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從善仁那兒順迴來的丹藥和書籍?”善法真君將言清乾坤袋中的丹藥和書籍,倒在寬大的石桌上,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道:“這些都是魔族的東西,可用來揭露善仁和言錚的身份,讓隱世前輩們出手,名正言順地將他們逐出仙羽門。”


    “師父,我有一事不明。”言清問善法真君道:“中央大陸有那麽多宗門和家族,善仁為何,偏偏加入仙羽門?”


    “因為我仙羽門,在萬年前那場人魔大戰中,保持了中立,沒有參與到大肆絞殺魔族的行動中。”善法真君為言清解惑道:“其實,隻要魔族沒有損壞仙羽門的利益,我們並不排斥魔族,也不會將他們趕盡殺絕。”


    “善仁之所以選擇在仙羽門落腳,一是仙羽門聲威夠大,方便他籠絡人心;二嘛,便是打著有朝一日,他魔族身份敗露,最多被趕出仙羽門,而不是受到實質性傷害的主意。”


    “若是他進入其他家族和宗門,日子便不會這麽好過。善仁他大約也知,自己的身份不能永久瞞著旁人,所以,他都沒對仙羽門的弟子出手,頂多是教唆他們投到自己門下。能輕易被收買和蠱惑的弟子,我仙羽門也不稀罕。”


    言清了悟道:“原來如此。”


    “小阿清,那陰麵玄霖鏡,你須得快快偷到手。”善法真君對言清委以重任:“如今整個仙羽門,隻有你能辦到這事。你身上的擔子可不輕!去吧,師父等著你的好消息。”


    “師父……”言清抓住善法真君的衣袖,耍賴道:“這任務太艱巨了。我能偷迴這些丹藥、書籍,查到善仁所布傳影陣的位置。已經是極限啦!您還派我去偷玄霖鏡,不是送弟子進鬼門關嗎?我不去!”


    “言清。”善法真君麵色嚴肅道:“為師豈不知你對善仁的懼怕。他那樣對你,你怕他亦屬正常。可你不能讓你對他的恐懼,發展成阻擋你進階的心魔。你若不及早克服這點,日後別想進階了。”


    “你有言陣和叮咚在身,還有能完全掩息的千顏麵具,你怕什麽?”善法真君給言清鼓氣:“為師又沒讓你和善法決鬥。隻是命你去偷麵鏡子。這樣的小事。你也辦不到嗎?”


    言清看著善法真君一臉“你若說辦不到,師父可要心寒死了”的表情,她也不好再拒絕。她暗自給自己鼓勁:不就是順一麵鏡子嗎?


    凝翠峰她閉著眼都不會走錯。更不會撞到陣法和禁製。隻需趁善仁和言錚不備,將玄霖鏡盜出即可。在戰家那次,還有之前在善仁修煉室那次,她不也成功地從善仁麵前溜走了嗎!


    如此一想。言清稍稍恢複了信心。她又從善法真君手裏,敲走了許多隱身符和高階遁形符。這才滿意地揮揮衣袖,離了淩劍山,飛往凝萃峰。


    不久前,言清離開善仁修煉室時。他還在自己的修煉室中,言清為了避開他,打算先去言錚的洞府。看看玄霖鏡在他身上沒。若不在他身上,便一定在善仁手中。


    真在言錚手裏還好。她偷起來會順利不少。


    若陰麵玄霖鏡落到了善仁手中,那可要花費大力氣了。言清咬咬唇,暗自琢磨:說不定她耗費了大量心機和手段,還是無法盜走玄霖鏡。若她失手,被善仁擒住,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她改變飛行方向,繞道至從前她的洞府,發現那兒已成一片廢墟,連荒草長得都能將人掩埋其中了。哪裏還有從前門庭若市、人來人往的熱鬧?


    言清小心翼翼地放開神識,探查四周,並未發現他人後,才放心地發了張傳訊符給善法真君。內容大致如下:


    師父,若徒兒不幸失敗,沒偷到玄霖鏡,還被善仁抓個正著,您會不會立馬來救我?若您的迴答是否的話,我馬上打道迴府。偷玄霖鏡這事兒,難度係數太大,徒兒做不到啊!


