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個問題在兩年前老者跟金錘就都問過他,包括這兩件,老者也不止一次的詢問過烏古這個問題。


    畢竟如果烏古不放棄迴到父親的想法,那麽他便不可能真正的成為血鱗氏族的一員,雖然血鱗氏族在老者身份的影響下,包括烏古自身血脈的原因,但沒有限定他在血鱗氏族內的活動,包括修煉。


    但不管怎麽說,他也依然隻是一個外人,所在很多東西還是有著極大的不同的,第一個不同就是他在血鱗氏族內並沒有自己的房子,雖然他如今年齡還小,還沒有達到能夠自己獨自己居住的年齡,但這多少也是他如今所住的木屋就緊靠著木樓的原因所在。


    同時,除了這些之外,平日裏烏古的很多吃食,待遇跟石錘等人還是有所不同的,就像石錘,每次獵隊狩獵歸來,他們都能夠分到一兩塊蠻獸肉,但烏古是沒有的,雖然之後老者會自行從自己的那份蠻獸肉中分一部份給他,但這畢竟不是血鱗氏族分給他的那一份。


    對此,烏古也不是沒有失落過,但卻也非常理解,畢竟血鱗氏族每年能夠獵的的蠻獸並不多,而且每次都會付出極重的代價,甚至是獵隊成員死亡的代價。


    所以,在他不願意真正成為血鱗氏族一員的情況下,這種珍貴的獸肉不分給他也是情理之中。


    但也正是因為心頭那份強烈的想要迴到父族的想法,烏古才能在血鱗氏族中一堅持就是兩年,而且從來沒有動搖過。


    烏古的堅持老者知道,金錘知道,甚至就是石錘這幫同齡的小孩都知道,以至於後來慢慢的就沒有人再問他這個問題了,因為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烏古是絕不可能在堅持了這麽久之後還會放棄。


    可以說,這兩年正是這股信念一直在支持著他,不然他有可能早就已經崩潰了。


    見烏古一直遲疑著不迴答,金錘似乎很是失落的歎息了一聲,直到這時,原本緊閉雙目的老者這才再一次睜開眼睛,與金錘對視了一眼之後,又看了看烏古。


    金錘停了停,之後才又接著道:“烏古,如果金錘大叔用一顆祖鼎當中的獸心換你那顆血珠你願意答應嗎?”


    說完,根本沒等烏古接口,他又接著道:“你的那顆血珠對於石錘很有幫助,而且有了一顆獸心,你很快就能夠恢複過來,對於你來說,並沒有多少的影響,最多是讓你在一段時間內失去所有的血脈之力罷了。”


    烏古先是大吃了一驚,之後不由有些驚異的望向了已然睜開雙眼的老者。


    老者明顯的遲疑了一下,最後與金錘再一次無聲的對視了好一會之後,他才有些異樣的點了點頭道:“你修煉萬古魂河而來的血珠雖然是你凝煉了自身所有的血脈之力而來,但事實上對於你來說,這血珠確實不是就完全不可以缺少的,畢竟對於修煉萬古魂河的你來說,這血珠本就是施法的消耗品。”


    說到這,老者停了停,之後與金錘再一次對視了一眼,見金錘毅然的點了點頭,他才又接著道:“上次你不是還在問,練成了萬古魂河之後該如何施展嗎,我這裏正好有一份可以由萬古魂河使用的巫術秘法。”


    說著,老者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大約人頭大小,但卻古舊,甚至稱得上破舊的殘碎獸皮。


    看到這塊獸皮,烏古差不多下意識的就敢肯定,這塊獸皮應當就是出自那本聖祖殿內的蠻王秘典,隻不過那本蠻王秘典相對完好,而這塊獸皮應當就是蠻王秘典缺失的後半部份中的某一頁中的某一塊。


    烏古有些吃驚,或者說有些奇怪的接過了老者遞過來的獸皮。


    其實半個月前,他也不是沒有查看過蠻王秘典的最後幾頁,包括那幾頁缺失了一部份的幾頁,而這幾頁中也確實有幾道還算完整的巫修秘術,但卻沒有一種是與萬古魂河相關的,主要還是與萬藥靈體有關,因為那上麵主要記錄的都是一些巫藥配方,包括百戰絕體。


    好在百戰絕體與前半部份的修煉術完全可以兼修,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除了這萬古魂河,可以說,除了那份修煉術之外,便沒有其它的與它有關的內容了,包括萬古魂河的使用秘法。


