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一切,可心情越發沉重了,很顯然柳雲隻是一個小嘍嘍,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大部分都是他偷聽而來,但這有限的信息內,卻說明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她的父親,情況很不樂觀,很不好。


    不知什麽原因,上三天的人想要下來不行,中三天的人想上也上不去,隻能耗費大量外物以及靈力,才能短暫的通話一炷香的時間,而且此法一年隻能用一次。


    她需要盡快的去往上三天。


    繼而問題來了,她要如何去上三天。


    柳雲摸著脖子上的血痕,衝著蘇萌玉的背影呸了一聲,一轉身,發現身後的眾人都麵色不善的看著他。


    “看什麽看,你們一個個廢物,看我迴去怎麽稟報門主。”柳雲一甩長袖,傲慢的抬起頭朝七玄門而去。


    眾人權當眼前的是一隻蚊子在哼哼,根本就不理柳雲,手決起靈氣運轉,化作虛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線條。


    “你,你們。”看著那一道道光影,柳雲咬牙跺腳愣是沒有再口出狂言,而是運轉靈力全速跟上,他不能落後了,要是這些人迴去亂說一些什麽,那可就不好辦了。


    沒有迴房,而是去了吳老頭住的院子,一進門就看到那老頭隨意的躺在軟榻之上,似乎睡著了。


    “師父,徒兒知道你沒睡。”


    半響軟榻之上的人都沒有動靜,嘴角一勾淺淺一笑:“來人,準備熱水。”給這個老頭洗上一洗。


    “慢。”吳老頭立馬坐了起來,揉了揉頭上亂糟糟的頭發:“什麽事。”


    “如何能盡快去往上三天?”


    “去上三天,目前隻有兩種方法,第一種直接麵見一皇三王,這樣就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去上三天,第二種參加皇城三年一度的埋骨之地,得到參戰資格,這樣就能進入上三天。”吳老頭小小的眼睛笑米米的看著蘇萌玉:“徒兒,為何急著去上三天?”


    “救父。”輕輕的吐出兩個字,蘇萌玉思考著兩種可能,第一種麵見一皇三王,那種高高在上的人,為何要見她一個小小的修者?既然第一種不可行,那便隻有第二種了,可那埋骨之地是什麽?


    “師父,何為埋骨之地?”


    “說起這埋骨之地,那可真是踏著錚錚白骨而上啊。”吳老頭像是在懷念,看了一眼蘇萌玉:“不是師父說你,以你的能力怕是根本就無法抵擋那可怕的死亡之氣。”


    “聽上去似乎十分兇險。”雙手托著腮幫子,眼睛盯著吳老頭:“師父,可否說的詳細一點?”


    吳老頭將腰間的酒壺解下,搖了搖:“哎,沒有了。”


    會意的一笑,拍了拍手,秋菊便拿著一壇酒走了進來。


    “師父,徒兒的手藝定是比不上那大酒樓,可也能入口,你嚐嚐。”


    喝了一口,那辛辣的感覺順著喉嚨一直蔓延到胸口,擦了擦嘴:“好酒。”這才慢慢道來。


    原來那埋骨之地還真的是屍骸堆積起來的,按照吳老頭的描述,那應該是十分大的一個屍骸場,那屍骸分為九層,每往上一層能站立的麵積就會減少一半,直到最上麵第九層隻能站一個人。


    而能參加埋骨之地的都將是個個城市的頂尖高手,蘇萌玉這樣還沒有突破三天之境的,少之又少,雖然身上有靈泉與茯神斬兩大神器,被刷下來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看來需要閉關,衝破三天之境,這便想起在父親書房中看到的一本書,也隻能借助外力了。


    盈盈起身:“師父,去了上三天,不知可會幫我?”


    “我這把老骨頭,你就別指望了。”吳老頭咕嚕咕嚕的將酒喝完,搖了搖瓶子:“乖徒兒,還有嗎?”


    “有倒是有,隻是眼下我將會閉關,無人給您挖出來。”


    “沒事,沒事,你告訴我在哪裏,我自己去挖就行。”吳老頭身影一晃就擋住了蘇萌玉的去路。


    “那地方就算我畫出來師父也是找不到的,等我從上三天迴來後,就將所有都挖出來孝敬你。”說著就繞過擋在身前的吳老頭。


    “一座三級修煉聚靈陣,換你的酒。”吳老頭伸出三隻手指,再次笑米米的擋住蘇萌玉的路。


    抿嘴笑著,不語,繼續繞。


    吳老頭想了想:“五級。”


    那身影還是沒有停頓。


    “六級。”


    “……八級,放眼中三天,也隻有八級聚靈陣,再往上短時間也是架不起來的。”


    “好,成交。”


    吳老頭“……”沉默好長時間,這才跟在蘇萌玉的身後,時不時的盯著眼前的丫頭猛看,怎麽那麽沉得住氣,這年紀不是應該血氣方剛嗎?