    若您同意無論何時何地,隻要徒兒暴露了行蹤,被善仁抓到,您就會即刻來救我,那徒兒就義無反顧地去了。收到消息,請速迴!


    另外,迴了這個傳訊符後,不要再發傳訊符給我。若有什麽發現,我會主動傳訊告知您。


    傳訊符發出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言清就收到了善法真君的迴信。善法真君在信中,保證不會讓善仁他們傷害言清的性命,並告訴她,若實在危急,保命要緊,偷不到玄霖鏡也無所謂。


    言清看了善法真君的傳訊符,感動得熱淚翻、湧。她決定了,這次一定不辜負師父的期望,將玄霖鏡盜走。否則,她有何麵目去見疼愛她至此的師父!


    打定主意後,言清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飛到言錚的洞府外。她在途中順手抓了兩隻飛鳥,言清躲到言錚洞府外的灌木叢中,將那兩隻鳥兒,朝言錚的洞口扔去。


    毫無疑問,那兩隻鳥撞上言錚洞府外的防禦陣法,被陣力絞殺了。言清之所以將這兩隻鳥兒扔過去,是為了試探言錚是否清醒,他的洞府內可有旁人。


    言清暗忖:以言錚一貫孤僻高冷的行徑,他的洞府,除了善法、他和從前的她,別人都無法進去。負責灑掃看門的雜役弟子,都無法靠近他洞府的三丈之內。


    眼見那兩隻鳥兒激發了陣法,洞府內卻毫無動靜,言清猜想,洞府內多半隻有言錚一人。他因進階元中失敗,說不定沒法維持人形,善仁絕不可能讓外人見到言錚的真實模樣。


    此刻,善仁迴了自己洞府,正是她進去找玄霖鏡的最佳時機。


    言清完全隱身掩息,化作一陣輕風,飄進了言錚的洞府。那守護洞口的防禦陣法,盡管高明,但還攔不住她。言清無須言陣指點。便自己不動聲色地破解了洞口的陣法,溜進去。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言清破開洞內層層陣法,飛到了言錚床前。果然如她所料,言錚頭頂露出了兩個對稱的、暗紅的魔角。他潔白如玉的修長手指,變作了閃爍著冷光的、鋒利的魔爪。


    他的臉色,比紙還白。唿吸時而長。時而短,極不穩定。


    望著這樣虛弱的言錚,言清心中產生了一絲絲不忍。


    可一想到。他曾親手捏斷了她的脖子,險些殺死了她。那一絲不忍,很快隨風而散。她用左手,按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右手。使它不至於不受控製地掐上言錚柔弱的脖頸。


    “你是來偷東西的,不是來殺人的!”言清在內心不斷提醒自己:“理智!要理智!現在殺了他。你就別想活著從凝翠峰出去了。”


    可心裏麵另一個聲音在對她說:“機會難得!先殺了言錚,為自己報仇,也斷掉善仁的一隻臂膀,哪怕會有生命危險也值得!”


    殺與不殺。兩個想法,在言清腦中糾結不已。最終理智勝出,言清從乾坤袋中。拿出早就預備好的迷香。封閉了五感,點燃迷香。將言錚徹底迷暈。


    隨後,她動作飛快地在言錚洞府四處翻找一通,重點是搜尋言錚的乾坤袋。


    這些動作是她貫常做的,因此她手腳極為麻利。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她便將言錚的洞府和乾坤袋翻了個遍,可惜,仍舊沒有找到玄霖鏡。


    言清皺眉:看來玄霖鏡落到了善仁手裏。這下,事情可就棘手了。


    那迷香能持續一個時辰,言清倒不擔心言錚突然醒來,她慢悠悠地把言錚乾坤袋裏,她可能會用到的寶物,抽了幾件出來,轉入自己的乾坤袋,當做是他對自己的賠償。


    “言……清……”正當言清樂滋滋地收起順手得來的寶物時,言錚突然喊出了她的名字。嚇得她當即摔倒在地,把玉石地板砸出了一個屁、股形狀的洞,濺起一陣灰塵。


    “言……清……”言錚還在念叨她的名字,言清敏捷地從地上跳起,掐訣修複了地麵上她砸出的那個洞,湊到言錚麵前,看見他劍眉緊鎖,額間皺出了深刻的令紋,整個人不安地滾來滾去。


    他該不是要醒來……了……吧。言清雙目圓睜,看著言錚那個變、態魔族,居然戰勝了迷香,從迷夢中清醒,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大唿一聲:“言清,迴來!”


