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月亮高高的掛在頭上,山上的梨花已經漫山遍野了,空氣中還可以聞到淡淡的梨花的氣息。


    明箏坐在山的半坡上,看著花前月下的幾道人影。


    明箏覺得自己這迴偷聽,絕對是被赤裸裸的無視掉了,都不用擔心怎麽隱藏自己的身形了!


    “無悲涯體修的跟練氣派的人有點交情,若是將兩個小友綁了,說不定有點用處。”竹君子慢悠悠的開口。


    明箏:“………”


    剛開始的時候明箏還畏畏縮縮都躲在後頭跟著看,偷聽他們的話,後來發現他們實在太不講究了,直接的當著自己這一個主人公的麵敞開了講。


    明箏聽到他們將怎麽自己怎麽的時候,已經趴在這邊的懶得動了,明箏很肯定的竹君子抬頭的那一個目光肯定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於是明箏幹脆的躺在了落花叢中,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偷聽聽他們一頓大鍋燉的談話。


    明箏聽到他們說起自己的時候又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利用價值,應該沒那麽快,磨刀霍霍向豬一樣才對。


    明箏聽著都是竹君子一人在講巴拉巴拉的,然後阿尚偶爾的附合一下,基本上,裴枕流都像是一個工具人一般的目光平靜,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明箏看著他們嘀咕嘀咕完了之後,三個人分道揚鑣的走,然後明箏看了一眼裴枕流,明箏又看了一眼阿尚,明箏靜悄悄的跟在阿尚的後麵,一直跟著阿尚。


    明箏剛到了半路,突然之間阿尚人就不見了,明箏知道阿尚肯定在個地方躲起來了,躲自己,於是明箏一迴頭,阿尚果然出現在自己的不遠處的地方。


    雖然明箏很怕被阿尚公報私仇痛打自己一頓,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明箏覺得什麽恩怨也應該平息了吧,於是明箏佯裝鎮定地迴避著阿尚的目光。


    別說,在月光之下阿尚冷著一張臉,然後抱著的劍還留著寒光,的確像是殺人不見血的冷羅刹,怪令人害怕的。


    於是明箏心裏犯忖,明箏忍不住退後一步,但是還是倔強的揚起了頭,這麽多年,明箏倒是還想探討一下當年魔教究竟發生了什麽的事情。


    雖然他們的交集沒了,但是關心關心一下還是可以的吧。


    阿尚靜靜的看著月光下的那一個小孩,說真的,第一次見到明箏的時候,阿尚還在納悶著,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小小少主原來已經長這麽大了,的確,光陰匆匆,他們都沒有變,但是曾經的那一個小小的人是變了,但是阿尚看著明箏清秀有餘,但是還有幾分英氣的眉眼,覺得總算沒有辱沒少主裴枕流。


    長得還行,唯一的一點不足的就是,就是不知為何小時候同裴枕流的一個骨子裏刻出來的人,為什麽長大之後就大變的樣子了……


    “小少主。”阿尚抱著些目光冷冷的,說話的聲音也是非常的平靜。


    但是明箏聽到了這一個非常久違的稱唿,眼皮一跳,一股氣從胸腔裏竄了出來,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裴枕流還保留著這一個稱號。


    而事實上,阿尚也不知道叫眼前的人叫做什麽,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裴枕流態度一直很平靜,卻也沒說好沒說壞,對明箏不聞不問,卻也沒有撤銷這一個稱號,所以大家都以為是小少主遇到了意外死掉了,事實上,如今的


    魔教上下依舊在承認著明箏的地位,這也是非常奇怪的一種平衡。


    明箏確認了眼前的這一個人真的是明箏印象中那一個阿尚,明箏還是虛偽的驚訝了一下。


    “阿尚,真的是你啊。”


    阿尚:“…………”以前明箏還會對阿尚各種冷眼,如今卻是虛偽的很,更令人不喜了呢……


    “阿,阿桑呢。”