    雖然烏古當時就懷疑血鱗氏族的蠻王秘典不可能正好隻剩下相對完全的前半部份,但還是沒有想到,這後麵與萬古魂河有關的內容是被老者給藏了起來。


    見烏古一臉異樣的望著自己,老者哪還會不明白烏古心裏的想法,直接開口道:“蠻王秘典中的後半部份巫術確實當年是完全遺失了的,但這並不表明幾萬年下來我們血鱗氏族就什麽收獲也沒有,隻不過因為巫術的特殊性,氏族將它們另外收藏了起來罷了,畢竟這巫術對於尋常的氏族戰士來說不但無用,而且還會幹擾他們的心境。”


    說到這,老者停了停,又接著道:“不信你看看你手中的東西就知道了。”


    烏古雖然還是有些奇怪,但還是依言望向了自己接過的獸皮,這一看,烏古立馬明白了老者所說的幹擾心境是怎麽一迴事。


    “燃血術。”


    對於燃血術烏古其實並不陌生,因為這差不多是蠻族最具代表性的邪惡法術之一,可以說,在他還隻有三歲的時候,他就曾經聽說過這個詞。


    隻不過那時這個詞可不是什麽美好的迴憶,而是一種深刻入骨的恐嚇。


    但哪怕是如此,當他真正的看清了這張獸皮上的內容時,他還是被裏麵的內容給嚇到了。


    老者見烏古整張小臉都白了,他多少有些無奈,這可以說是他這幾年最深刻的痛。


    如果烏古是一直生長在血鱗氏族的,那麽他對氏族絕不會有如今這麽大的抵觸,以至於烏古一直不願意真正的融入血鱗氏族,一直隻想著迴到他記憶中的那個所謂的文明社會。


    “這是真正的最古老的燃血術,也隻有真正的巫才能夠施展,不然就隻能通過燃燒整個血脈靈魂來施展,所以哪怕在我們蠻族,不是真正需要的時候,也不會施展這種燃血秘術。”


    說到這,老者遲疑了一下,最後才苦笑著道:“哪怕在我們氏族,也隻有我與族長,還有幾位隊長知道這門燃血術,其他的族人獲得的也隻是普通版的燃血術。”


    聽了老者的解釋,烏古的心多少好受了一點,因為這門燃血術在他看來實在是太血腥,太邪惡了,同時他也算是明白了金錘想讓拿那滴血珠幹什麽了。


    “曾祖,您是想要通過這燃血術,再次提高石錘的血脈品級?”


    在這門燃血術當中,確實有著一道可以提升蠻族人血脈品級的小秘術,不過這門小秘術的施展並不是沒有代價的,先不說他需要付出整整一顆差不多凝練了他數年血脈之力的血珠,就是石錘也差不多得付出數十年壽命的代價,所以,按這道小秘術上的說法,這種以燃血術提升血脈品級的作法,盡量不要使用。


    而且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門燃血術的消耗也非常驚人,並不是隻需要他的血珠跟石錘的壽元就能夠完成,還需要付出一定的祭品。


    事實上蠻族的巫術差不多都需要付出祭品才能夠施展,而且大多的祭品都是血液跟靈魂,這也是外界將蠻族的巫定義為邪惡的原因所在。


    烏古心裏多少顯得有些難受,因為這門秘術的施展確實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損傷,但這並不表明就真的完全沒有影響跟損傷。


    畢竟那滴血珠是他全身血脈之力的凝結,而且還是好幾年血脈之力的凝聚,就算事後能夠通過其他方法盡可能的補迴來,但無疑還是會傷到他的本源,就像老者那樣。


    老者的那種形象根本就是因為經常施展巫術而傷到了本源的寫照,隻不過對於巫來說,這根本就是正常的,但對於烏古來說,這卻有些讓他不太願意接受了。


    因為對於烏古來說,不管是巫,還是萬古魂河,都隻是他想要迴到父族的方法,而不是真正的選擇,在他看來,修煉萬古魂河成為巫隻是他人生的某一個妥協,或者說過程,與他之後想要達到的結果目的並不相幹。


    所以,本源的損傷對於尋常的巫來說,也許是極其正常的,但對於烏古來說,這種損傷卻是他完全不願意接受的。


    用他之前數年的血脈之力來促進石錘的血脈品階再進一步,而這種做法不但會損傷他的血脈品級,而且還會損傷他的肉體,影響他未來的修煉天賦。


    烏古的目光直接望向了金錘,金錘似乎也知道有些糊弄不過去了,畢竟烏古不是從小在血鱗氏族長大的石錘等人,他有著自己特殊的見識,有些東西,他們這些血氏鱗族的大老粗還真的沒有糊弄住。


    金錘多少有些心虛的堅持道:“巫血對於巫來說確實是消耗品,雖然這是你的第一滴巫血,但也不是沒辦法彌補,隻要事後你煉化一枚祖鼎當中的獸心,用不過幾天,你的這滴巫血就能夠補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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