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子打掃完了,鏡棲陽又開始擺弄光禿禿的院子,這放一個盆栽,哪放一個盆栽,買的種子也不管是什麽種類,隨意的丟在泥土裏,因為在這住的時間不會太久,鏡棲陽也不打算慢慢的等著發芽開花,直接一個術法丟下去。種子們就破土發芽,長了出來,花朵不多時就璀璨了院落。這裏本來就溫暖,綠意流出牆頭,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亂是亂了點,不過呢,不過綠色當中點綴著姹紫嫣紅,還是很好的,“應清,你覺得如何?”看著充滿淩亂美,卻非常有生機的院子,鏡棲陽問身邊唯一可以發表意見的人。


    “很好看。”隻要是鏡棲陽覺得好,那就什麽都好的慕應清,其實是非常盲從的。就算鏡棲陽把這裏弄成了黑暗頹廢風,慕應清依然說得出很好看這樣的讚美。


    院落鏡棲陽隨便,那幾個小盆栽鏡棲陽就有自己修剪打理的想法了,算作是平時的一種消遣。將小盆栽修剪一下,不滿意,重來,一個術法下去,被剪掉的地方重新長了出來,供鏡棲陽再次施展身手。


    宅子被慕應清布下了法陣,除了才來的那幾天之外,後來就不用他們再打掃,每日做的瑣碎,也是考慮今天買點什麽做點什麽吃。平時裏不是遊覽這裏的湖光山色,不想出去,也可以在院子當中,下棋,看書,聽慕應清彈奏天籟,需要什麽的時候,到鎮裏的集市上買東西,有的時候,鏡棲陽也能記起自己的本業,到山裏挖點草藥,移栽點在山裏發現的奇花異草,充實院落。


    鏡棲陽離開了東靖王府,不過他留下的義診習慣,依舊在瀝城繼續著,這些年百姓們都習慣了東靖王的這個福利,取消的話,於新任東靖王的名譽不利,隻是沒有了鏡棲陽這個神醫坐診,義診的水平難免下降,就算是那些個名醫們,如今沒有了吸引他們的鏡棲陽在,瀝城這裏也沒有多少讓他們留下的價值了。


    東靖王鏡棲陽突然退位,讓給旁係鏡觀海,天下可是狠狠震驚了一番,知道鏡棲陽的比如北越王月沉言,就隻是為了鏡棲陽而高興,因為鏡棲陽總算拜托了東靖王的身份,高興之於,也勉勵自己加緊行動。心思想法比較多,又知道鏡棲陽些事情都在想著,鏡棲陽是否有著什麽陰謀詭計,鏡觀海不過是鏡棲陽的傀儡。


    沒見過鏡棲陽的,有些認為鏡棲陽是為了去專研醫術,感歎一下鏡棲陽的醫者仁心,有些人想著鏡觀海手段了得,用了什麽把柄讓鏡棲陽讓位與他,這背後有著什麽陰暗的鬥爭。


    自從鏡棲陽離開之後,想要找鏡棲陽求醫的人,一下子不知道往哪裏去找了。還好,鏡棲陽並沒有打算放棄他治病救人,賺功德這件事情,一旦有了安家落腳的地方,鏡棲陽又擺出了義診的攤子。就在他現在落腳的這個小鎮。


    小鎮上的人們,對鏡棲陽和慕應清兩個麵孔,已經有些熟悉了,鏡棲陽長得好,慕應清氣質過人,都讓人難忘,加上兩人在這裏住了一陣子,出手大方,又有各種流言傳聞,讓一個不大的小鎮,大部分人都知道鎮上來了兩個人,一個溫和,一個冷漠。


    鎮上的人不知道兩個性格不同的年輕小夥,怎麽就成為了好朋友,還和睦的住在了一個屋簷之下,有些人不經意經過鏡棲陽他們所在的院子,有幸聽到了院子當中的天籟之音,一下子,關於兩人是雅士隱者的傳言,成為了熱門。


    兩人年紀輕,長得不好,頗有資產,好似很有才華,身邊又沒有女眷跟著,難免有人有想法了,這個想法不是懷疑鏡棲陽和慕應清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鎮上的人心思還沒有那麽先進,鏡棲陽那天生給人好感的模樣,也讓人不會往那邊去想,這些有想法,多少姑娘家和姑娘們的家人,想著能夠有這門親事多好。


    原本覺得,鏡棲陽和慕應清在這裏買了房子,又花了那麽多錢布置,想來是有在這裏定居的打算,想等著兩人把戶籍按在這裏之後,就準備行動,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兩人有行動,才沒有人上門找上去。多好的夫婿和女婿人選,不好找人上門,也隻能等著他們出門的時候,圍觀,混個臉熟,打探一下情況。