    一看到阿尚就忍不住,明箏就想起了當年那一個像管家婆一樣管著明箏,從明箏來到魔教之後,一直以一種無聲的態度關懷著體貼的那一個人。


    “犯了事,逐岀魔教了。”聽到了這個名字,阿尚聲音頓了一下,似乎也不願意多講起這一個故事。


    阿尚對裴枕流的處置倒是沒有意見,畢竟是犯了錯,而且裴枕流在阿尚眼裏心裏完全是一個完人,但是,畢竟是相處了這麽多年的同僚,況且阿桑的性子,阿尚也多少都有些了解,雖然多少的也有點看不慣談那一般的溫吞的性格,可是從照顧少主還是小少主的這一方麵來說,阿桑卻是從來沒有出過差錯的。


    阿桑能夠做出這樣的選擇,多少的也有一些無奈,阿尚望著頭頂上的一輪月亮,多少有點兔死狐悲的感傷。


    但是阿桑這樣的結局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畢竟以前魔主曾經說過,背叛魔教的一律處於死刑。


    裴枕流這種處置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


    明箏一直還以為成熟穩重又溫柔的阿桑,在魔教之中還是如魚得水呢,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那麽竟然被除出了魔將,自然也是下落不明。


    明箏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這種結局,明箏默默地看了阿尚,明箏你就沒有迴過神來,覺得是天方夜譚的一件事情,明箏覺得阿桑這一狡做事嚴謹的人,就算阿尚被逐出去了,阿桑都不會趾出去,沒有想到物是人非,這四個字這麽的傷人。


    ………


    名流不知是被人下了迷魂香還是怎樣,名流一覺睡得死死的,雷打不動,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奇跡般的名流又能夠準時的醒來。


    名流一覺醒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發現了他們一行人就已經開始收拾好東西準備出行了。


    很幸運的是,昨天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五人到齊了。


    當然還要排除這後麵不知道何時跟過來的兩個蒙著麵的蒙衣人,明箏就站在那兩個蒙麵人不遠的地方,明明還隔著一小段的距離,明箏都能感覺到一股不舒服的氣息,明箏打心底的就覺得這兩個剛加入來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人,默默的又看了裴枕流一眼,明箏默不吭聲。


    來到那一個陡峭的懸崖底下。


    明箏費力的仰著腦袋,看著遮天蔽日的那一道鴻溝。


    明箏默默的猜想著,他們肯定也是最用最傳統的方法直接飛過去。


    依裴枕流,肯定可以禦劍飛行。


    畢竟在場的每一個人功力都可以吊打明箏的,但是問題來了………


    明箏。目光逛了一圈之後,然後定定的落在一直沒有吭聲的他身上,如果真的是遇見飛過去的話,那麽他應該跟誰呢?


    明箏說想跟裴枕流的話,會不會直接的被裴枕流一把給扔出去。


    還是半空中扔出去的那一種。


    明箏:“……”膽小,害怕,畏懼……最後明箏非常複雜看到了被明箏掃到目光,然後都別過頭去不配合的眾人。


    糟糕了,可能沒有人願意載著他過去呢。


    如果人質的話,其實在名流一個人就夠了,那麽自己要是被拋下了嗎?


    好可憐哦。


    名流顯然的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名流想的是,他們一行人會不會直接的逼他禦劍飛行,到時候,名流想著如果自己不小心彼半空中一股妖風刮到下來的時候,能不能有人幫他一把手,名流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拯救和迴收利用一下呢?


