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風和他身後一眾護衛呆滯了:這女修和雲少主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讓這位溫潤如玉,連蟲子都舍不得踩死的少主,說出這樣狠辣的話。隨後眾人又精神振奮:有好戲瞧了!


    “我記得雲少主你‘確實’死在了黑沼澤裏,還是我親手殺的。這不,你的吞天袋,我還留著做紀念呢。”言清悠悠地問:“怎麽才幾月,又從陰間活了過來?莫不是雲少主有分、身?”


    “賤*人!”雲大海被激得失了風度和理智:“我殺了你!”


    話音未落,他便從折扇裏飛出數把食指長短的銀色小刀,射*向言清。


    言清根本不將那攻擊放在眼裏,要是那幾把刀能飛到她身上,琴山拍賣行也不必做生意了。


    果然,那些小刀飛到一半,自動掉落在地。眨眼間,幾位身穿黑色勁裝的護衛出現在雲大海麵前,不說二話地製住他,將他帶走。動作快得連柳和風,同他身後的那群城主府護衛,都來不及反應。待他們迴神,已失去了雲大海的蹤跡。


    “死丫頭,你真在黑沼澤殺了雲少主?”柳和風見此處的護衛帶走了雲大海也不著急,反正他被拘押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還是眼前這丫頭殺了雲家少主的八卦更吸引他。柳和風往身後看了一眼,呃,料想他身後的狗腿們也這麽想。瞧他們一個二個那副旺盛求知的模樣,真是丟城主府的臉,一點都不穩重!


    “你們愣著做什麽?還不去將雲少主保出來?”柳和風見言清不理他,依舊悠然地沿著展櫃巡看,將被人落了麵子的氣發在狗腿們身上:“快去!”


    雅霖識趣地同護衛中的頭頭李翩然,領了一半的人手,去找琴山拍賣行的執法長老交涉了。剩下一半的,仍一步不落地跟著雲大海,他們怕這位少爺又惹事。剛才他對著那女修炸毛的模樣,大家都看在了眼裏。


    這位少爺脾氣一來,可是不顧場合、不顧身份的。所以,他們絕不是為了聽那女修如何殺雲少主的故事的!五六個城主府的結丹期精英護衛,不約而同地竭力繃緊麵孔,好讓自己顯得嚴肅正經,不那麽八婆。


    柳和風心裏有隻爪子在撓他,他決定暫時放下對言清的仇恨,先聽八卦要緊。於是,他極其耐心地跟在言清身後追問她:“快給我說說,說得好,之前的事,我便發善心,不與你計較了。”


    言清笑:“小騙子,你還是計較吧。我可沒閑心理你,哪涼快呆哪兒去,別在這兒煩人。”


    “臭丫頭!”柳和風怒:“你敢對本少城主這樣說話,小心我差人將你剁碎了喂狗!”


    “嗯,隨你便,往旁邊挪挪,別擋住我視線。”


    “你……”柳和風沒忍住,抬手狠力扇了言清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罰酒。”


    言清一時懵了:她,這是……被人……打了耳光?!


    你妹的!死騙子,小兔、崽子,竟敢動她臉!她一把歲數了,還不曾被人甩過耳光。如今這修真界的後輩,一個二個的,膽子都快衝破天了。


    盛怒之下,言清理智全失,她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甩了那小混、蛋四五個耳光,動作快得小混、蛋和他身後的護衛們都沒看清,柳和風就被她打飛了。


    接著,言清飛身騎在柳和風身上,雙手齊上,用手拳打、揪扯、抓劃等,不過一兩息間,就將柳和風一張俊臉扯下兩塊血淋漓的皮肉,毀了他的容。


    柳和風也被怒火燒沒了理智,狂吼著正要還手,拍賣行的護衛來了,將那撕、扯在一起,仿佛凡人一般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拉開,分別帶走。


    呆望著這一係列場景的城主府護衛們,齊齊掉了眼球,半晌沒反應,方才他們瞧見了什麽?天啊,少城主像個潑、婦般同女人廝打,還被那女修騎在了身下!


    老天爺,這個世界太玄乎,他們已經跟不上發展了!


