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道友,”一直未開口的褐衣修士見他們經過的地方,有許多廢棄的靈礦石,便知這地底定有靈礦石存在。因為先前定共心契時,並未說若找到其他寶物又如何分配。他便問:“在下想請問一下,若是我們在地下找到其他寶物,如靈礦石,又如何分配?”


    原金海說:“自是各找各得,其他人在我等離開此地前,不得出手搶奪。諸位以為何如?”


    “甚好。”大家都表示讚同。他們已在地下穿行了一盞茶的時間,見過許多廢靈礦石,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裏有靈礦石零散地分布在地下。雖不知是何等品種品質的靈礦石,但哪怕是低品靈礦石,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也能賣上一百塊下品靈石。


    這靜川穀已存在多年,從未有人來它的地底探查過,因此,不排除這地底存在高品靈礦石。高品靈礦石,一指甲蓋大小的量都能賣上幾十到幾百不等的中品靈石。若是運氣好,找到一兩塊極品靈礦石,那就發財了!白豆大小的極品靈礦石,一塊就能賣幾十到幾百不等的上品靈石。


    那褐衣修士走在隊伍最後,在開口問原金海靈礦石的分配問題前,他已經找到一顆雞蛋大小、品相極佳的低品靈礦石,約值一百多塊下品靈石。雖然一百多塊下品靈石對築基期修士而言不算什麽,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們這才下行五六十丈,就有品質較好的低品靈礦石,不知下到地底兩百丈,會不會遇上高品甚至極品靈礦石。


    這隊修士裏,就他修為最低,他剛到築基中期不過一兩年,原金海找上他,不過是看他擅長陣法。同為築基中期的那兩位女修,都是築基中期快圓滿的修為,不日便將進階築基後期。所以,他必須先確認靈礦石的分配問題。若是隊裏有人要搶他找到的靈礦石,他多半是擋不住的,隻能靠共心契約束他們。出行前叔父給了他一張高階遁行符,等寶物一分完,他離開就撕破遁行符離開。


    確定好靈礦石的分配問題後,原金海五人繼續往地底更深處前進,就這樣走了約半個時辰,期間陸續有人發現靈礦石,大多是低品的,少數中品,雖不值什麽錢,但也聊勝於無。隻有紅衣女修一點靈礦石的影都沒見著,她開始不耐煩。


    “原道友,我們還要這樣走多久?”紅衣女修煩躁地說道:“這些個岩石我都看膩了。”


    “郭道友,”原金海不悅地看了郭蘭一眼:“請耐心一點,我們已經走了近一半的路程,後麵應該還會有其他品相更好的靈礦石。到時我若找到,便分道友兩塊。怎麽樣?”


    郭蘭笑容滿麵地道:“原道友不愧是城主之子,夠大方。那我就謝過道友的慷慨相贈了。”


    原金海微笑不語,繼續帶頭出發。他一轉身,臉上的笑頓時垮下:他定是腦門被法寶夾壞了,才找郭蘭這個吝嗇鬼急躁狂幫忙。若不是看她擅長土係法術,等他們破陣時用得上她,看他理不理她。


    這時,言清在言陣的指導下,找到了他們破陣出來的那條通道。她往身上貼了張符籙,以便在地底通行,然後便順著光滑的通道一路暢通無阻地往下滑。她真是太感謝二師叔了,二師叔給她的許多符籙,都很有用,尤其是現如今她隻有練氣期的修為,那些符籙對她來說更難能可貴。那十幾張結丹期、元嬰期的符籙,可以說是保命、逃命的絕佳良品。


    約莫三刻鍾後,言清來到了她睡了一年的地方。她凝神細聽,確定原金海一行人還遠在七八十丈外,大概再過半個時辰才能抵達此處。他們挖靈礦石倒是挖得很爽嘛,不過都是替她挖的,嗬嗬。小輩們,辛苦你們了,前輩我自己的東西都有仙羽門的印跡,不能見人,隻能賣你們的東西換點靈石花花。


    “言陣,出來。”言清把乾坤袋交給它:“你找找看,需要什麽就自己拿。我們隻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你抓緊點。需要我幫忙就說啊,我對布陣什麽的,不是很懂,你怎麽說我怎麽做就是。好,我們開始。”


    言陣興衝衝地鑽進乾坤袋裏,一件一件地找布陣的原材料,它是靈物,可以進乾坤袋,言清卻不能。她隻得在外等它,越等越焦躁:那倒黴孩子隻有她大腿長,圓鼓鼓小豆丁一個,身上也沒有乾坤袋,怎麽將東西裝出來?難道它要一件一件往外扔,她在外麵一件一件地接?


    那畫麵太傻,言清不敢再想。她用心念溝通言陣:“喂,你找好東西怎麽弄出來?不會一件件往外扔吧?真是這樣,我會揍你的!”


