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劍從馬上下來,向那老者施禮,問他有何事。


    老者反問:“你不覺得我們有緣嗎,你不想下來和我交談嗎?”


    齊明劍說自己有要事在身,等迴來一定登門拜訪,如有要事,不妨就在這裏說。


    老者說:“你在橋上,我在水上,我們都不能停留,你停下來,就擋著別人的路,我停下不進則退。”


    齊明劍覺得這老者說話,富有哲理,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仔細打量他,再一細品,這老者還是有些功底,隻是不知道這老者,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要攔下自己閑聊。


    按理說如果老者的功力到家,他也能掂量出自己的分量。更應該能理解自己的心意,不可能與自己在些糾纏不清。


    齊明劍有點想不明白了,他不知道這老者有何用意。


    老者見他發愣,就說:“這就是緣分,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不如你們與我歸於同路,我可以帶你們走近路,也許還能幫你們找到你們要尋找的人。”


    齊明劍聽這位老者說出這樣知根底的話,就更是覺得他不是凡人。


    也不管他是人、是鬼、還是仙,就問道:“老神仙怎麽知道我們是在尋找人,您是何方神聖,可否報上名來?”


    老者說:“無名無姓,無德無能,不過是一個閑人野鶴,出來雲遊,找尋樂趣。”


    齊明劍一聽,心裏嘀咕著,這不是遇到鬼了,就是遇到瘋仙了。聽人勸吃飽飯,他也沒有惡意,說不定與他同路,還真可能遇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那就跟他走一程,也無妨礙,反正線索全都中斷了。


    也許通過這位老者,能與那些隱士,或者是世外高人,聯係上豈不是更好。


    或許真的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無費功夫,說不定他也真是一個自己要找的人。


    過了河,路就靠在河邊,沿河水流向,向下遊順過去了。


    齊明劍又騎上馬,讓老者劃著小漁船,一個水上,一個在路上,他們邊走邊聊。


    隨著老者,沒有走多時,又上了一條小路。他們就來到了個蘆葦河灘,齊明劍認出,這是一個人造水陣一樣湖塘,河堤上的小路,隻能容得下一人一馬通過,而且,這就是一條迷宮一樣的路,弄不好就會摔倒在湖塘裏。


    隨從見了驚異,不敢再向前走了。


    老者:“來都來了,就到家歇息,明天再走也不遲。”


    老者進了溝渠水道,他們隨後從河提上,拐了幾道彎,來到了河岸邊一個小村子。


    這裏隻有三戶人家,一戶是老者家,另外戶人家,還真是把這個老者,當成神仙一樣的看,稱他為仙翁。


    一看就知道,他們在這裏生活得很開心,見老者迴來,他們就圍上來問長問短,大事小事都說給他聽。


    見他帶迴來客人,也都主動上來,幫著老者照顧客人。


    齊明劍和老者坐下便聊了起來,齊明劍說自己是秦國的特使,有心要請老先生出山辦學,為天下培育賢明之人。


    這老者說自己是隱退之人,不可能再重出江湖。


    不過他看到齊明劍的第一眼,就覺很投緣,他想把自己所學,全都傳授給齊明劍。


    他說天下人兄弟一家,本來就同根同源,從夏商周天下一統,到現在七國爭雄,一直都是一家。


    隻是眼前兄弟之間,誰也不服誰,不過這也是不打不成交,也就這幾年的事了,誰能打就這樣打吧,打完天下就無事了,再打就看誰平息反賊了,安定天下了。


    大丈夫治國平天下,鎮守四方,那是後人的事了。


    他說自己老了,早就看夠了兄弟間相殘,他再不參與戰爭了。


    齊明劍一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更覺得他不一般,一想他經曆過戰爭,問他參加過什麽大的戰役。


    他說是,當年他們大軍被圍困,幾十天沒能突圍,隻能靠野菜和殺馬充饑度日。


    老兵和長輩把僅有的糧食,留給他們這些年幼的小兵吃了,這才把他們保全了性命。


    隻是,有很多老兵沒戰死,而是被困死,或餓死,場麵實在是過於殘忍。


    從那以後,他每天在夜裏,都能夢到他們。到後來,他就是不睡覺,也能把他們想出來。


    他自己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瘋了,就到處瘋瘋癲癲的瞎跑,見人說講當年的故事。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高人,給他治好病。於是,他就跟著高人修仙學道,幾年堅持下來,他變得安穩了。


    盡管他恍惚之間,還是能看到以前的那些人,可他不再怕了,而是主動與那些影像說話,可是就是沒有人和他交談。


    再後來,這些老兵的影像,帶了來趙括和白起大將軍。


    他們竟然和他說話了,並在一起談起了兵法,講述兵家謀略。


    趙括講了,他們在那裏預設了很多伏擊秦軍的陣地,他們一直在誘惑秦軍出擊,隻是白起幾次進攻失利後,便隻是圍而不殲了。


    趙王也怕,白起圍點打援,遲遲不敢出兵解圍。


    趙括更是希望白起早點發動進攻,在預設的陣地上圍殲白起。


    趙括的堅持和決戰的決心,讓白起十分的佩服,他從不敢小看趙軍,尤其是來到溝壑縱橫的陣地上,白起十分的後怕。


    每一條路,看上都是能速度通過的運兵通道,走著走著,就是進入了陷阱一般的伏擊口袋陣地。


    白起看到趙軍,把古代陣地兵法,運用得這樣巧妙,更是從心裏敬佩趙軍。


    也多虧了,自己一直到趙軍全無生氣,根本就談不上有戰鬥力之後,才發兵攻上來,否則這裏就是秦軍藏身的墳場墓地了。


    兩位將軍和豁達的談論著對方的長處,相互稱道,讚美對方,都說對方才是真正的殺神。


    這讓老者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一種人,視死如歸,始終保持者,充滿勝利希望的智慧。


    從此,他再到那戰場遺址去祭奠,就再也沒有任何恐懼,也學著趙括和白起,與那裏勇士笑談生死。


    而且,還能安撫亡靈,解除怨恨和恐懼,讚美他們的英雄氣概。


    他自己由此也倍感鼓舞,於是,就遊走天,四處拜訪名師。


    隻是,他找到的真正名師並不多,反倒是他迴來以後,有很多世外高人,來這裏尋找他。


    今天,他見到齊明劍也如同見到了世外高人一樣的自來熟。


    他更相信齊明劍是一可教的後生,他要把自己所學,也毫無保留的傳授給齊明劍。


    像齊明劍這樣,能預知未來的後生,他也是頭一次遇到,他很想與齊明劍做一個交心的忘年朋友。


    他說與齊明劍結交,不是為了貪圖榮華富貴,或是生死與共,隻為武學功夫、文韜謀略,彼此之間心心相印,能產生心靈上的共鳴。


    齊明劍十分高興地說道:“老神仙,這是要與我做一個神交的朋友,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我也正有此意。”


    於是,他們在河灘上,擺上香桌,對著滿天的繁星,參拜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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