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溫北韜攔住就要對溫竹動手的溫錦榮,他將元中威壓大開,壓向溫竹,直將他嚇得坐立不安了,才淡淡開口道:“如你所言,我修為高於你。若我想殺你,易如反掌。”


    “你再亂潑髒水,誣陷我。我就殺了你,我溫北韜說到做到!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殺溫家的人了。”


    溫竹想起前任家主的下場,怕得雙腿戰戰。他強壓下驚懼,終於安分地坐在一邊不開口了。


    溫錦榮和溫北韜鄙夷地掃了他兩眼,他的頭低得更厲害,額頭快要貼到桌麵了。


    一直未出聲的溫明月道:“家主,此番你召我們前來,可是要和我們商量,怎麽找迴那麵鏡子?不知家主,可有什麽計劃?不防說出來,我們聽聽。”


    溫北韜讚賞地看了看氣質溫婉、麵容姣好的溫明月,這個堂侄女倒是有幾分智慧,不似溫竹那個愚笨不堪的,隻會惹人厭。


    “僅靠我們溫家,要將那人揪出來,找到玄霖鏡,恐怕很難。”溫北韜道:“我這次叫你們過來商量的目的就是,討論看看我們找哪家聯盟,一同尋找玄霖鏡。”


    溫容直言道:“玄霖鏡代表著巨額的財寶,我們作甚要與他人分享?就我們溫家人自己找,不行嗎?”


    “恐怕不行。”溫錦榮道:“阿兄迴溫家前,在外收攬了好些能人異士。他們與阿兄尋了幾年,都無頭緒,說明盜走玄霖鏡的那人,背後勢力隻會更大。說不定那人就是中央大陸那些大宗門或大家族的子弟。”


    “若果真如此,我們隻能尋找盟友。”溫明月直視溫北韜問道:“不知家主可有人選?”


    溫竹沉默了半晌。也抬頭發言:“我看之前譚家家主與您密談了兩日,家主您是不是想與譚家結盟?可譚家實力與我們不相上下,與他們聯盟,不見得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溫北韜但笑不語,溫容大咧咧地道:“我覺得譚家很好啊。且不說譚家與我溫家一向交好,譚少主還是碧荷的未婚夫……”


    溫明月在桌下狠狠踩了侃侃而談的溫容一腳,傳音罵他:“你這沒腦子的蠢貨!碧荷失蹤了多年。生死不明。一直是家主的禁、忌。誰隻要說她的名字,都會被家主教訓。你這時說起她,是想找死嗎?”


    溫北韜想起自己那命途多舛的女兒。心就一抽一抽地疼,他的臉色一下就蒼白了。


    溫錦榮和溫容急急問道:“家主(阿兄),沒事吧?”


    溫竹垂首陰笑:活該!便是你再厲害又怎樣,還不是沒了後人。我就算修為低於你。事事被你壓一頭,至少我後繼有人。兒子、孫子的資質都好。


    且看吧,以後這溫家還不知是誰做主!


    “沒事!”溫北韜不再去想女兒,心口便不痛了,他道:“譚家家風清正。與譚家合作,至少可保證我們不會反被人算計。上次我和譚兄密談,並未向他提起玄霖鏡的事。”


    “譚兄告訴我。譚少主不日後將從黑森林返迴。他來訊說自己在黑森林裏成功結嬰了,現在也是元初修士。實力不同於往日。等譚少主從黑森林迴來,譚家在北域,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了。”


    “我個人認為,譚家是個很好的選擇,不知你們的意見如何?”溫北韜說完,開始觀察其他人的表情。


    溫錦榮和溫容沒有考慮太久,他們都讚成與譚家合作。溫明月思量片刻,也點頭同意了。隻有溫竹,一直低頭不語,不知在想什麽。


    “溫竹,你可有異議?”溫北韜不悅地道:“你想說什麽,直言便是。”若不是看在他的幾個兒孫,都有用識趣的份上,他早就解決了他,哪裏還能讓他在這兒礙他的眼。


    溫竹沉思許久,把北域與溫家交好的勢力一一評估後,發現隻有譚家是最好的選擇。譚家人實誠不說,還極有規矩重諾。和譚家合作,不用擔心被背叛。隻是想到要被人分走一部分寶物,他就心疼。


    察覺到眾人的隱怒,溫竹才發現自己走神了,他趕緊道:“我沒意見,就譚家吧。”


    “好。我明日便前去譚家,與譚兄談合作的事。”溫北韜道:“明月你與我一道。”


    “錦榮、阿容,勞煩你二位替我看著和風。柳清泉那廝肯定不會放棄帶走他,他消停了一段時間,估計就這最近,他便又要來生事。你們替我看好和風,別讓他被柳清泉帶走了。”


    “至於溫竹,”溫北韜停頓片刻後道:“我不在時,族中的一應事務,暫時交由你處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你不是想要權力,想取代我,成為溫家的家主嗎?我就放權給你,看你有幾分能耐!溫北韜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大喜過望的溫竹。沒有能力,卻一直覬覦掌控溫家的權力,這次他定要好好收拾這個蠢材!