    所以每次,鏡棲陽和慕應清出門,總是備受矚目,兩人都是習慣了這些視線的,倒也沒有覺得什麽,想要探他們的情況,不說慕應清的冷漠無言,鏡棲陽對於這些的應對,也很熟練,說的每局都是實話,可是仔細一想,有什麽準確的信息都沒有得到。至於他們的盤算,這些心思還不算複雜,城府不算深的鎮民們又怎麽能夠瞞得了鏡棲陽和慕應清。


    鏡棲陽想,就這鎮上的姑娘,怎麽可能迷得住應清,把應清給拴住了,身為慕應清永久夥伴,鏡棲陽首先表示,不可能。如果真有這個萬一,鏡棲陽表示,應清的眼光沒那麽差。他相信應清。


    慕應清,就這鎮上的凡間女子,怎麽配得上他的棲陽,有了他的模板在前,棲陽對美的定義應該足夠高,如果鏡棲陽真的陽光那麽差,他不介意好好教育一下棲陽正確的審美。棲陽會為了一個女人和他為難嗎?慕應清嗤之以鼻,他的棲陽心中最重的當然是他。


    兩人都如此信任對方,真是太好了。隻是,好像有哪裏不對的樣子。


    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兩人,依舊釋放著他們的魅力,讓鎮子上姑娘們眼界都高了,比起他們兩個,鎮子上的優秀小夥子真的不夠看了。兩人妥妥的拉了不少無緣無故的仇恨值。


    這一日,依然是好天氣,陽光讓人暖洋洋的,鏡棲陽卻勤快的出了門,慕應清跟在鏡棲陽身後,為鏡棲陽背著醫藥箱,齊齊的出現在了集市上。兩人對集市已經很熟了,知道哪裏有可以臨時擺攤的地方,鏡棲陽也不去鎮上的醫館,直接租了這種攤位。


    熟練的鋪桌子,掛上懸壺濟世,義診等字樣的,坐在椅子上,擺好工具,筆墨紙硯,再給自己倒一杯清茶,清香寥寥,坐等患者自動上門,自己翻著一本書看著。慕應清站在鏡棲陽身後,一副守護的保鏢姿態,忙的時候,還要給鏡棲陽打打下手。


    這架勢,讓不少人很自然的腦補出了兩人的身份,原來溫和的公子是大夫,難怪看看著那麽和氣,冷漠的青年原來是護衛,難怪看上去挺讓人難以靠近的。喂,這種結論和感覺有什麽聯係。不少人以為,他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這兩個截然相反性格的青年,為什麽會住在一個屋簷下了。


    這溫和的青年,這麽年輕,不知道鏡棲陽真正身份的他們,對鏡棲陽的醫術期盼不高,認定鏡棲陽隻是一個出來曆練的菜鳥級別大夫。你說大夫不能看外表,想那天下第一神醫可不也是年紀輕輕的。問題是,這些生活圈子不是那麽高端的普通鎮民,對東靖王的了解多是那些流轉的實際,天下第一神醫到底年輕到什麽程度,他們知道的並不那麽清楚,怎麽想也該比眼前這個溫和公子大上十多歲才是。


    且不說這位溫和公子的醫術如何,義診反正不要錢,上來試試也行,有心的也想探探兩人的根底,不少性格開放點的女子更是去親自來探探。這世間對女子的約束並沒有那麽讓人窒息,女子可大大方方的出來逛街,但是和男子接觸的禮教防反還是有的。現在接觸的地方可是大庭廣眾之下,求醫也是正大光明的理由,真要被誰說上幾句閑言碎語,這在場的眾人可都是認證。


    就以為某些比較粉紅的原因,鏡棲陽擺的攤子竟然不是無人問津,不少人排著隊伍,讓鏡棲陽沒有看書的悠閑時間,不少青年未婚男子,看著排著隊的姑娘們,心裏默念著鏡棲陽的手段高明。他們都是不覺得鏡棲陽有多高醫術,或者說他們覺得這不過是鏡棲陽用來接近姑娘們的手段。看看,摸摸姑娘們的小手,和姑娘們說說話,就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本來就對鏡棲陽抱有仇恨值的他們,看著眼前的情況,眼睛都紅了,他們決定砸場。


    別以為他們會那麽流氓,直接暴力上手,他們要揭穿鏡棲陽的真麵目,他們要讓鏡棲陽丟臉。怎麽做?排隊看病唄,沒病的也裝作有病,就是要讓鏡棲陽暴露他能力低微的狼狽模樣。有因為某種仇恨,鏡棲陽的義診小攤位,又排上了不少人。這些人看上去都很健康,沒什麽毛病的樣子,真正有病在身的人,又怎麽會來這裏排上長長的隊伍,驗證鏡棲陽的醫術,焦急的他們隻會到鎮上熟悉的醫館先去看病。如果不是走到了絕境,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真沒有真正的病患排隊,和鏡棲陽以真實身份義診的情況是天然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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