    然而看著他們冷漠無情的一張臉,名流又覺得這一個希望非常的渺小。


    結果看著他們一個個走了,名流眼皮子動了動,看著竹君子迴頭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名流覺得自己好像被好漢逼向梁山一樣,顫顫巍巍的請了自己的劍,準備出發。


    然後,可能是良心發現,名流迴頭看一下沒有動作的明箏,還有另外一個穩如泰山的裴枕流,名流看著明箏麵不改色,覺得應該是有計劃的。


    然後名流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地看了明箏一眼,兄弟保重吧。


    然後,名流自己就顫巍巍起劍,直接的跟上了他們前麵兩個人的步調,他們這些高手雖然功力高深,但是也不想幹什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在禦劍飛行之前,也是要看方向的,若是逆著風的話就不好了,但是所以要等到順著風的方向才禦劍飛行。


    人都走完了之後,明箏覺得剩下一個人,如果裴枕流不搭理自己的話,自己豈不是這麽自然的落在這裏了。


    所以明箏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要抱著裴枕流的大腿,結果明箏一個老規矩的又來了一個非常可恥的平地摔,又非常湊巧了的摔在了裴枕流的褲腳邊上去了。


    這滿滿的套路感………


    這次,明箏覺得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可是事到如今,明箏卻覺得這勉為其難的也算是一個樓梯,明箏可憐兮兮的看著裴枕流,明箏看著裴枕流不為所動的,明箏忍不住的抓更緊了一點。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勢,讓明箏當真的步行迴去,整整三千裏的路程呢,那豈不是……況明箏真的有本事迴去,之後豈不是身無分文,以後隻能流浪江湖了?


    可是明箏依舊是沒有膽去威脅裴枕流。


    明箏隻能用眼神無聲的同裴枕流交流著:可憐可憐孩子吧。


    明箏總覺裴枕流為什麽最後一個留在這裏呢?肯定是有別的意思在裏頭的!


    裴枕流沒有表情的看了明箏一眼,然後祭出了他的寶劍。


    明箏看著裴枕流那把寶劍好像是裴枕流當年去那一個老店鋪裏打的那一把,明箏頓時激動了,沒想到裴枕流是一個這麽念舊的人呢,看著裴枕流上了劍之後也沒有什麽行動,明箏也是便非常上道的,一下子就站在了裴枕流的後麵,怕自己站不穩,然後,明箏看了一眼裴枕流那一個寬廣的背影。


    明箏覺得還是那一股老父親的味道,於是明箏一興奮,就直接的抓住了裴枕流垂下來的一節一衣裳,明箏看著裴枕流的聲影在一瞬間似乎僵了一些,然後,裴枕流去低頭看明箏的時候,似乎有一股不悅的情緒。


    明箏又不敢亂作祟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畢竟明箏向來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如今是敵強我弱,自然需要服軟。


    裴枕流:“…………”出息。


    飛行的時候,明箏感覺到自己的頭發唿啦啦的被風吹倒了一大片,明箏深深地後悔,今天出行的時候穿的是一身勁裝,但是正是深秋的時分,雖然風透不進裏頭,但是能夠將他身上所帶的配件吹得淋漓盡致。


    明箏又後悔自己出門前沒有將自己的頭發包裹好,如今風吹動了明箏的玉簪,直接的將玉簪吹的搖搖欲墜,明箏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瘋婆子,但是此時又不敢往下看,完全的是逼著自己的視線往前,哎呀,看一眼覺得自己都要暈過去了,明箏從來都沒有試過在這麽的高空下飛行,極大的不安全感,讓明箏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吹下去,低頭一看,就是萬丈深淵,明箏的膽一下子被嚇破了。


    明箏總想著用什麽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後明箏看著前麵的那一個筆直的肩膀,明箏不由自主的目光轉移到了裴枕流八方不動的衣裳,還有……那頭發。


    不是說,反派的頭發都喜歡隨風飄舞的嗎?


