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鍾奇道:“我自然是在管教自己的奴才,您覺得我是在說誰呀?”


    皇太極摸了一下鼻子,略微有些尷尬的說:“我看啊,福晉這嘴,還真是得理不饒人。也罷,我直接說便是了。大妃說你這處入冬的衣飾物事還沒準備好,怕你怪罪下去。我正好聽到,就來跟你打個招唿。”


    娜木鍾撇了撇嘴:“喲,在大汗心裏,我就是這麽不講理的人啊?”


    皇太極道:“可不就是得理不饒人麽,還拐著彎的罵我。”


    娜木鍾“噗嗤”一笑:“沒有的事兒啊!”說罷娜木鍾正色道:“不過我也不是福晉想的這麽不講理,既然衣飾還沒準備好,我也不缺著那一份,過些日子送過來便是了。”


    皇太極的大手覆上了娜木鍾的手:“那真是多謝福晉包涵了。”


    娜木鍾斜挑著丹鳳眼看著皇太極,並不說話。但是微微的情思在兩人的眼中流轉,隻是這兩人都是慣會克製自己的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一時之間殿內的氣氛有些旖旎。


    寶音等又是慣會看主子眼色行事的人,見狀便稱小王子該是困倦休息的時候了,寶音輕輕抱起了阿布鼐,眾人跟隨她一起退出寢殿,將空間留給殿內的這兩位主子。


    皇太極從來就是會把握時機的人,見狀握住了娜木鍾的手,將她的整隻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手中,說道:“天也不早了,咱們安置吧。”


    皇太極何曾對娜木鍾做過如此親密的動作?即使是新婚之夜,娜木鍾還對皇太極抱著十分的愛和崇拜的時候,因著喝了些酒,有些含糊著便成了皇太極的人,情感上的依賴多過於身體直接的感覺。之後皇太極雖是常來,但也是十分模式化的相處,有時也隻是來娜木鍾處純睡覺應應景兒。女人總是執著於細微之處的感動,因此當娜木鍾的手被皇太極裹在手中之時,感覺到皇太極的體溫隨著接觸的皮膚傳到自己手上時,一時之間也有些心神動搖。但是一想到這個男人現在雖如此體貼溫柔,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的一絲喜愛,也可能是出於自己的識大體體貼,但絕不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的愛,並且也會再這麽對待其他的女子的時候,娜木鍾還是穩住了心神,將即將敞開的心房又關上了。


    這麽一來,被皇太極緊緊握著的手便覺得有些難受。娜木鍾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從皇太極手中抽了出來,站起來往寢殿內室走了幾步,笑道:“那就歇息吧。”


    在娜木鍾的手抽出的一瞬間,皇太極的眸光一閃,但是也不揭穿,跟著娜木鍾走進了內室。這個福晉,既知情識趣兒又懂自個兒,隻不過,似乎並沒有真正接受自己。但是一想到阿布鼐,皇太極心中又是喟歎了一聲。現在的這種感覺,用漢人的話兒來說,便是“相見恨晚”吧。但是既然現在她嫁給了自己,那就由不得她怎麽想了,天下尚會是自己的,區區一個女人,總有一天,自己會征服她的!


    第二天皇太極從娜木鍾處離開去上朝之後,阿拉塔正在為娜木鍾梳妝。寶音突然進內室稟報道:“主子,庶福晉烏拉納拉氏來拜訪您。”


    “烏拉那拉氏?”娜木鍾有些驚愕,她和豪格的額娘一向沒有往來,“她來做什麽?”


    寶音答道:“據說是特地來拜訪您的。”


    “哦?是麽,那你先出去奉茶,我馬上就出去。”娜木鍾用眼色示意阿拉塔取了匣中的那支金鏨連環花簪為自己簪上,再佩戴上金鑲珠翠軟手鐲,確定過自己裝扮好了之後便進了正殿。


    烏拉那拉氏見到娜木鍾進來了,便站了起來,向娜木鍾簡單地福了一福道:“給側福晉請安啦。”


    論理,娜木鍾是側福晉,而自己隻是個庶福晉,是應該向她請安的。隻是論資曆,大汗現在的這些個福晉,有哪個能越過自個兒去?更何況自己還生下了大汗的長子豪格。隻是如今自己主動到人家這邊來拜訪,這姿態啊,還是得放低些。雖然是這麽想,但是烏拉那拉氏這禮終究還是行的馬馬虎虎,甚是敷衍。


    平時在大妃處或者花園裏偶爾遇到烏拉那拉氏,這位庶福晉可是高傲的很,怎麽今天竟然還主動來擺放自己,還給自己請安呢?娜木鍾不由的有些納悶。盡管如此,娜木鍾還是笑吟吟地免了對方的禮說道:“庶福晉快別這麽客氣,你可是老人了,你這禮啊,我可當不大起呢。”