    呆滯歸呆滯,大家到底還是城主府的精英。半刻鍾後,眾人迴神,火速去解救他們可憐的少城主了。


    言清和柳和風、雲大海分別被關在了三間由深海烏晶鐵鑄成的黑牢。牢房中同樣有禁法禁製,他們在牢裏無法施法,更不能動用靈氣。


    雲大海被關在言清的對麵,柳和風在言清的隔壁。他們雖在不同的房間,可臉上對彼此刻骨的仇視模樣,卻如出一轍。


    雲大海見言清被關進來,立刻拾起腳底下的一塊碎石,扔向言清的頭。


    言清頭一偏,躲開了那塊黑石,她怒氣衝衝地摸了一遍自己牢房的地麵,沒有發現一塊石頭,哪怕是塊小石子都沒有。又失望又憤怒的她,將茅草揉成一團,就對準雲大海丟過去。


    就這樣,兩個一百多歲的天才修士,像個小孩般,撿著東西不管是什麽,都扔向對方。言清隔壁的柳和風與雲大海結成同盟,他將自己牢房裏的石塊、茅草球什麽的,都丟給雲大海,讓他幫他報仇。


    三人的投擲遊戲,一直玩了兩個時辰,玩到他們都脫力了,還躺在地麵上對罵,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熱鬧。把前來提人的圓天、火離師徒,以及城主府的那群護衛看得目瞪口呆。


    這般行徑,哪裏是修士所為,分明同俗世的潑*婦、無禮稚子無異。


    言清倒在地上,嘴巴張得有雞蛋那麽大,那對靈動的眸子瞪成了鳥蛋,她往上看看火離和三師叔,又低頭瞅瞅自己,將臉埋在散亂的青絲裏,唯唯諾諾道:“三……善法真君和火離道友……怎會……來此?”


    “晚輩,失禮了。”話語漸漸流暢,言清隨手理理蓬亂的頭發,又整整淩亂的衣衫,強作鎮定道:“還請真君莫怪。”語罷,又恭敬地朝善法真君磕了個頭。


    “小千。”火離覺著,言清惹事的本領越發精進了。“你怎的又……”他話說到一半,突然瞟見雲大海,臉色幾變:雲大海不是已經死了,怎麽又活了過來?


    是了,雲家乃傳承數萬年的修仙大族,保命的秘法不知幾何。雲大海身為雲家的少主,哪兒那麽容易就被殺死。在千妄秘境中,雲大海多半是假死,騙過了他們。


    不過,他那假死的秘法未免也太厲害,完全騙過了他和言清。尋個時間,他找他算完之前的賬,再逼他將秘法說出。這樣的好東西,應該拿出來大家分享嘛。


    火離轉眼間心思百轉,開始琢磨怎麽逼問雲大海交出秘法了。


    善法真君抬起眼皮掃了弟子一眼,又看向言清:“你便是我徒兒口中那個,數次救他性命的救命恩人小千?”


    “是。不過救命恩人愧不敢當。火道友才是晚輩的恩人。”


    “好了。他們已解開這鐵門的禁製,你可以開門出來了。”善法真君意味深長地看著急急開門,扶那女子出來,還不忘再三關懷地問她可有受傷的徒兒,笑得鳳眸上挑:他這木頭弟子,怕是紅鸞星動了。


    嗬嗬,這可真有意思,那女娃明顯比他的木頭弟子還木頭,對火離並無那意。哎呀,他這老人家要不要幫徒弟追追徒媳呢?嗯,這個好像不錯,恰好最近有些無聊,不如成全弟子的好事好了。


    他可真是白譚界第一好師父。善法真君笑眯眯地帶頭走在前麵,言清、火離和圓天,嘀嘀咕咕地跟在他身後出去。


    言清從圓天口中得知,她剛從頂樓離開不久,火離和善法真君便出現在頂樓,買走了那隻六階碧水鳥的妖丹,給小喚吃了。吃了妖丹後,小喚陷入了沉睡,應是要進階了。


    隨後,火離又問她怎麽惹上了千嶼城的少城主,圓天則對她惹上雲少主感到驚奇。言清這才得知小騙子的真身,沒想到他來頭不小。火離和圓天催得緊,言清便老實地一一迴答他們的問題。


    光是應付火離和圓天一個又一個問題,她就夠頭暈了,根本顧及不到他們身後的雲大海和柳和風等人。


    柳和風先被雅霖放出來,他就要去找言清麻煩,被雅霖和一眾護衛攔住:“少城主,息怒!那女修與仙羽門的善法真君似有交情,我們暫時不能動她。若是惹怒了善法真君,便是城主都無法救你啊。據傳那位真君,前不久才在萬相島大開殺戒,萬相島的島主和他兩個兒子都被他殺了。”


    “什麽?!”柳和風瞬間冷靜了:“哼!算那死丫頭運氣好!我暫且饒她一命。”


    雲大海也在兩個護衛的攙扶下出來,他聽了柳和風他們的對話,眼底蘊起血色風暴,那賤*人果真有運氣,先有火離幫她,如今連善法真君都護她。看來短時間內,他是不能殺她了。


    也罷,善法真君總不會一直待在她身邊,他總有機會殺她。不殺了她,他絕不會迴中央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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