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應清,那些以後是鏡觀海的事情了,我們不用浪費精力去管。”鏡棲陽當然不傻,知道自己弄個血流成河之後,以後東靖王的處境有多難,他這輩子對父母之恩的報答就落在這東靖王的傳承更替上,鏡棲陽也不會把事情搞砸了,玩是玩,正事是正事,他很公私分明。


    “聽你的。”慕應清一貫縱容鏡棲陽,不管有理沒理。


    鏡觀海鬆口氣,起碼王爺現在理智還在,知道克製,事情不會太糟糕。


    “我們再來說西燧王。”鏡棲陽喝了口水,繼續說下一位異姓王,“西燧王啊,”鏡棲陽有些凝眉,慕應清抬手為鏡棲陽撫平,換來鏡棲陽的一笑,繼續說,“那是一個很麻煩的大叔。”比鏡棲陽大了二十幾歲,四十好幾的西燧王直接被鏡棲陽叫做了大叔,沒叫錯,不是嘛。


    能夠被鏡棲陽如此評價,想來西燧王非常不簡單,鏡棲陽接下來的話也證明了,西燧王確實不簡單,“有魄力,有能力,知人善用,西燧王擁有霸主之姿,在異姓王當中,西燧王是最清晰的表明自己對皇位和天下有野心的。”


    “亂臣賊子。”鏡觀海非常忠君,對西燧王的野心表示不屑。


    “鏡觀海,如果你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東靖王,那麽你首先要記住,東靖王家和皇家之間,從來不是君臣,而是敵人,作為東靖王,隻需要關心東靖治下百姓,讓自己的百姓過好之後,才去關注天下其他的事情。皇室如果想亂了東靖王領,那麽它就是我們的敵人。你的忠先給東靖王治下的百姓,再是天下的百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更不是皇家的天下。如果異姓王當中,真有誰能比當今皇上做得更好,東靖王支持他又有何妨。”


    鏡棲陽矯正鏡觀海的思想,如果鏡觀海隻是一個單純的武將,他的思想沒問題,可是身為東靖王,他的忠君思想就不可取了,終於皇室,害了自己之下的百姓,那是一個絕對不合格的東靖王。


    鏡觀海被鏡棲陽給鎮住了,有什麽不同的東西湧進心底,打碎他的認知,他找不出話來反駁鏡棲陽,因為那句忠於百姓,讓他很震動。如果皇室首先亂了天下,攪了百姓安寧和平,那麽在皇室忠君和天下百姓之間,他如何選?答案其實一直很明顯,他會選百姓。


    “可是西燧王…”南燧王有野心,不就是在作亂天下嗎鏡觀海將很多疑問放在心底,現在不是時候,先聽完鏡棲陽的正事,離開之後再慢慢想。


    “西燧王對天下有野心,那是他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標,他覺得人生在世,總要所有追求才是好事,所以他早年就把目標定在了天下之上。”西燧王的麻煩在於,他總想把他也給拉下水。


    聽了鏡棲陽這話,西燧王一下子從亂臣賊子變成了一個有夢想的安人,就是這個夢想大了點,讓人不好接受。“霸主之姿,隻是霸主而已,西燧王想要坐擁天下,還差點火候,為了夢想不擇手段的做法,很不可取。”西燧王的一些動作,鏡棲陽有所知,更不想和西燧王攪在一起。


    “你們遇到了西燧王,盡量不要和他多接觸,最近他膽子很大,有所依仗,我重點查了一下,他身邊有修煉者的跡象。”鏡棲陽囑咐道。眾人心中一凜,一旦事情出現修煉者,那麽變數就多了。


    “不止是西燧王那邊,皇室也供奉了不少修煉者。”除了慕應清,眾人驚訝的看著鏡棲陽說出的秘聞,“有什麽值得驚訝,□□當年,論能力,論財富,論兵馬,論武功,養養不如鏡花水月四家,憑什麽當了皇帝,就因為他後麵有修煉者。”鏡棲陽無所謂的說道,那個整個皇城,處處都透露著了修煉者的氣息,隻是當初他不想理會而已,想著趁著二十年時間,先把人間翻遍,至於修煉界,不是隻能有二十年可活的自己可以深入的。


    這種上層的秘辛,真是讓人又好奇,又膽顫。


    鏡棲陽說道的西燧王,此時已經到了京城的必經之路上,他停下了人馬在這裏駐紮了,“其他三個也快到了,就在這裏等他們吧。我們一起進京。”對來問他怎麽停留的禮部官員,西燧王說道。


    禮部官員臉色發白,不敢麵對西燧王的威儀,以悍勇著稱的西燧王,那英偉的烈性讓人無法鄙視,渾身張揚的王氣在異姓王當中最是狂狷。有腦袋的人都能想到,西燧王這是要擺出鏡花水月四位異姓王同氣連枝的姿態,做給天下不知道的人看。也是威懾皇室,他們四家聯合的威勢。