    聽到娜木鍾這麽說,烏拉那拉氏的臉上閃過一些自得。那是!大汗娶你們隻是為了你們身後的實力,正因如此你們的身份才高過我。但是我可是生了個好兒子,以後誰向誰行禮還未可知呢!心裏妥帖了,烏拉那拉氏也變得和善可親起來,說話也不帶刺兒了:“福晉今日的裝扮看上去可真是清爽宜人。”


    娜木鍾笑道:“庶福晉謬讚了。”


    “的確如此,和福晉你比起來,我們這些老人都是昨日黃花了。不過......”烏拉那拉氏用帕子掩住嘴笑了笑,話鋒一轉說道,“聽說咱們這汗宮之內啊,可又要多一位新人了。”


    娜木鍾略微有些驚訝:“福晉你的意思是?”


    可能是娜木鍾詫異的表情取悅了烏拉那拉氏,她有些誇張地說道:“喲!您還不知道呢!這消息啊,都快要傳開了。”


    難道大玉兒這麽快就要嫁給皇太極了?雖說大妃對大玉兒頗為器重,甚至把原先應該分屬給側福晉的事務交給大玉兒處理,可是在娜木鍾看來,這未必沒有些捧殺的意思在裏麵。且之前一直都沒有傳出什麽消息,娜木鍾一直認為科爾沁部把大玉兒留在盛京,便是要徐徐圖之。她還以為起碼再過段時間,大玉兒嫁給皇太極這件事兒才會被提上議程呢。況且大妃的態度也並沒有十分明朗。


    真沒想到曆史上的孝莊太後馬上就要嫁給皇太極,同這汗宮中的女人一起爭寵!娜木鍾本還打算趁大玉兒沒嫁給皇太極之前多多地穩固自己在皇太極心中的地位,免得日後這後宮都被科爾沁的女子霸占了去!隻是沒想到,危機來的如此之快!


    娜木鍾收迴了思緒,穩了穩心神問道:“我這邊兒都沒聽到什麽風聲,庶福晉卻是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了。真不知道是哪位女子這麽有福氣,能夠嫁過來侍候大汗?”


    烏拉那拉氏不掩臉上的得色,用手指了指哲哲所居的清寧宮的方向:“說出來你可能會有點不敢相信,是那位的侄女兒。”


    “真的?”娜木鍾裝出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大玉兒格格那般的人才,我還以為大妃是要在盛京為她相看一個青年才俊呢,怎麽會嫁給大汗呢?畢竟大汗是大玉兒格格的姑父啊!”


    烏拉那拉氏撇嘴鄙夷道:“這盛京的青年才俊哪一個又能越過咱們大汗去?我看呐,科爾沁的慣會用聯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這不,姑姑懷孕了,便讓自己的侄女兒來固寵。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看烏拉那拉氏越說越過分,娜木鍾出言製止了她:“庶福晉!慎言!不管事實究竟如何,咱們在這麽議論大妃,總是咱們的不是。”


    烏拉那拉氏被娜木鍾這麽一厲聲製止,頓時也有些不快:“我好意來知會你一生,倒沒想到惹來這麽一身騷,也罷,那我就先告辭了。”說完便帶著自己的貼身侍女離開了。


    走出娜木鍾所在的西院之後,烏拉那拉氏的貼身侍女通拉嘎疑惑道:“主子,您不是向來都不喜歡娜木鍾福晉的麽?為何今日還特地去拜訪她呢?而且還鬧得不歡而散。”


    烏拉那拉氏臉上泛起了一抹奇異的笑容:“不喜歡?我自然是不喜歡她的。這些女人搶走了我的榮寵也便罷了,一想到以後她們的兒子要越過我兒豪格去,我便巴不得將她們碎屍萬段!”


    通拉嘎被烏拉那拉氏有些瘋狂扭曲的臉嚇到了,平日裏主子隻有在受了氣之後在自己院子裏偶爾說說這樣可怕的話,怎麽今日在外麵就這樣子起來?


    通拉嘎拉了拉烏拉那拉氏:“我的好主子,咱可不能再外頭說這些胡話啊。咱們還是趕緊迴去吧。”


    烏拉那拉氏聽了通拉嘎的話之後不再說話,由著她攙扶著自己往自己院子裏走去。隻是隻有通拉嘎聽得見她極輕微地喃喃自語道:“你們都鬥去吧......以後這位子......是我兒的......”


    烏拉那拉氏走了之後,娜木鍾也有些擔憂起來。究竟她說的是真是假?這消息又是哪裏來的?畢竟汗宮裏頭最尊貴的大汗還沒任何的表示。隻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雖然早就做好了麵對這件事情的準備,但是它來的這麽措手不及。再想想大玉兒那天在篝火晚會上看著多爾袞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和小玉兒蒼白著臉依靠在多爾袞懷裏的樣子,娜木鍾覺得一陣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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