    挖出美酒,吳老頭不甘心的帶著蘇萌玉去了那唯一的一座八級靈陣前。


    “要不是師父曾經參與構架這座靈陣,你丫根本就沒有機會享用……”吳老頭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蘇萌玉的身影已經沒入靈陣之中,瞬間沉默“……”


    這就是八級聚靈陣,深深的起了一口氣,發現這裏的靈力十分濃厚,找了一處地方盤腿坐了下來。


    心劫境,每個人的心劫都不同,而蘇萌玉又比較特殊,她的靈魂深處有三個記憶,這樣她的心劫將比別的人厲害百倍。


    運轉血獄靈龍決,喚醒體內的靈脈,全神貫注的……


    周圍的一切慢慢淡化了下來,她坐在椅子上,麵前是一張畫板,頓了一下吃驚的揚起手看著手中的畫筆,那畫筆上還蘸著顏料,麵前的畫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她……是畫家?


    總感覺遙遠,她……的手是拿畫筆的?


    手指飛快的轉動,看著那畫筆一陣旋轉,皺眉怎麽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她不應該是……是什麽?蘇萌玉卻想不起來,隻能拿起筆在畫上填了一下。


    不錯,總算是沒有毀了。


    站起身,雙手高高的舉起活動活動筋骨,麵前多出了一杯水,那舉杯的主人雙手骨節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


    “畫了這麽長時間,渴了吧。”


    迴頭,身邊的男子穿著白襯衫,西服褲子,那白襯衫的扣子隨意的扣了兩個,俊俏的臉上掛著笑。


    “你是……”


    “媽,你又一個人跑來這裏畫畫了,不知道外麵很危險嗎?我和爸爸有多擔心你你知道嗎?”


    媽?蹙眉,看著眼前已經有十歲的孩子,她什麽時候結婚生子了?孩子都這般大了?為何這一切她都想不起來呢?


    “媽,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來,跟我和爸爸迴家。”


    沒有反應的蘇萌玉被兩人拉著不斷的前進,終於在快要到那門前的時候,掙脫開來,冷冷的打量著兩人:“你們是誰?”


    她想起來了,她是一個殺手,並不是什麽畫家,要是麵前是一大堆錢財的話,她倒是有可能醒不來,可畫板男人,她從來就不缺,這點東西就想要迷惑她,可笑。


    原來如此。


    “誰,出來。”蘇萌玉四處打量,卻沒有發現一人。


    “我,一直都在。”


    猛的轉身,看到身後有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靜靜的站著就像是在對著鏡子。


    “我愛財,喜歡數錢,擅長冷兵器,血的味道讓我亢奮,可你呢?是否忘記了自己,成了別人,你還是你嗎?”女子慢慢靠近,看著瞳孔放大的蘇萌玉。


    “恐懼,憤怒,xin/欲。你可還記得曾經深深的研究過微表情?讓你在麵對敵人的時候能一眼就看穿,可現在的你呢?還是你嗎?”女子一副惋惜的樣子,撇了撇嘴。


    “我都替你擔心,再這樣下去,你將會變成另一個人。”


    蘇萌玉手緊緊握著,她無力反駁,因為眼前的人說的都是真的,這些她曾經熟悉,可眼下她還曾記得?以前數錢一遍又一遍的誇張樣,多花一分錢就心疼要死的摳門樣,接任務冷兵器劃過人體,那血腥味道……


    忘記了嗎?


    還是她本來就厭惡,所以選擇了遺忘。


    “別逃避,你現在已經變了,變成了那兩抹殘魂,你將會越來越失去自我,別安慰說什麽是偽裝,扣心自問真的是這樣嗎?”


    靈陣中的蘇萌玉眉頭皺在一起,汗珠不斷的順著額頭滑落下來,臉色也越發的蒼白,體內的靈脈不斷的閃現,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危險,靈泉與茯神斬發出顫抖。


    “對,就是這樣,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閉上眼睛這樣就能迴到以前了。”


    蘇萌玉的眼皮開始慢慢耷拉下來,她真的好想睡,好想睡,在那眼睛快要閉上的時候,腦海中發出一聲怒斥:“笨女人,死哪去了。”


    小貂的聲音?猛的驚醒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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