    等禮部官員踉蹌退去,西燧王屏退了所有人後,他的帳內出現了一個裹著黑袍的人。“先生。”一臉張揚的西燧王,麵對這人卻非常恭敬,禮賢下士,是他收買人心的手段。


    “說。”這個神秘的黑袍人冷冰冰的說道,言語當中沒有對西燧王的一絲尊敬,西燧王麵對這個態度,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


    “煩請先生探探其他三位異姓王的根底。”西燧王直接說出他的請求。


    “知道了。”神秘黑袍人說道,他和西燧王互相合作,如果不是因為他重傷落入凡間,不得不需要西燧王,他怎麽會和西燧王這個凡人合作。等西燧王的大業得逞,自己獲得的好處也隻會更多,那麽就合作好了。他的修為,因為西燧王的幫助,已經恢複了不少。扶植人間帝皇的那一脈修煉者,他知道一些,不值一提,如果不是在修煉界找不到資源,又怎麽會到凡間來發展。


    “多謝先生,已經為先生備好了五十名幼童,先生請隨意。”西燧王冷漠的說道。


    神秘黑袍人滿意的點點頭,能夠這麽快恢複功力,走的讓人不是正路,而是邪派,殺人浴血,越是殘忍修為越高。鏡棲陽正是察覺到了西燧王最近一段時間所做的事情,越發不屑西燧王,隻是不再自己治下,鏡棲陽也沒有功夫跑那麽遠做好事。不過西燧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話,鏡棲陽會考慮,要不要得了這番功德。


    看著神秘黑袍人走了,西燧王坐在自己帳內,對於自己對百姓犯下的罪過,西燧王根本沒有負罪感,為了自己的大業,這點犧牲不算什麽。對步入仙道,西燧王沒有什麽興趣,他的人生目標就是天下就是皇位,已經是他的執念。至於得到之後,做些什麽,西燧王統統沒有想法,隻是想要而已。


    “鏡棲陽。”西燧王念叨著鏡棲陽的名字,皇帝,皇子,南驊王和北越王,他都很有信心去麵對,唯有那個最年幼的東靖王鏡棲陽,是他一直無法把握的存在。


    最初的時候,他和南驊王一樣,盤算著東靖王那邊的實力,想要得到,卻被那個稚齡的小孩狠狠打擊了一番,讓他越來越重視鏡棲陽,觀察了一年又一年,越是觀察,越是不敢小覷,越是覺得深不可測。他無法發現鏡棲陽的能耐底線,甚至找不到鏡棲陽的弱點。反倒每一次見麵的時候,在鏡棲陽的眸中,自己有種被看得通透的感覺。


    那個太過陽光溫暖,也過分殘酷冷漠的東靖王,西燧王承認,在那雙眼底,他曾經畏懼過,曾經退卻過,甚至有段時間,膽怯的避免與其交手。到底害怕著什麽,西燧王自己也說不清,是鏡棲陽的手段,還是那讓人戰栗的溫暖下的無所謂。


    他是西燧王,戰勝了自己對鏡棲陽莫名的畏懼,再次為了追逐野心而戰鬥,就算是鏡棲陽,也不能阻攔他。正因為了解鏡棲陽了一些,西燧王就知道,隻要他不去攪了東靖王領內的安寧,隻管自己一畝三分地的鏡棲陽,是不會理會他做什麽的。他戒備鏡棲陽,不會愚蠢到選擇與鏡棲陽為敵,但是隻要有機會能夠幹掉鏡棲陽,他一定會這麽做。


    皇家有修煉者的力量,其他三位異姓王背後呢?從數百年的了解當中看來,是沒有的,當初四家之所以沒能幹掉皇家,取而代之,不就是因為自己這邊沒有修煉者。從黑袍神秘人那裏得知,皇家背後的修煉力量,在修煉界非常的弱小,才會到人間發展獲取資源,難怪連區區隻是凡人的異姓王四家都做不掉,隻憑詭異手段,讓四家忌憚而已。


    鏡棲陽再怎麽深不可測,也不過是凡人,他已經決定利用那個神秘黑衣修煉者,把鏡棲陽給幹掉,嫁禍給皇家。被修煉者的力量殺死,這世上哪裏有修煉者的力量,又有哪裏忌憚四大異姓王家,除了皇家還能是哪裏。


    鏡棲陽的死,會引起東靖王內的恨意,鏡棲陽多年經營的人脈,也會對皇室不滿,為鏡棲陽報仇,其他兩家不會幹看著,不趁機打出為鏡棲陽報仇的名號才怪了。天下大亂,才有意思,他才能更名正言順的得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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