    為什麽裴枕流的頭發跟靜止一樣的,莫非裴枕流在自己的身上照了一個結界,因為這一分心,明箏一路上在思考著裴枕流的各種問題,就也沒有這麽害怕了。


    ……


    飛過了這一片山崖之後。


    明箏看見不遠處麵色發苦,吐個不停的名流,明箏一路的心驚膽戰一瞬間就平靜下來了。


    明箏看到了一個比自己更加悲慘的人,明箏實在沒忍住了就幸災樂禍起來。


    明箏看著名流別過頭一臉生氣的不想同自己講話的模樣,又很快的轉過頭看著沉默寡言的裴枕流一眼,明箏覺得他們應該也是好心吧,畢竟他們這一行人嘴裏說著什麽惡毒的話,但是實際上對他們並沒有產生什麽傷害,並且還幫助了他們。


    竹君子等到他們來了之後,又開始馬不停蹄的再度趕路。


    明箏忍不住的車頭看了一眼裴枕流那精致好看的過分的側臉,不知為何,明箏總覺得裴枕流這一個領導人太不像領導人了,畢竟裴枕流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什麽話。


    裴枕流似乎接受到了明箏接二連三的注視的目光,終於慢吞吞的迴應了一下,看了一眼明箏忽閃忽閃的不知道打什麽主意的眼睛,連停頓都沒有,裴枕流的視線很快的又迴到了前方。


    明箏:“………”


    ………


    到了前方的時候,是非常開闊的視線,放眼看去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平原的兩邊包圍著的是有一小撮一小撮的士坡,對比起那一個懸崖來說,這個地方的確能夠算得上世外桃源,但是因為這路太廣了,所以不分方向。


    名流左右看著他們沒有動作,並自作主張的拿起了自己手中的羅盤針,然後對著地圖亂指。


    明箏:“………”放棄掙紮嘛,他們的主意可大了,我們此等鹹魚,坐等安排就可以了。


    竹君子笑了笑,“我們來到這一個地界,你猜會不會有人來接我們?”


    明箏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見得這平原裏的風驟然的刮得猛烈了一些,那一些在秋天裏泛黃的那一些草木忽然之間酥酥的響起了歡快的聲音,像是有規律一般。


    明箏同著在明箏的前方一步的名流對視了一眼,有情況。


    竹君子看著他們一臉懵的模樣,也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的好心,非常溫和的同他們解釋道。“無悲涯的必經之路,還有一個小門派。


    ”


    明箏看著竹君子笑的這般溫和,覺得像明箏從前的見過的某一方人物。叫做笑麵虎,明箏便是隱隱的覺得竹君子說出來的話,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竹君子看著眼前的這一位小友這般的眼神,笑得更加歡快了,“我們這般無禮的不請自來,說不定要留下一些過路費,你說,是嗎?”


    明箏。還在品味著竹君子的話,沒搞錯吧,過路費,誰敢收啊?


    竹君子話音剛剛落下,這風驟然都停歇了。


    有清脆的銀鈴的聲音,悠悠的響起,


    像是某一種儀式,一般的地上的枯樹葉,忽然之間就沙沙的響了起來。


    一個人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待得明箏看清的時候,那一道人影已經到了自個的跟前。


    明箏剛開始的時候隻看到了一抹鮮豔的顏色,可能因為走得太快了,明箏半天隻看到了一抹殘影朝著自己走了,但是明箏看著他們沒有出手,也不知道是敵是友。


    如今,等到那一個殘影立定下來的時候,明箏仔細看的時候,看著眼前的隻有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露出來的一雙眼睛,明箏也覺得不俗。


    女子穿著了一個朱紅色的,款式比較樸素的衣衫,在這肅殺的秋意之中,也顯得有幾分般配,女子聲音清脆的如同山穀裏頭的百靈鳥。“在下百靈穀弟子,百柔。客人從哪裏來?”


    明箏聽著眼前的人自報家門,腦子遲鈍了一下,百靈穀???


    明箏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個門派,想必也不在十三門派之中,可……好像就連修仙界的榜單上也沒有,


    隻是,明箏看著女子這樣的氣度,覺得她們的門派應該也是不同凡響的才對。


    明箏忍不住的又一次感慨到,沒有想到練氣派這般的窮困潦倒的門派都能夠在榜上有名,莫非練氣派岀名真的是占了地理位置的原因?


    而這些門派太過的偏僻了,所以才不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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