    “我都找好了。言清啊,你的東西好多都很有意思,以後借我玩玩嘛。我馬上就出來。”


    言清緊張地瞪著她乾坤袋的袋口,隻見一個白金色的小不點從袋口飛出,轉瞬變大成一個笑意深深的萌娃,隻是,東西呢?


    “你這熊孩子!東西呢?”言清怒,感情這娃拿她當猴耍,空著手就出來,“你想被我揍嗎?”


    “你打不過我。”言陣用眼角斜狂躁的言清,“以後別動不動說揍我,不然我打你喔!東西都放在我體內的儲物空間了。我去布陣,你在這裏等著看吧。”


    說完,言陣便飛到原來結界上方,小肥手一指,就從小胖身裏飛出一個物件,兩隻小胖手靈活而嫻熟地掐訣,真像凡間變戲法的。言清震驚不已:這熊孩子,布陣這般輕描淡寫,鬆快無比,就像吃喝一樣自然。這讓她這種鑽研陣法幾十年,也布不出像樣陣法的人情何以堪!


    罷了,人家是上古陣靈嘛。言清安慰自己:陣靈當然擅長布陣。她還是有長處的,呃,不過,她的長處是什麽?


    就在言清苦思冥想自己的長處時,言陣已布好千幻迷幻陣。從言清乾坤袋裏扒拉出的東西,還剩下一半,因為之前那顆黃褐色石頭還剩了點精源,它把它當陣石放在陣眼處,可以撐上一兩天。隻是剩下的言清的這些東西,都挺有意思的,它好想留著自己玩。可這是言清的東西,沒經她同意不能私留,嗚~~


    等等,它都替她布陣了,她應該給它報酬啊。但報酬是什麽?不管啦,這些東西它就先留著,以後慢慢研究。大不了,日後它有什麽好東西,也分言清一些就是了。他們是好同伴,不應該計較那麽多。


    想到“好同伴”這詞,言陣覺得好熟悉,仿佛以前有誰在它耳邊常常嘮叨這詞,還騙它替他賣了不少苦力。


    正在上界吃仙果,無聊地看追影鏡中,言清和言陣兩人相處情景的扶川仙君,鼻尖發癢,打了個噴嚏:呃,小言陣的記憶在慢慢複蘇嘛。不知它完全恢複記憶後,迴想起自己主動擇主,和言清一起相處的呆萌模樣,會不會想切腹?抑或封印記憶沉睡?還是暴跳抓狂?啊,那情景一定很好玩,他都開始期待那一天了。扶川仙君愉快地啃仙果。


    場景轉迴下界,言陣還在苦思那個好同伴的臉,可它怎麽也想不起來。


    “言陣,言陣!”言清將飄在她身前發呆的言陣喚醒:“你臉色很難看,不舒服嗎?是不是布陣太累了?對不住啊,都怪我沒用,讓你一個小破孩勞心勞力。等我扒了他們的乾坤袋,多分你點東西。”


    它才私藏了言清的東西,怎麽好意思多分?言陣連忙擺手:“不用了,你們人修的東西很多我都用不著,等我找出我能用的,剩下的都給你。你隻要給我兩個乾坤袋玩就行了。”


    言清被小萌娃感動得無以複加,任勞任怨不說,還不貪財寶,真是居家修煉出門曆練必備之寶啊!她還懷疑它附在她識海裏居心不良,這樣單純的娃,它能想出陰謀詭計嗎?她大概高看它了。言清決定,從今天起,她要好好待言陣,修真界還是有真情的!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我把他們的乾坤袋都給你玩,”言清淚汪汪地抱著言陣的小身子,“以後我會多掙些好東西給你的。乖言陣,姐姐會對你好的!”


    “什麽姐姐啊?我比你大多了,你不要占我便宜喔。”言陣聽到前麵那段,感動得不行,差點手快把貪下來的東西都還給言清。可當它聽到後麵言清自稱姐姐,幾乎想和言清幹一架。


    上界,在追影鏡中看到這情景的扶川仙君大笑,剛進口的仙果被他一口氣噴出數百裏外,砸到了前來找他論道的友人臉上。有潔癖的客人立刻擼起袖子,祭出本命仙器和扶川仙君幹架。


    這都是倆活寶惹的禍啊。


    再說言陣此時一臉不滿,它活到現在,還沒人敢稱它姐姐?就是言清也不行!要知道,按照人類的算法,它可比言清大上十幾萬歲!


    “好吧,我口誤。你別陰沉個臉,一點都不可愛。”言清捏捏言陣嘟起的肉臉:“活兒都幹好了?嗯!不愧是我們能幹的小言陣,那我們藏在哪兒?”


    言陣拉著言清的手,飛到千幻迷幻陣隱藏得最深,也是最牢靠的攻點後躲起來。接著它飛迴言清的識海,通過相知契給言清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如何操控陣法等。溝通完畢後,兩人,不對,是一人一靈,一同潛伏著,像狼外婆一樣微微笑地靜等送財羊群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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