    言清當然不可能迴去!她將靈力聚到腳底,化出兩個透明的飛輪,踩著飛出了言錚的洞府。


    不愧是善仁最得意的高徒,連能元後修士都能迷住一個時辰的迷香,都奈何不了他。話說,言錚在迷香構造的幻境中,到底看到了什麽,怎麽醒得如此早?


    言清知道好奇心害死貓,便屏蔽了自己滿腹的好奇,果斷朝善仁的洞府飛去。


    言錚醒來,第一時間肯定是聯係善仁。她得趁善仁去探望言錚的那段時間,將他洞府內的陣法和禁製“改造”一番,令它們反過來將他困住,好方便她用迷香迷暈善仁,奪走他的乾坤袋。


    言錚如言清所料那般,醒來後便率先聯係善仁。


    而善仁收到言錚的傳訊符,迅速收下魔王從蒼瀾界傳遞給他的魔草和魔果,斷開傳影陣,從修煉室出來,飛到言錚的洞府,替他檢查傷勢,看他有沒有好轉。


    另一邊,言清在言陣的幫助下,借助善仁以前的陣法基礎,在那之上做了調整,修改陣法的紋路和陣型走向,將那些陣法化為己用。隻待善仁迴來,她利用陣法將其困住,再用迷香迷暈他。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不知為何,善仁出去了許久都未迴來。言清猜:興許是言錚的傷勢太重,讓善仁脫不開身。她耐心地埋伏在修煉室中,等了一日又一日。


    她不記得是四個月過去,還是五個月過去了,善仁才一臉疲憊地飛迴自己的修煉室。言清瞧準時機,利用陣法困住了善仁,再偷偷燃氣迷香,熏暈了他。


    若照正常情況來,言清手中的迷香,還迷不倒對各類迷香深有研究的善仁。可此時,他輸送了太多魔力到言錚體內,為他穩住傷勢,整個人正是魔力虛乏、心神勞累之際。因此,才著了言清的道,被她迷暈了。


    有了言錚的前車之鑒,言清這次往自己兩隻手上,拍了兩張高階遁形符,加快手中的動作,將善仁身上所有的乾坤袋都取出收好。


    她還抓緊時間,往自己腿上拍了兩張高階遁形符,在善仁的修煉室和丹藥室中搜尋了一圈,在言陣的提醒下,連一個暗室都沒漏過,花了十幾息的時間,還是沒找到玄霖鏡。


    言清知道,那玄霖鏡,肯定在善仁隨身攜帶的乾坤袋中。她將從善仁身上扒來的三個乾坤袋,都放到胸口處的衣襟內藏好,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快地離了凝翠峰,躲進了善法真君淩劍山的洞府中。


    言清將將飛進善法真君的洞府內藏好,善仁便從昏迷中醒來。他首先找了找自己身上的乾坤袋,發現它們都不翼而飛了,他狂怒著想要掙脫言清改造過的陣法。


    但那陣法是言陣的傑作,不是他立馬就可以破解的。


    善仁越怒越冷靜,他花了兩個時辰,徹底破解了言清布下的陣法。他破解陣法後,立即在整個凝翠峰和仙羽門,查找了一圈。當然,最終也沒找到可疑的人。


    他便知,那盜賊是仙羽門專門請來的。善法和善靜真君定已將他(她)藏起。善仁進入自己的修煉室,打開傳影陣,告訴魔王,他手中的玄霖鏡被人盜走了。


    他懷疑,是仙羽門在外請來的陣法天才幹的。


    魔王還未從言錚重傷的打擊中恢複,就又聽到玄霖鏡失盜的消息。他當場氣血攻心,氣暈了過去。


    善法真君恨不得,將那盜走他乾坤袋的小賊千刀萬剮!可惜他到處都找不到那小賊,氣得跑到凝翠峰後山,夷平了幾座小山丘,以泄心頭之恨。


    在善仁發怒時,言清和善法、善靜兩位真君,拿著善仁的乾坤袋,進了歸隱小千界,與幾位隱世前輩,共同研究玄霖鏡的奧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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