊跪著的哲哲,歎了一口氣,最終緩緩說道:“烏拉那拉氏的事情便這麽揭過了,這後宮仍舊是交給你打理,但是...”他拖長了聲調,“最好不要再出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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