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他冷酷無情,怨他做錯事不知反省,隻因她拒絕他求歡,他竟直接擺明不歡迎她再上門,無意跟她獨處談話。


    到頭來,他還是隻需要她的身體,認為她唾手可得,方便滿足他的欲/望罷了。


    搭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她坐進自己車內發動引擎,準備踩下油門,卻頓覺眼前視線一片模糊。


    她不由得伸手擦抹擋風玻璃,懷擬是被空調產生的霧氣模糊了視線,可下一瞬,她才意識到眼前的迷蒙是因為自己的淚液盈滿眼眶。


    無法克製地,淚珠一滴接一滴潸然掉落,點點滴滴沾上她的裙子,濡濕輕薄的布料。


    她不想哭的,不想為他流淚,不想為自己不值的情感傷悲,可這會她停不下來,隻能任淚水決堤,放肆傾泄。


    方穎婕跟秦磊開始陷入冷戰。


    正確來說,是僅有肉體關係的冷戰,兩人已持續三個禮拜的休兵狀態。


    工作上,她對他態度依舊,兩人經常在經紀公司碰頭,或帶他去做個人新專輯宣傳,也常會打電話給在家裏的他,聯絡一些工作事宜。


    不過,他沒再打電話要她去他住處,她也不主動替他送食,就任兩人曾有的親密關係暫時僵持、冷卻。


    雖然每每看到他,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心痛。偶爾和他在休息室獨處,就不免有些緊張,身心不禁渴望他的接近碰觸,但他卻是盡可能和她保持距離,隻逕自低頭看雜誌,從不跟她主動交談,也沒什麽眼神交會的曖昧。


    她不喜歡彼此間這種私下冷淡的關係,卻也還做不到對他主動示好、恢複親密。


    她心知肚明,他絕不會先低頭求和,若要恢複先前關係,到頭來隻能由她主動表態。


    她歎口氣,放下手中當期的八卦周刊。


    至少這段期間,沒有再爆出他跟哪個女人的緋聞,或許他多少有些反省收斂,還是會在意她的心情感受。


    因此她心想,再等一段時間,她就能調整好心情,對他上迴同時坐享齊人之福的事件不再耿耿於懷了吧。


    畢竟,她還是想跟他在一起。


    即使曾心痛掉淚,就算僅是見不得光的地下情,隻能是他的床伴,她還是戒不掉他,收不迴對他付出的深情。


    早在第一次和他麵對麵、四目相會的刹那,她便有預感,自己將來極可能會愛上他,而愛上他的後果,隻會令她難過、心痛,因為她的愛不會有迴應冞更得不到善終。


    明知不能愛他,她卻還是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也早已抽不離身,那就隻能任自經繼續墜落。


    結束第一階段的唱片密集宣傳,秦磊獨自前往山中別墅閉關,為新接下的電影配樂苦思創作。


    算算時間,他已閉關將近兩個禮拜,卻沒打過半通電話要求她送食,以往他待在那裏平均一個禮拜便會通知她過去一趟的。


    若他人在公寓住處,她倒不需擔心,他隻要打通電話就能輕易叫夠廳外送,或走路出門幾步,也能找到熱騰騰的食物吃。


    如今想到他一個人待在山中別墅,就算事前有備妥存糧,她還是不免掛念,怕他每天都吃相同的東西會食不知味,或者他根本忘了備足糧食?


    她愈想愈不放心,這日下班迴家後,終於打了電話給他,決定主動關心他狀況,詢問是否有送食的需要。


    沒想到,他的手機竟是關機狀態,這令她無端心驚了下,不由得往壞的方麵想去。


    他那裏沒有室內電話,她於是改撥電話詢問x樂團團員,看看自他去別墅後是否跟其他人聯絡過,或有沒有人近日跟他通過電話,結果依然一無所獲。


    她更覺不安,沒多猶豫,拿起外套、包包便匆匆開車出門。


    路上,她先繞去夜市買了些熟食小吃,又急忙驅車往陽明山趕去。


    現在的她,已不想再追究他曾經的過錯,也打算跟他恢複關係,讓兩人自在親密地相處。


    由竟跟他冷戰這段期間,她其實也很不好受。


    方穎婕到達秦磊的別墅已將近十點,她試著再度撥他手機,仍是關機狀態。


    她拿著兩大袋食物下了車,隻見前院一片漆黑,庭園燈沒開,連縷空鐵門兩邊門柱上的燈都未亮,再往裏麵瞧,一層樓的木屋別墅內僅從窗子透出微弱燈光。


    見狀,她不禁急掏鑰匙開啟前院鐵門,踩著石子小徑摸黑走上木階梯,站在走廊門外,才要再開啟這扇門,但想了想,還先抬手,輕敲兩下門板。


    沒等到有人應門,卻突地聽到裏頭傳來一陣巨響,她心一跳,驚嚇不已,連忙要拿鑰匙開門,可一時手顫了下,鑰匙掉落,她彎下身想撿拾,摸黑竟找不著。


    眼前不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屋裏從窗戶透出微光,而庭院外的馬路上也有路燈照明,但不知是太過心急或鑰匙掉進木板縫隙裏,她就是找不著兩把串在一起的鑰匙蹤影。