    溫竹還不知,溫北韜已經給他挖了許多坑,等著埋他。他還在祈禱,希望溫北韜在外多停留一段時間,好給他空隙,讓他將溫家抓在自己手裏。


    溫明月低歎一聲:蠢笨如豬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自知之明。溫竹這次有得他受了,家主那樣精明強幹的人,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


    溫容想著自己要守著柳和風,不能出門,就一臉菜色,看得溫錦榮直樂。他拉著不情不願的溫容,率先離開,去試煉場下的修煉室,看護柳和風。


    溫竹拿了溫北韜給他的家主符牌,笑得一臉明媚地走了。會議室隻剩下溫明月和溫北韜。


    溫明月向溫北韜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家主,我們找譚家合作,你可想好,他們會提出什麽要求沒。白伏前輩那筆偌大的藏寶,分量可不輕。尋到玄霖鏡後,我們兩家怎麽分寶。這些你可都要心裏有數。”


    “譚家現在比我們多了一位元嬰修士。”溫北韜道:“要他們幫忙尋找玄霖鏡,他們肯定要多分一成寶物。隻要他們不貪,我們都滿足他們的要求便是。”


    “譚老家主是個實誠人。”溫明月笑道:“他最多提出四六分,他們譚家六,我們四。這樣,也不是不能接受。玄霖鏡已被盜走有段時間了,希望那人還沒勘破它才好。我們得盡快找到它,遲了寶藏被人取走,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你說得對!”溫北韜道:“為了它,我連女兒都賠進去了。現在外孫和我也不親,反倒親近柳清泉那個混賬。之前我就是太貪心,想獨吞那筆寶藏,才落了個這麽樣的下場。連殺了柳清泉,替碧荷報仇都不行。”


    溫明月一向淡定如山的臉,終於崩壞了,她的眼睛瞪得比鵪鶉蛋還大,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鵝蛋,“原來碧荷一直在千嶼城!她怎麽會……”


    意識到自己多話了,溫明月立即住口,將滿腹的疑問咽下。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瞞你的。”溫北韜道:“碧荷當年和譚少主一同去西海曆練,兩人被海獸傷了,分開逃命。碧荷無意中被柳清泉撿到,他貪慕碧荷的美、色,將碧荷囚、禁在城主府,強占了她的身子。”


    “他知曉譚少主是碧荷的未婚夫後,派人到他麵前散播謠言,說是碧荷已經背叛譚少主,和他成了神仙眷侶,扯著“為了不讓譚少主敗壞碧荷名聲”的幌子,還派了不少人追殺譚少主。”


    “譚少主僥幸逃過一劫,通過一個古老的傳送陣,逃入了黑森林,在裏麵得到療傷靈草,養好了傷,還結成了元嬰。譚少主的氣運,真是很不錯呀。不像我那苦命的碧荷。”


    “唉!”溫北韜長歎一聲:“若沒有柳清泉這個禽、獸插足,碧荷和譚少主,將會是多麽天造地設的一對!她也不會慘死。終有一天,我要將柳清泉碎屍萬段!替碧荷報仇。”


    溫明月陡然得知了一段秘辛,除了感慨不已,十分同情溫碧荷和譚少主的不幸遭遇,也對溫北韜的認識更進一步。


    他口口聲聲,說是柳清泉害死了溫碧荷。其實溫碧荷的死,溫北韜也脫不了幹係。若不是他貪、婪成性,想利用溫碧荷盜走藏在城主府的玄霖鏡,溫碧荷又怎會慘死?!


    他明知溫碧荷在城主府日、日受煎熬,也不將她接出。要是他早一步接走溫碧荷,她也就不會死去了。


    和溫北韜共事,得給自己留一手。否則,多半要被他算計得丟了性命。他連唯一的女兒都可舍棄,還有什麽是不能割舍的?


    這下,溫明月不再擔心溫家和譚家合作會吃虧了。有溫北韜這個城府深沉、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在,溫家又怎會吃虧?等尋到白伏前輩的藏寶,屬於她的那份肯定少不了!


    “明月,你先迴去準備一下。我們明日辰時出發。”溫北韜對溫明月道。


    “嗯。”


    溫明月起身,出了暗室,隻留下溫北韜一人在裏麵。誠然,他已經開始為自己當初的決定後悔了。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世上也沒有後悔藥賣。女兒溫碧荷已經死了,他現在一定要看好柳和風,慢慢雕琢他,將他培養成溫家下一代家主,帶領溫家稱霸北域。


    他這個外孫,不僅天資出色,心性也是一等一的好,更不缺乏智謀。隻是他從小生活在優渥單純的環境中,要什麽有什麽,欠缺一些鐵血的手段和心計,還有必要的貪心。


    這些,他都可以慢慢交給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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