    她連忙又直起身子,再用力敲著門板,接著試皓扭開門把。


    意外地門竟沒鎖,她急忙拉開門,匆匆踏進屋裏。


    當她伸手探向牆麵,開啟玄關及客廳燈源時,猛地又聽到一聲巨響。


    下一瞬,燈光映出一室明亮,她倏地心中一駭。


    隻見眼前一片淩亂不堪,比起她初次來這裏時的情景更為慘烈,除了成堆的紙張、紙團外,地上還散落大大小小的家具用品殘骸,而她更被麵前的男人所驚嚇。


    上身赤裸的秦磊,下身隻套了條件仔褲,赤著雙腳,及肩黑發沒有束綁,散亂地半遮粗獷臉龐。他臉上布滿胡碴,眼窩黯沉,眼中滿布血絲,雙手正高舉已斷弦且麵板出現裂痕的電吉他,顯然準備再度將它砸到地上。


    他宛如一頭野獸,突然竄出的光線教抓狂的他一時怔住,一雙走紅的眼瞅著闖入他地盤的女人。


    “你……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變成這樣?”在驚嚇過後,方穎婕忙將手中食物暫擱地上,勇敢的跨步上前,對他過度失控的模樣感到非常擔憂。“你是不是沒吃東西,也沒睡好?”


    她細眉一擰,近距離看見他憔悴消瘦的模樣,心口抽疼。


    “吉他放下,它已經被你摔壞了。先去洗把臉,我幫你帶很多吃的,好好吃一頓後,休息睡個覺,明天再想創作的事。”她宛如母親般對他溫言勸道,息抬起右手臂,試圖拉下他一直握著電吉他而高舉的雙手。


    秦磊濃眉一攏,對她不請自來且撞見他的狼狽不堪感到窘迫與惱怒,開口斥喝,“你來做什麽?!”


    他突地怒吼,令方穎婕嚇了一跳,原本快要碰到他手臂的手不禁縮了迴來。


    “你一直沒跟我聯絡,我有點不放心,才買些食物過來看看。”即使被他的怒氣及此刻頹廢模樣所驚嚇,她仍仰起臉,一雙美眸無懼地迎視他如獸般的利眸。


    “跟你聯絡幹什麽?我需要紓解的不是食欲,是性欲!你能滿足我嗎?”他言語赤裸犀利的道,這才垂放下一雙高舉的手臂,卻仍將電吉他捉握著。


    其實他之所以煩躁暴戾,不僅因創作遇瓶頸,更因她這陣子對他的冷淡,除了工作上的交集,在私生活上她不再主動地細心照料他,更無意和他恢複親密。


    他想要她,卻又碰不得,更無法找別的女人取代,隻好把自己關在這裏,除了閉關創作的理由,更為了和她真正保持距離。


    以為見不到她,就可以暫時不去煩惱兩人的僵持狀況,不料接連幾日,他連一點創作靈感都沒有,每天硬擠出的東西最後全被撕毀,毫無可用之處。


    他因此更加煩躁,也氣惱她的影像一再在他腦中盤繞,揮之不去。


    他露骨的話令她心頭如受針紮。“我不是你發泄的工具……”她喉嚨一梗,難過得說不下去。


    她主動來找他,便是想跟他和好,可他的話令她難堪,她做不到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對自己予取予求。


    “對,你不是,所以給我滾!暫時別出現在我麵前!”他硬著心腸,怒聲趕她走。


    秦磊不想讓她繼續麵對此刻情緒不穩的自己,更怕他會克製不住壓抑的欲/望而強要了她,他害怕自己不慎傷了她。


    她仰臉看他,神情受傷,心口扯痛。


    “你有必要這樣對我嗎?”她緊擰柳眉,問得哀戚。


    他對她沒有對經紀人的尊重就算了,沒向晚上大老遠跑來送食的她說句感謝也無所謂,可他怎能一副將她當仇人般的怒聲斥離她?


    她之所以跟他冷戰,暫時疏遠兩人關係,是因他劈腿在先,如今她已決定原諒他、不予計較,他卻又一次的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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